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平被他逗乐了：“张佳乐你来搞笑的吧？这次是你哭着喊着让我飞的？”

“我……”

“你什么你？觉得我受过伤就开不了战斗机了？你他妈真是……”孙哲平一时语塞，指着张佳乐，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激动，别激动，”孙哲平手一动，牵连得输液架都晃了起来，张佳乐赶紧帮他扶稳，“有些话其实四年前就该跟你说的，但是又怕说错话你削我。反正这次看到你还能飞，我特高兴。”

“我真服你了，”孙哲平以手掩面，不想看他，“过去了这么些年，我都放下了，你居然还记挂着。你说你，屁大的事，总想着你来扛，捡个塑料袋都恨不得别自己身上，让我说啥好？我就奇怪了，这事从头到尾有人怪过你吗？没个谱的事，非得往自个儿身上揽，真是，该说你太实在啊，还是骂你傻啊？”

“我……”张佳乐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关心战友，不行啊？”

“你要是真关心我，替我捎句话给叶修：送飞机的恩，我记得；但是居然把老子最宝贝的飞机当炸弹打掉，这仇我也记下了。如果带着烟来看我，我们还能做朋友，”孙哲平说完，用力搓了搓脸，“操，走得匆忙连烟都没来得及带，真他妈闷死我了。”

“没了？”张佳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哦，还有，”孙哲平拽了拽输液管，“叫护士来，这瓶水可算吊完了。”

第5章SILENTWATERS

战时指挥中心里，一群人围坐在桌旁，看着王杰希。叶修伸手拿过装着新式武器生物炸弹BC-120的箱子，刚要打开，被王杰希制止了。

“装载前5分钟开箱，生物武器，要保证它的活性在使用时达到峰值。”他解释道。

叶修点点头坐了回去，目光还留在箱子上，一言不发。

“开箱后60分钟内使用，否则效力随时间递减；不确定剂量是否正确，只有理论数据支持；作用时间不定，改变基因，使其从进化过程转为退化过程理论上在5到30分钟，”张新杰轻轻扣着桌子，神色凝重，“就算是新武器，不确定因素未免也多了点……”

“再者有数据的都是些理论值，”叶修掸掉烟灰，皱起了眉头，“总部是不是跟我们有仇啊，怎么把这烫手山芋甩给我们？”

“这些总部都考虑过，所以只说酌情使用，并没有硬性要求，”王杰希把相关文件放在桌上，“不过冯将军的意思，凡事总有第一次，就看谁有勇气放手一搏了。”

一桌人都沉默着。韩文清拿起文件翻了翻，转手递给张新杰。

“老冯这是激将，但这次用得不是时候。就算目前没有别的对付大型再生性虫群母舰的专门武器，贸然搞出点东西就让我们投入实战，能用的话还好，万一不能用，就是把我们往枪口上送，”叶修凑到张新杰身边，扫了两眼文件，忽然示意张新杰停下，指着文件问道，“等等，‘理论最佳射入点为泄殖腔’？打击点还有要求？”

“根据实验数据来讲，是的，”王杰希犹豫了一下，“泄殖腔是距离母舰子宫最近的地方，打击效果最好。如果做不到，作用时间会延后，说白了就是打在别的地方，在药剂到达生殖系统之前，一时半会看不出效果，还得耗。”

叶修一口烟喷了出来：“服了，时间和精度都有要求，这么个坑爹的玩意儿谁设计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文清开口了：“说这么多，你是不是怕了？”

“谨慎不是胆小，都不是热血上头的年纪，稳妥点没坏处，”叶修沉吟片刻，看了看表，“时间不多了，大家拿出意见吧。”

“冯将军说用，那就用，”韩文清坚定地说，“我坚决执行组织的决定。”

“理论数据一定要有实战经验的支持，二中队愿意当先行者。”张新杰跟着表态。

“来之前，技术部的人和我详细谈了关于这个武器的构想，我认为还是值得一试的，”王杰希慢条斯理地说，“特别是现在这种瓶颈阶段，如果武器上能有突破，对我们有好处。我赞成使用。”

叶修笑了笑：“怎么搞得我和保守党似的，讲一下我的想法吧：第一，我们没有使用生化武器的经验，况且这次的BC-120……是叫这个吧？变数太多，难以预测，如果决定使用，至少要准备两套战术方案，特别要考虑到武器无效的情况下，如何完成既定战略目标，把虫群部队推回到老山防线以西；第二，就算武器有效，但是在没有实现量产的情况下，机甲战队仍然是主流的战斗手段，所以必须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我补充一点，”张新杰调出一张战术地图，放大后圈出主战场，“目前的局势仍然不明朗，西南战线地形复杂，对战队的攻击效率是很大的挑战。就我得到的数据看来，攻击效率并不理想，和预期有一定差距。尤其现在，BC-120对命中精度有比较高的要求，我们势必面临很大的阻力。所以，不光要打持久战，还要打好攻坚战。”

“如果打快呢？”王杰希插话，“王不留行的机动性高，能不能尝试单兵突入，直接让它带着BC-120杀入射程范围，对大型母舰进行打击？”

“不行，太冒险了，”张新杰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虫群的信息传递靠特有信息素，一旦它们识破了你的意图，我们没法保证你能赶在它们重新聚集之前顺利闯过去。”

“但是快打的想法是对的，王不留行速度最快，结合这次战斗的情况，比君莫笑和大漠孤烟更适合执行打击任务，”叶修拿起笔，在战术地图上圈出三个区域，“眼下虫群的战力主要分布在这三块，以往我们采用一队牵制一队打的办法，现在既然三中队来增援，一中队和三中队就能全力拖住虫群，创造机会，把王不留行保送过去。”

王杰希点点头：“我还可以带队佯攻，掩饰好战斗意图，迂回接近目标。在机甲和大型母舰的距离达到最大射程的时候，瞬间提速，在最短时间内使用BC-120，完成这次打击。”

“这就要求你在过失速状态下完成一次高精度的打击，”叶修笑着敲了敲桌子，“怎么样啊王杰希，有信心吗？”

王杰希微微抬眼：“保证不辱使命。”

轰鸣的炮火声中，王不留行一个滑铲，冲入一处掩体后。王杰希闭上眼睛，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迅速切换了武器。默数三下后，王不留行猛然从掩体后跳出，向三中队飞行编队接近的同时，举起枪，朝着地面涌过来的虫群迅速发射了三枚凝固汽油燃烧弹。

三发导弹呈三角形排列，全面覆盖了虫群的先头部队，继而炸裂开来，蔓延成一片火海。虫群发出尖锐的嘶叫，开始四下逃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催人欲呕的焦糊味。王不留行大步跨过一座山头，赶在机群之前到达西南战场，与地空导弹部队会合。

“队长，”通讯频道里传来许斌的声音，“东边有三艘小型母舰一直粘着，打掉还是带到西边留给二中队？”

王不留行调转枪口，从光传地图上上迅速锁定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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