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东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云白光洁的地面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此刻,殿上已是高朋满座。因为润玉现今是天帝之位的热门人选,加之水神的加持,前来道贺的人比肩前世多了许多。七十二位神君,一百零八位仙君,加上数不清的神使仙使、真人真君,还有天界之外前来朝贺的外宾。
当然,他们前来还有另一个原因,所有人均是心知肚明。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鸣钟击磬,乐声悠扬。每人面前的案桌上都放着一只精巧的香炉,雕刻鸟兽花纹徐徐如生,紫檀木香氤氲升起袅袅轻烟。透过如此香雾云鬟,在座的所有人却都是一片沉默,互相短暂交汇的眼神里都藏着明白,个个正襟危坐,没有一丝喜色。
在这样压抑而诡谲的气氛里,润玉与锦觅缓缓步入。罩袍长尾拖地,扫过地上铺就的洁白花萼织金地毯,发出轻微的婆娑声。
润玉平视前方,下巴微抬,和锦觅一同走到天帝面前停下。余光里扫过在座宾客席列,心中隐约有了把握。
殿上最高处金漆雕龙宝座上,太微摆着睥睨天下的架势,看清底下的一切。荼姚坐在他身旁,脸上强撑着端庄,实则有一分哀戚。丹朱站在二人身旁,作为主婚人却是眉头紧蹙,面色凝重。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将有大事发生。
润玉如前世一样,先向太微敬了杯星辉凝露,“感念父帝生养教导之恩,润玉特此敬酒。”
“好”太微并不推辞,一饮而尽。
一旁的丹朱看着太微把这杯毒酒喝地一干二净,适时向润玉递了个眼神,随后,瞟向殿门处。“吉时已至,典礼开始。”
“皇天后土共证,水神之女锦觅与天帝之子润玉,性情般配佳偶天成。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愿夙缔良缘,结成仙侣。”
“这桩婚事,可有何人反对啊?”月下仙人破天荒地在行礼前,开口征询反对,仿佛是在特意等谁来提出异议。
太微皱了下眉,示意丹朱,“不必了,直接行礼吧。”
丹朱点点头,心中却有些焦急。昨日旭凤特地派青鸟传信,让他务必拖延住婚礼,说是要去请一位贵宾。怎么都这个时候,还没有到。
没办法,丹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念下去,“既此,请二位新人行礼,上拜苍穹大地!”
润玉与锦觅转向共对殿外,刚要弯腰行礼。
一声呵斥随即遥遥传来,“我不同意!”
太微颇为惊讶,其他人包括润玉在内却都没有露出任何意外,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果然来了。”
只见恢弘的大殿宫门处,旭凤身披金鳞铠甲,腰间佩着凌霄宝剑,满身肃杀之气,如出鞘利剑,直指而来。
他亦步亦趋,走到太微面前跪下行礼,“拜见父帝。”
“你说你不同意,是何道理啊。”太微尽力扮演着一个慈祥的父亲,伪善表情不减。
旭凤利落起身,看向高高在上的天帝,大声回答道“因为,兄长已经有了我的骨血。”
此言一出,惊涛骇浪。
在座所有人皆有准备,不过他们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太微和荼姚显然也没想到,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润玉则是握紧了锦觅的手,克制住颤抖的身体。旭凤是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如此以一来,他所想好的退路就都没有用了。
锦觅大概是唯一那个因此开心的人,不过她看到润玉因此苍白的脸色,略微担忧,努力拍拍他安抚着身边的人。
“你再说一遍。”太微语气里带上了不悦。
旭凤挺直腰身,与太微直接相对,“无论说多少遍都是一样,兄长已经有了我的骨血。我与兄长两情。。。”
“混账!”旭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天帝用力扔下的杯盏砸个正着。
原本就安静的大殿更是因为天帝的威怒,鸦雀无声。
一丝殷红鲜血自旭凤额头蜿蜒而下,他不怒反笑,“父帝为何生气。”
“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然还有脸面来问我为何生气!旭凤,你真是叫我太失望了,还有你!这样的孽种断不能留!”太微拂袖一指,正对着润玉。
“大逆不道。”润玉长身玉立站在大殿中央,细细将这四个字在唇齿间琢磨一番,冷笑出声,“好一个大逆不道。我和旭凤不过是兄弟相恋,而你那!太微,我敬你一声天帝。可你昔日弑兄杀父,谋朝篡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
“你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又有何权利要求别人对你仁义悌孝!不过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
润玉舌灿莲花,口吐幽兰。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将所有从前不敢说不能说之话都一吐为快,双目似燃火,新仇旧恨一起浮现。为的就是让太微气急攻心,加快毒酒的发作。
“你!你这个孽障!”太微怒火翻涌,一掌拍在案桌,随后他像想到什么,看向旭凤。
“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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