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
池萦之:???
令狐羽:!!!
东宫第一近臣令狐羽震惊了。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失言,但三番四次是怎么回事。
莫非自家太子爷心里当真对池小世子……?
羽先生从瞬间闪过脑海无数猜想和震撼中回过神来时候,蓦然察觉背后两人很久没动静了。
他诧异地一转身,顿时脸色大变。
池萦之不知何时上前两步,略踮起脚尖,粉嫩润泽唇瓣正堵在太子嘴上。
——这货总算闭嘴了。
听着四周难得恢复清静,池萦之闭着眼想。
不好意思,她要加快剧情了。
宫墙下这一幕,她是看过剧本片段。
宫墙下,太子爷当面质问:“真是池小世子?长得像闺中小姑娘。”这一幕预示京城副本开始,也是六百章对手戏开端。
刚才那句‘金屋藏娇’,是极度危险一句台词。
按照剧情走下去话,她会经历一百章试探,两百章掉马,三百章强取豪夺。
最后达成关键剧情节点,应该就是剧本警告她躲不开静室生命大和谐、以及不可描述后获取太子守护承诺那一幕……
实在是太麻烦了。
六百章剧情从从到夏,又夏入冬,不知经历了一年还是两年。
她这么怕麻烦30340人,想想看就觉得寒毛倒竖。
既然七八十章蜀王世子剧情线可以跳过去话,为什么六百章太子剧情线不能直接跳到结尾呢。
把最麻烦、最浪费时间来往试探、惨烈掉马、强取豪夺,改成有来有往,你情我愿,早点跳到太子线最后关键节点:静室生命大和谐,获得守护承诺,完事儿。
太子剧情线结束后,京城副本还有一千章其他剧情要走呢。
唇角温热触感分开,她倒退了两步,按规矩行礼告退。
“天色晚了,臣请告退。”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阻止她。
司云靖捂着嘴唇站在原地,盯着她眸光暗沉,神色阴晴莫测。
相比来说,刚才含怒训斥时候,情绪反倒更容易揣测些。
池萦之想了想,保持着行礼姿势,客客气气地道,“宫门即将下钥,臣还有些事要做。等事情了结,今晚定当拜谒东宫。”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依旧没有人拦她。
出去时候,禁军正准备下钥锁宫门。
“哎呀赶巧了。这位大人快些吧,迟点就出不去了。”巡值禁军不认识她,不停催促着快些出宫,不要耽误了他们差使。
池萦之站在宫门外头,隔着半尺厚铜门缝隙问里面忙碌着锁门禁军,“几位兄弟可知道前殿有一位射箭极厉害曲大人?”
几位值守禁军茫然地互看一眼,“曲大人?没听说过皇宫里有姓曲厉害人物啊。”
池萦之问了个空,心里纳闷,看看天色已经全黑了,时间地点都不是问话时候,转身便往皇宫外金水桥方向走。
走了几步,赫然发现身后跟了人。
月色刚上枝头,斜斜映射下来,将身后那人影子拉得老长,池萦之只要不是个瞎子就能看见。
这么明目张胆跟踪方式,显然不怕露了踪迹。
皇城脚下,池萦之这边倒也不怕。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过了金水桥,池萦之在汉白玉栏杆尽头停了下来,也不回头,淡定道,“前头就是下马碑了。阁下如果有话要说,我们就在这里说。如果无话可说,只是送池某一程话,我们在此分道扬镳正好。”
身后那人大笑了起来。
笑声爽朗明快,显然是不怕人听见。
身后那人笑完了,操着一口正宗京城口音说,“好吧好吧,我们就在金水桥这儿说。池世子你找曲先生?你们认识?”
池萦之终于转过身来,借着浅淡上弦月色打量着面前陌生跟踪之人。
此人看起来差不多弱冠年纪,高个子,长手长脚,一双漂亮丹凤眼,脸颊带着些少年圆润,轮廓是过于浑圆了些,但五官生得好,皮肤又白,倒不觉得难看。
来人穿了身厚实蜀锦立领夹袍,系了件毛色光润紫貂皮披风,后背靠在汉白玉栏杆上。虽没有自报家门,举手投足、衣冠穿戴,却处处显露出锦衣玉食矜贵之气来。
池萦之猜想他或许是今日赴宴众多陪同随员之一,人数太多,在正殿里没有注意到。
“阁下认识曲先生?”她谨慎地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还请赐教。”
那人倚着桥栏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缝,“曲先生在哪里,我是知道。但现在不急着说。池世子还是先惦记着另一件事吧。”
他伸手遥遥一指身后紧闭鎏金兽首朱红宫门,
“如今宫门下了钥,外官不递牌子求见话,谁也别想夜进皇城。池世子你呢,初来乍到京城,是没有腰牌可递。”
池萦之眨了下眼。
来人抚摸着腰间挂着玉牌,悠悠然吐出了最后一句:“池世子有没有想过,你如果夜里进不了宫,又如何信守对皇兄当面承诺,今晚前去拜谒东宫呢……”
池萦之:“……”
皇城这种宫廷政要起居机密地方,它怎么处处不隔音呢。
所以她跟太子爷在宫墙下那一段,到底有多少人看见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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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第二十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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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王府徐长史今天跟着自家世子车来了皇城,车驾在下马碑处停下,一直原地等着。
眼看天色黑下,一同赴宴楼世子早走了,自家主人却迟迟不现身,不由地焦虑万分,翘首探望宫门处。
直卡着宫门下钥时辰,自家世子爷跟另一人并肩走过了金水桥,他长呼了一口气,以为跟着池萦之出来那人是沈家小侯爷。
直到来人走近,感觉身材尺寸不大对,似乎过分圆润了些,徐长史迎过去两步,借着月色仔细打量来人五官面容,顿时惊骇万分。
“宣王爷?!”
他指着那矜贵打扮圆脸高个贵胄子弟失声道,“世子爷,你怎么和他,这、这……”
宣王司云筳,当今皇帝膝下幼子,与太子爷司云靖一母同出胞弟,京城头一号浪荡人物,名号传到了西北边关猎艳高手。
徐长史郁闷地想,自家世子爷今天头一次进宫,怎么好一个没结交,反倒跟这位混到一处去了?
池萦之也挺郁闷。
宣王刚才真是问了个好问题。
试想一下,今晚因为进不了宫而鸽了太子爷,下次见面时,不好意思地一笑,“太子殿下,本来是真心地想夜晚拜谒东宫,找你睡觉。但夜里叫不开宫门,我就回家自己睡觉啦。”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到明年……
池萦之和自家徐长史面面相觑了片刻,从烦恼沉思中回过神来,轻斥道,“正是宣王殿下当面。还不过来见礼。”
宣王司云筳哈哈地笑了,过去自来熟地揽着她肩膀,越过了车轿等候下马碑,径直往东华门方向走。
“除了我还有谁呢。没想到小王名号如此响亮,你们陇西郡来人都知道我。”
宣王神情愉悦,“走,池老弟,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一起快活去。快活完了我送你进宫。”
池萦之:……
徐长史:……
冬日天黑得早,京城四处亮灯、宫门下钥时分,其实才刚过了饭点不久。
徐长史和池萦之都想歪了,宣王嘴里‘快活’,原来是很纯洁快活。
宣王指路,池萦之出钱,两个人在靠近东华门不远热闹集市中寻到了一处生意极好小食摊位,两人包下一张木桌,就在人来人往长街旁边打起了边炉。
跟过来宣王府便衣侍卫和徐长史众人,坐在另两张木桌上瞪眼看着。
热气腾腾汤水在冬天夜风里升腾起乳白色雾气,雾气朦胧了眉眼,周围贩夫走卒叫卖声,车马往来嘈杂声都化作了京城夜市热闹背景。
一盘用刀削得极薄鲜红卷片羊肉盛放在黑漆托盘里,宣王吃得眉开眼笑,脸颊鬓角透出热汗,“宫里御膳房菜看起来摆盘漂亮,盛上来速度太慢,吃到嘴里都是冷。哪有街边现做现吃滋味鲜美。是吧?池老弟。”
池萦之在宫墙下吐得狠了,此刻喝了碗羊骨汤,又叼着一块羊肉细细品尝着,鲜活滋味入了肠胃,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宫里菜品还行吧,我不怎么挑食。”
她夹着一筷子鲜红羊肉在汤炉子里涮着,感慨着说,“只要别像你家那位哥哥似,非得往我嘴里塞鸭蛋就行。”
宣王捧腹大笑起来,“得家兄亲手喂食,这是何等稀罕之事,就算吐空了胃袋也得吃啊。”
宣王笑够了,戳着锅里羊肉问了一句,“说起来池老弟,你大晚上进宫找我哥,究竟是要干嘛呢。”
池萦之捞羊肉筷子一顿。
两个人连吃带闲扯淡,扯了半个多时辰,可算是问到正题了。
“找你哥有事要谈。“她淡定地说,”下午在宫墙边,不怎么方便摊开来讲。”
“哈哈哈……”宣王摸着鼻子笑了,“现在挺方便,池老弟说来听听?”
宣王可以和她称兄道弟,她可不敢贸然和皇家几兄弟搭上关系。
宣王行六,她在外头按照民间惯例叫法,称呼六郎。
“还是先说曲先生事吧。六郎方才说,你认识曲先生?”
“认识,当然认识。”宣王笑道,“天下九品大宗师有几个?有名有姓,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碰到个活,当然个个都想招揽。就连我——”
池萦之听得筷子都掉了,“……你也想招揽曲先生?”
“不不不。”宣王矢口否认,“我倒是想,但我只是想想而已。上头那么多哥哥叔叔们,哪里轮得到我。再说了,”
他端碗喝了口羊骨汤,放了碗道,“曲先生如今跟着我父亲呢。”
池萦之这下真惊到了。
她蹙眉问,“他竟跟了你父亲?我怎么记得他当年是跟着你哥入京呢。”
“哈。”宣王用筷子指着她笑道,“说漏嘴了。曲先生护送我哥入京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居然知道?曲先生和陇西王府交情匪浅哪。”
池萦之便也拿起筷子,慢腾腾往宣王座位处一指,“六郎也说漏嘴了。你竟不知道曲先生是我小时候教习师父?看来你们关系并不怎么亲近啊。”
宣王:“……”
宣王摸着鼻子把话题扯回来,“行了,曲先生事到此为止。至少我知道他在京城行踪动向。你哪天想找他,可以来问我。现在该你回答我30340问题了。”
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又问了一遍,“究竟是什么样要事,需要池老弟你夜访东宫,找我哥——夜谈呢。”
池萦之举起筷子,继续夹汤炉子里羊肉,“宫墙下临别前,我对你哥做了一件事,六郎没看见?”
她淡定地说,“没看见话,就不必问了;如果看见了话,你又何必再问呢。”
宣王啪把筷子往木桌上一放,倾身过来,“我瞧见了。”他小声说,“就是瞧见了,惊讶于池老弟你胆子,这才追出来。”
他捂着嘴小声问,“你当真看上了我哥?我听他们议论说,今天宫宴之上,你戴了叮当乱响金铃铛手钏,特意跑到我哥面前转悠,吸引他注意?”
池萦之:“……”
她想起了静室里强取豪夺戏码,被逼迫戴上金铃铛。
她在现实里不过稍微变通了一下,怎么感觉就变味儿了呢。
真是流言可畏哪。
“话说反了。是你哥先看上了我。”哑口无言半晌,她最后分辩了一句。
宣王若有所思,盯着池萦之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哟地笑了,
“我想起来我哥原话了。——‘美貌可爱’。”
他盯着池萦之被热气蒸得湿漉漉黑长睫毛,秀气鼻梁,嫣红嘴唇,手指搭着下巴沉思,“只看脸话,确实挺可爱……”
“六郎问满意了吗?”池萦之用筷子搅着汤炉子,“羊肉都捞完了,汤也吃得差不多了,六郎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进宫?”
宣王把汤碗竹筷往桌上一丢,潇洒起身,“现在就走。”
旁边木桌坐着几个便衣王府侍卫急忙跟着站起来,把周围拥挤集市人群驱散到两边。
池萦之跟着走了几步,感觉方向不对,往斜背后一指,“我怎么记得皇城在那边呢。”
“皇城是在那边。但我家在前头。”宣王回头打量了她身上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笑容来,
“池老弟啊,看你穿这身配色古雅、式样庄重大袍子,你晚上去东宫,是打算给我家太子哥哥进谏呢,还是讲学呢?”
池萦之:“……”
池萦之:“有劳费心了。”
“不客气。”宣王率先走在前头,在热闹集市中央悠闲踱步,“只愿池老弟记得今晚我为你费心思。等下进去了东宫,别辜负了我一番苦心就好。”
池萦之落后两步跟在后头,走了一段路,越想越不对劲。
宣王这人性子如何她不了解,但以今天反应来说,忒怪了。
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藩王世子。
藩王世子,一个少年男子,对他亲哥‘心怀不轨’,当面亲了他哥一口不说,晚上打算跑去东宫继续不轨。
宣王作为亲弟弟,不但不阻止,居然还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喂她吃饱了,给她送衣服,送她进东宫……
池萦之脚下一个急停,站在路边转角处不走了。
走过了两条街,离开了人来人往热闹集市,前后都有便衣侍卫把守着,此处小路僻静无人,正适合讲话。
“宣王殿下,”池萦之换了个称呼,“臣夜访东宫只是为了私事。殿下做人兄弟,却为什么如此热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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