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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门西,文华殿。
大乾十日一朝,除月初于大明宫皇极殿内大朝外,其余皆在文华殿内小朝。
贾琮乘坐那架特制马车,在四匹马的牵引下,行至皇城顺义门,步行而入。
至文华殿,待黄门入内通秉,未几,得诏宣入。
除却一众着仙鹤、锦鸡、孔雀的朱紫大员外,就属着鸂鶒补子的七品菜鸟官最多。
其他官员却是少见,可见这等小朝会,并非是每个京官都会参加。
朱紫大员多面色平静,气度渊渟岳峙。
而七品菜鸟官,却多义愤填膺,似恨不能用目光,将进入殿内那白衣书生,千刀万剐!
“吾皇万岁。”
贾琮虽比那些鸂鶒补子的科道御史还年轻,可气度却似和那些着仙鹤补子的朱紫一般镇定,按礼数觐见。
见他如此,龙椅上面色淡漠的崇康帝微微颔首,叫起道:“平身。”
又道:“贾琮,科道御史弹劾你猖獗残虐,视律法为儿戏,暴戾如禽兽,论罪当诛,你怎么说?”
贾琮起身后,摇摇头道:“臣依律而行,无话可说。”
一年轻御史忍不住,站出列大声呵斥道:“依律而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都未定罪,你依何处律法行事?”
又有一年轻御史出列,厉声道:“南厢百姓皆当年开国武卒血裔,汝亦为武勋出身,竟能下此辣手,二十华殿内一片静谧。
之前咆哮不止的御史恍若在听天方夜谭。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有御史诘问道:“民若真有不平,为何不去衙门状告?”
此言一出,不少官员都低下了头……
贾琮还未答,又有御史迫不及待问道:“锦衣亲军,虎狼之军也,怎会被市井泼皮殴打丧命,何其荒谬?”
又有官员变了脸色……
贾琮淡淡道:“因为有巡城御史张勇,拦在锦衣亲军之前,不准他们动手伤民,所以锦衣亲军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最终使得六人丧命,受伤者数十。”
“胡说!”
一御史色厉内荏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必是锦衣亲军戕害百姓,才为张勇所拦!”
贾琮面色平静的从手中卷宗中抽出一张来,淡淡道:“据张勇招供,其每年自富发赌坊得银二百两,除此之外,还于西城诸暗娼、人市并帮派之处,一年得银共计五千八百两。张勇寒门出身,居官不足五年,年俸不足百两,却于南城通义坊置办了一座二进宅院,家中仆婢十五人,存银三千两,田契八百亩。”
又是一阵尴尬到凝固的沉默后,一年长些的御史道:“纵然张勇有罪,轮得到你锦衣亲军拿问么?”
贾琮道:“那谁来拿问?”
御史正色道:“自有三法司在!”
贾琮奇道:“据我了解,在南厢那座富发赌坊受害的百姓,求告了一年,到头来比不告的人更惨,家破人亡。那个时候,三法司何在?”
有年轻御史不知糊涂了还是天真,也奇道:“怎会如此?你该不是信口开河吧?”
看着这个比自己都大不了几岁的娃娃脸御史,贾琮认真解释道:“很简单,因为富发赌坊的东家,是工部尚书石大人的三公子。”
相比于御史们的震惊,朱紫大员们的反应则平静太多。
如果果真是番子制造冤案,那他们哪怕鼓荡起惊天阵势,也会和狗番子一较高低,哪怕他背后站着的是御案后的那位。
可是……
自作孽者,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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