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风吹稻浪。/p
本应是收获的季节,可豹子岭的内内外外,却是满目狼藉。/p
徐循躺在破旧的土炕上,竭力消化着属于另一人的回忆。/p
沈圆圆,豹子岭村,沈玉国的闺女,今年七岁。/p
她上边有俩哥哥,一个九岁,一个八岁。/p
下边有个三岁小弟。/p
父亲沈玉国外出四年未归,娘亲带他们几个,本来同亲爷爷跟后娶的继奶奶一块生活。/p
去年一场瘟病亲爷爷过世,便余下他们娘几个同继奶奶汪氏一块过日子。/p
这一回,匈奴蛮族来犯,奶带着俩叔跟家中四个孩儿藏在了土洞中。/p
却命令娘亲一人应付那帮野蛮凶悍的匈奴男人。/p
才三十不到的娘亲,因为无法忍受被匈奴男人玷污,一头撞墙,殉节而死。/p
而徐循,噢不,如今应当叫沈圆圆,却由于在土洞中不小心踩了二叔一脚,给后奶猛推一把,直接撞在了土窖中的泥灰墙面上。/p
真正的沈圆圆走了,而徐循这缕孤魂,却阴差阳错穿到了沈圆圆身上。/p
徐循躺在土炕上,觉的这所有,便跟作梦一般。/p
外边,忽然一阵吵闹,把游思中的她叫回现实。/p
“奶,我母亲没了,你就买副棺埋了罢。”/p
一稚嫩的童音这样说道。/p
这嗓音属于大哥沈进财。/p
说是大哥,长兄,实际上无非是个适才失去娘亲,才九岁的屁孩子罢了。/p
徐循觉的有些好笑,自己活了二十几年,没一个至亲。/p
这倒好,一穿越,窜出这么一堆小萝卜头儿,独独,大部分年龄都比她大。/p
“买什么棺,我哪有银钱给她买棺?家中口粮都被天杀的匈奴人哄抢走了,这活人全都要活不下去,谁还顾及死尸?”/p
宅院中传来后奶的嗓音。/p
“奶,人没了,总不可这样搁着吧。”/p
老大沈进财据理力争。/p
“如果不是奶你执意要娘在外边顶着匈奴人,没准儿咱一家全死掉。如今我母亲没了,你还不给买棺,等我父亲回来,我便说给我父亲听。”/p
“你爱跟谁说就跟谁说。”/p
宅院中,沈汪氏中气十足,很有一种泼妇豁出去不要脸的架势。/p
“王八犊子,我还跟你讲,这家我说的算,你们不爱待便给我滚,那妇人,死都死啦,还想牵累我们咋的?”/p
“可哪家没了人不进棺的?要不,奶,你把杂物房中那台棺给娘亲用了。”/p
二哥沈进宝的声响传来,也是忿忿不平。/p
但徐循听得出,两人都十分克制,即使那个所谓的奶奶对他们已经如此不客气了,他们还是一口一个“奶”叫着。/p
“小杂碎,那是我母亲的棺,你们居然想要?”/p
这回是个男人说话,沈圆圆头脑中浮出一个影子,二叔沈玉民。/p
“那我母亲咋整?”/p
沈进宝急了,囔囔道。/p
“咋整?滚个破草席掘个坑埋了了事儿,还咋整?”/p
沈玉民语气带一缕幸灾乐祸。/p
“要我说,你母亲全都给匈奴人糟蹋了,身子不干净,对不起我大哥,便应丢乱葬岗,免的辱没沈家门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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