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禅驾车驶出夜幕之墙，但他走的是西门，与东区3号废品焚烧站完全相反的方向。/p

开出去半小时之后。/p

武禅说：“你打算送我到哪？”/p

副驾驶上空气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轮廓——沈槿解除了超能力。/p

“武禅。”/p

武禅说：“嗯？”/p

沈槿说：“就这么直接离开吗？”/p

武禅说：“你是怎么猜到的？”/p

沈槿说：“你把凶豹扔进了车斗，陪宫甜甜参加舞会可用不到这件大凶器。”/p

武禅说：“谢谢你没有提前告诉他们。”/p

沈槿说：“我觉得你应该给大家一个正式的告别。”/p

武禅说：“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p

沈槿说：“但你和宫甜甜甘小乙相处的半年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你太不把他们当朋友了。”/p

武禅沉默。/p

沈槿说：“还是说，你太把他们当朋友，怕他们一求你就会真的留下。”/p

武禅说：“我不擅长告别。”/p

沈槿说：“真残忍。”/p

武禅说：“倒是你，一会你打算走回去吗？这已经挺远的了。”/p

沈槿说：“我来可不是送你的。而是给你一个把车开回城的台阶。”/p

武禅说：“你为什么不离开d067新城，夜魅什么时候这么清闲了，还是说你被开除了。”/p

沈槿说：“你打岔的技巧真烂。宫甜甜今晚会哭，哭的很伤心。”/p

武禅说：“顶多哭一晚上。”/p

沈槿说：“然后她就会虐待甘小乙，小乙现在可是一个伤员。”/p

武禅说：“他可以反抗。如果他愿意。”/p

沈槿说：“还有一个人会难过。”/p

武禅说：“罗洛不会。”/p

沈槿说：“我知道他不会，所以我说的不是他。”/p

她转头看向武禅的侧脸。/p

武禅说：“你想听我说什么，为不告而别说对不起吗？”/p

沈槿说：“这三个字你已经说了。但我想听你说的两个字。”/p

武禅说：“哪两个。”/p

沈槿说：“我的名字。你认真地喊一次我的名字。”/p

武禅说：“为什么？”/p

沈槿说：“名字是世上最简单的咒语。一个人认真地念出另一个人的名字，就不会轻易把她忘掉。”/p

武禅说：“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情。”/p

沈槿说：“你现在听说过了。”/p

武禅沉默。/p

将近半分钟，两人都没说话。/p

“沈槿。”/p

武禅缓慢并认真地念出这个名字。或许是心理作用，在念完的瞬间，他的心跳猛然加重了一下。/p

“到你了。”/p

沈槿说：“到我什么？”/p

武禅说：“当我没说。”/p

沈槿说：“你想我念你的名字对吗？”/p

武禅不说话。/p

沈槿说：“我念过了。”/p

武禅说：“心里念的吗？”/p

沈槿说：“不，是我在车上开口的一句话。”/p

武禅慢慢踩住刹车，直到车彻底停住。/p

“其实……”/p

沈槿说：“不用解释什么，我也不需要。有些东西，对你我来说太奢侈了。”/p

她顿了一下，直视武禅的眼睛：“但是，武禅，我希望你明白，宫甜甜他们不是武家人，也不是夜魅。他们是会哭会笑，没有必要压抑情绪的正常人。你为了拥有废品焚烧站，强行与他们的人生产生了关联，然后又抽身离去。蜻蜓点水，振翅而飞。你不曾想过，那水面需要多久才能平静涟漪。你哪怕只有这一次，别那么洒脱，可以吗？”/p

武禅沉默，重新发动车，调转车头。/p

沈槿笑了。/p

开了半分钟，武禅才再次开口：“我没想过你今天会对我说这些。”/p

沈槿说：“说出口之前，我也没想过。”/p

武禅说：“承认吧，你是不是偷偷练过好多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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