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侠之大者_楼兰情缘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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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侠之大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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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母亲面前。裘千尺举起双手,取下了包在头顶的那块血布。她脑门撞柱流血,小龙女撕下

了衣襟替她包扎,此时取下包布,头顶又有鲜向流出。绿萼惊道:“妈!”裘千尺道:“死

不了!”将血布抛在膝头,双手各接一只茶碗,每手四指持碗,拇指却浸入了茶水之中,满

指鲜血都混入茶内。她随手轻幌,片刻间鲜血便不见痕迹,叫道:“都斗得累了,喝一碗茶

再打!”对绿萼道:“送茶去给他们解渴,一人一碗。”

绿萼知道母亲对父亲怨毒极深,料想她决无这般好心,竟要送茶给他解渴,此举多半会

对父亲不利,但两碗茶是自己所斟,其中绝无毒药,又是一般无异,想来母亲是体惜杨过,

但父亲倘若无茶,便决计不肯住手,杨过这碗茶仍是喝不到,眼见两人确是累得狠了,当下

走到厅心,朗声说道:“请喝茶罢!”

公孙止与杨过早就口渴异常,听得裘千尺的叫声,一齐罢手跃开。绿萼将茶盘先送到父

亲面前。公孙止心想此茶是裘千尺命她送来,其中必有古怪,多半是下了毒药,将手一摆,

向杨过道:“你先喝。”杨过坦然不惧,随手拿起一碗,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公孙止道:

“好,这碗给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碗。杨过笑道:“是你女儿斟的茶,难道还能有毒

药?”说着换过茶碗,一饮而尽。

公孙止向女儿脸上一看,见她脸色平和,心想:“萼儿对这小子有有情意,茶中自然不

会下毒,我已跟他掉了一碗,还怕怎地?”当下也是一口喝乾,铮的一下,刀剑并击,说

道:“不用歇气啦,咱们再打,哼,若非这老贱人指点,你便有十条小命,也都已丧在我金

刀黑剑之下。”

裘千尺将破布按上头顶伤口,阴恻恻的道:“他闭穴之功已破,你尽可打他穴道。”

公孙止一呆,但觉舌根处隐隐有血腥之味,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原来他所练的家传

闭穴功夫有一项重大禁忌,决不能饮食半点荤腥,否则功夫立破,上代祖宗生怕无意之中沾

到,是以祖训严令谷中人人不食荤腥,旁人虽然不练这门上乘内功,却也迫得陪着吃素。他

向来防□周密,那想到裘千尺竟会行此毒计,将自己血液和入茶中?杨过喝一碗血茶自是丝

毫无损,公孙止毕生苦练的闭穴功却就此付于流水。

他狂怒之下回过头来,只见裘千尺膝头放着一碟待贺客的蜜枣,正吃得津津有味,缓缓

的道:“我二十年前就已说过,你公孙家这门功夫难练易破,不练也罢。”

公孙止眼中如欲喷出火来,举起刀剑,向她疾冲过去。绿萼一惊,抢到母亲身前相护,

突觉耳畔呼呼风响,似有暗器掠过。公孙止长声大号,右眼中流下鲜血,转身疾奔而出,手

中却兀自握着刀剑。一滴滴鲜血溅在地下,一道血线直通向厅门。只听得他惨声呼号,愈去

愈远,终于在群山之中渐渐隐没。厅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裘千尺用甚法子伤他。

只有杨过和绿萼方始明白,裘千尺所用的,仍是口喷枣核功夫。

当杨过与公孙止激斗之际,她早已嘴嚼蜜枣,在口中含了七八颗枣核。眼见公孙止武功

大进,自己纵然喷出枣核袭击,他也必闪避得了,若是一击不中,给他有了防□,以后便再

难相伤,因此于他酣斗之余先用血茶破了他闭穴功夫,乘他怒气勃发之际突发枣核。这是她

十余年潜心苦修的唯一武功,劲道之强,准头之确,不轮于天下任何厉害暗器。若不是绿萼

突然抢出,挡在面前,公孙止不但双目齐瞎,而且眉心穴道中核,登时便送了性命。

绿萼心中不忍,呆了一呆,叫道:“爹爹,爹爹!”想要追出去察看。裘千尺厉声道:

“你要爹爹,便跟他去,永远别再见我。”绿萼愕然停步,左右为难,但想此事毕竟是父亲

不对,母亲受苦之惨,远胜于他,再者父亲已然远去,要追也追赶不上,当下从门口缓缓回

来,垂首不语。

裘千尺凛然坐在椅上,东边瞧瞧,西边望望,冷笑道:“好啊,今日你们都是喝喜酒来

着,这杯酒没喝成,岂不扫兴?”众人给她冷冰冰的目光瞧得心头发毛,只怕她口中突然喷

□古怪暗器。谷中诸人只是一味惊惧,法王与尹克西等却各暗自戒备。

小龙女与杨过见公孙止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不由得都是深深叹了一口长

气,各自伸出手来,相互紧紧握住,两人心意相通,当即并肩往厅外走去。刚到门口,裘千

尺突然大声喝道:“杨过,你到那□去?”杨过回转身来,长□到地,说道:“裘老前辈、

绿萼姑娘,咱们就此别过。”他自知命不久长,也不说甚么“后会有期。”之类的话了。

绿萼回了一礼,黯然无言。裘千尺怒容满脸,喝道:“我将独生女儿许配于你,怎地既

不改口称我岳母,又这么匆匆忙忙的便走了?”杨过一愕,心道:“你虽将女儿许配于我,

我可没说要啊。”裘千尺道:“此间彩礼齐全,灯烛俱备,贺客也到了这许多,咱们武学之

士也不必婆婆妈妈,你们二人今日便成了亲罢。”

金轮法王等眼见杨过为了小龙女与公孙止几番拚死恶斗,此时听了裘千尺此言,知道必

然又是一番风波。各人互相望了几眼,有的微笑,有的轻轻摇头。

杨过左手挽着小龙女的臂膀,右手倒按君子剑剑柄,说道:“裘老前辈一番美意,晚辈

极是感激。但晚辈心有所属,实非令爱良配。”说着慢慢倒退。他怕裘千尺狂怒之下,斗然

口喷枣核,是以按剑以防。

裘千尺向小龙女怒目横了一眼,冷冷的道:“嘿,这小狐狸精果然美得出奇,无怪老的

着了迷,小的也为她颠倒。”绿萼道:“妈,杨大哥与这位龙姑娘早有婚姻之约,这中间详

情,女儿慢慢再跟你说。”裘千尺啐了她一口,怒道:“呸?你当你妈是甚么人?我说过的

话,也能改口么?姓杨的,别说我女儿容貌端丽,没一点配你不上,她便是个丑八怪,今日

我也非要你娶她为妻不可。”

马光佐听她说得蛮横,不由得哈哈大笑,大声说道:“这谷中的夫妻当真是一对活宝,

老公逼人家闺女成亲,老婆也硬逼人家小子娶女,别人不要,成不成?”裘千尺冷冷的道:

“不成!”马光佐裂开大口,哈哈大笑。突然波的一响,一枚枣核射向他眉心,当真是来如

电闪,无法闪避。马光佐惊愕之下,头一抬,拍的一声,枣核已将他三颗门牙打落。马光佐

大怒,虎吼一声,扑将过去。但听波波两声,他右腿“环跳”,左足“阳关”两穴同时被枣

核打中,双足一软,摔倒在地,爬不起来。

这三枚枣核实在去得太快,直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杨过当马光佐大笑之际,已知裘千

尺要下毒手,抽出长剑要过去相救,终是迟了一步,忙伸手将他扶起,解开了他穴道。马光

佐倒也极肯服输,见这秃头老太婆手不动,脚不抬,口一张便将自己打倒,心中好生佩服,

吐出三枚门牙,满嘴鲜血的说道:“老太婆,你本事比我大,老马不敢得罪你啦。”

裘千尺不理他,瞪着杨过道:“你决意不肯娶我女儿,是不是?”

公孙绿萼在大庭广众之间受此羞辱,再也抵受不住,拔出腰间匕首,刃尖指在自己胸

口,大声道:“妈,你再问一句,女儿当场死给你看。”裘千尺嘴一张,波的一响,一枚枣

核射将过去,斜中匕首之柄。这一下劲力好大,那匕首横飞而出,插入木柱,深入数寸,烛

光之下,剑柄兀自颤动。众人“啊”的一声,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杨过心想留在这□徒然多费唇舌,手指在剑刃上一弹,和着剑刃振起的嗡嗡之声,朗声

吟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挽起一个剑花,携着小龙女的手转

身便走。

绿萼听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那两句话,更是伤心欲绝,取过更换下来的杨过那件

破衫,双手捧着走到他面前,悄然道:“杨大哥,衣服也还是旧的好。”杨过道:“谢谢

你。”伸手接过。他和小龙女都知她故意挡在身前,好教母亲不能喷枣核相伤。小龙女脸含

微笑,点头示谢。绿萼小嘴向外一努,示意二人快快出去。

裘千尺喃喃的念了两遍:“人不如故,人不如故。”忽地提高声音,说道:“杨过,你

不肯娶我女儿,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杨过凄然一笑,又倒退一步,跨出了大厅的门槛。小龙女心中一凛,说道:“慢着。”

朗声问道:“裘老前辈,你有丹药能治情花之毒么?”

绿萼心中一直便在想着此事,父亲手中只□下一枚绝情丹,杨过已给小龙女服了,他自

己身上的情花剧毒未解,惟一指望是母亲或有救治之法,但母亲必定以此要胁杨过,逼他娶

己为妻,是以不敢出言相求,事在危急,再也顾不得女儿家的仪节颜面,转身说道:“妈,

若不是杨大哥援手,你尚困身石窟之中,大难未脱。杨大哥又没丝毫得罪你之处。咱们有恩

报恩,你设法解了他身上之毒罢。”

裘千尺嘿嘿冷笑,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世上恩仇之际便能这般分明?那公孙止

对我是报了恩么?”

绿萼大声道:“女儿最恨三心两意、喜新厌旧的男子。这姓杨的若是舍却旧人,想娶女

儿,女儿便是死了,也决不嫁他。”

这几句话裘千尺听来倒是十分入耳,但一转念间,立即明白了女儿的用心,她是爱极了

杨过,他若愿意迎娶,她自是千肯万肯,只是迫于眼前情势,只盼自己先救他性命再说。

金轮法王与尹克西等瞧着这幕二度逼婚的好戏,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都是脸露微

笑。法王直至此时,才知杨过身中剧毒,心中暗自得意,但愿他坚持到底,不肯为了保命而

允娶公孙绿萼,就怕这小子诡计多端,假意答允,先骗了解药到手,又再翻悔;但想有自己

在此,这小子若要行奸使诈,自己便可点破,不让裘千尺上当。

裘千尺的眼光从东到西,在各人脸上缓缓扫过,说道:“杨过,这□诸人之中,有的盼

你死,有的愿你活。你自己愿死还是愿活,好好想一想罢。”

杨过伸手搂住小龙女的腰,朗声道:“她若不能归我,我若不能归她,咱俩宁可一齐死

了。”小龙女甜甜一笑,道:“正是!”她与杨过心意相通,二人爱到情浓之处,死生大事

却也看得淡了。

裘千尺却难以明白她的心思,喝道:“我若不伸手相救,这小子便要一命鸣呼,你懂不

懂?他只能再活三十六天,你知不知道?”

小龙女道:“你若肯相救,咱两个儿能多聚几年,自是极感大德。你不肯救,咱俩在一

起便只三十六天,那也好啊!反正他死了,我也不活着。”说这几句话时,美丽的脸庞上全

然漠不在乎。

裘千尺望望她,又望望杨过,只见二人相互凝视,其情之痴,其意之浓,那是自己一生

之中从未领略过、从未念及过的,原来世间男女之情竟有如斯者,不自禁想起自己与公孙止

夫妻一场,竟落得这般收场,长叹一声,双颊上流下泪来。

绿萼纵身过去,扑在她的怀□,哭道:“妈,你给他治了毒罢,我和你找舅舅去,舅舅

很牵挂你,是不是?”裘千尺一流泪水,心中牵动柔情,但随即想起二哥裘千仞信中那句话

来:“自大哥于铁掌峰上命丧郭靖、黄蓉之手……”自己手足残废,二哥又已出家为僧,说

甚么“放下屠刀,皈依三宝”,然则大哥之仇岂非永不能报?这小子武功不弱,他既坚不肯

娶我女儿,那么命他替我报仇,也可了却一椿大事。

她想到此处,便道:“解治情花剧毒的绝情丹,本来数量不少,可是除了三枚之外,都

给我浸入砒霜,尽数毁了。这三枚丹药,公孙止那奸贼自己服一枚,另一枚我醉倒后给他取

了去,后来落入你手,你已给这女子服了。世间就只□下一枚。这枚绝情丹我贴身而藏已二

十余年。身在绝情谷中住而不备绝情丹,这条性命便算不得是自己的。眼下反正我已命不久

长,我女儿今后也未必会再留在谷中……”说着缓缓伸手入怀,将世间唯此一枚的绝情丹用

指甲切成两半,取出半枚,托在掌心,说道:“丹药这便给你,你不肯做我女婿,那也罢

了,可是你须得答允为我办一件事。”

杨过与小龙女互视一眼,料想不到她竟会忽起好心。二人虽说将生死置之度外,但眼前

既有生路,自是喜出望外,齐声道:“老前辈要办甚么事,我们自当尽力。”

裘千尺缓缓的道:“我是要你去取两个人的首级,交在我手中。”

杨过与小龙女一听,立时想到,她所要杀之人其中之一必是公孙止。杨过对这人自是绝

无好感,此人已丧一目,闭穴内功又破,虽然其他武功未失,要追杀他谅亦不难,不过他是

公孙绿萼之父,这姑娘对自己一片痴情,杀她父亲,未免大伤其心,一时不禁踌躇难答。小

龙女心中也觉公孙止虽恶,对己总是有救命之恩,但瞧裘千尺的神色,若不办到此事,她的

丹药无论如何不会给杨过的了。

裘千尺见二人脸上有为难之意,冷然道:“我也不知道这二人和你们甚瓜葛牵连,但我

是非杀这二人不可。”说着将半枚丹药在手中轻轻一抛。杨过听她语气,所说的似乎并非公

孙止,于是问道:“裘老前辈与何人有仇?要晚辈取何人的首级?”裘千尺道:“你没听到

那恶贼读信么?害死我大哥的,叫做甚么郭靖、黄蓉。”

杨过大喜,叫道:“那好极了。这二人正是晚辈的杀父仇人,裘老前辈便是无此嘱咐,

晚辈也要找这二人报仇。”裘千尺心中一凛,道:“此话当真?”杨过指着金轮法王道:

“这位大师与这二人也有过节。晚辈之事,曾跟他说过。”

裘千尺眼望法王,法王点了点头,说道:“可是这位杨兄弟啊,那时却明明助着郭靖、

黄蓉,来跟老衲为难。”小龙女与绿萼恼恨这和尚时时从中挑拨作梗,一齐向他怒目横视。

金轮法王只作不见,微笑道:“杨兄弟,此事可有的罢?”杨过道:“是啊。待我报了父母

之仇,还得向大师领教几招。”法王双手合十,说道:“妙极,妙极!”

裘千尺左手一摆,对杨过道:“我也不管你的话是真是假,你将这枚药拿去服了罢。”

杨过走上前去,将丹药接在手中,见只有半枚,便即明白,笑道:“须得取那二人首级,来

换另外半枚?”裘千尺点头道:“你聪明的紧,一瞧便知,用不着旁人多说。”杨过心想:

“先服了这半枚再说,总是胜于不服。”当下将半枚丹药放入口中,□了一口唾液,吞入肚

中。

裘千尺道:“这绝情丹世上只剩下了一枚,你服了半枚,还有半枚我藏在极密的所在。

十八日后,你若携二人首级来此,我自然取出给你,否则你纵将我擒住,叫我身受千刀万剐

之苦,再将我投入石窟之中,我也决不会给你。我裘千尺说话斩钉截铁,向无更移。各位贵

客请便。杨大爷、龙姑娘,咱们十八日后再见。”说着闭上眼睛,不再理睬众人。

小龙女问道:“为甚么限定十八日?”裘千尺闭着眼睛道:“他身上的情花之毒,原来

是三十六日之后发作,现下服了半枚丹药,毒势聚在一处,发作反而快了一倍。十八日后再

服半枚,立时解毒,否则……否则……嘿嘿!”说到此处,只是挥手命各人快去。

杨过与小龙女知道此人已无可理喻,当下与公孙绿萼作别,快步出了水仙庄。杨过不耐

烦再循来路乘舟出谷,与小龙女展开轻功,翻越高山而出。

杨过进谷虽只三日,但这三日中遍历艰险,数度生死仅隔一线,此时得与心上人离此险

地,真乃恍如隔世。此时天已黎明,二人并肩高冈,俯视幽谷,但见树木森森,晨光照耀,

满眼青翠,心中欢悦无限,飘飘□□的宛似身在云端。

杨过携着小龙女之手,走到一株大槐树之下,说道:“姑姑……”小龙女偎依在他身

边,嫣然一笑,道:“我瞧你别再叫我姑姑了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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