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禾看起来不太好，精神有些颓唐，这是从未有过的。

云岚进了门，云闲便布置好了结界，道：“你看起来心事重重，这可很罕见。”

坦白讲，自从有了徒弟后，云岚整个人就变了，而且自周秀山那三年之后，云岚变得更明显。别人或许发现不了，但云闲却看得出来。毕竟在宗门，除了梁霄外，也就云闲和云岚关系最近一些。

云岚问道：“风禾怎么回事？”

云闲叹了口气，说：“是晴野的事。”

晴野虽然是外门弟子，但也算是掌门座下的外门弟子，由风禾亲自指导，所以宗门知道晴野的人不算少。云岚自然知道，云岚还救过晴野一回。晴野性子温和，虽然资质一般般，但是也比较得云闲关心。

听到云闲提起晴野，云岚心中了然，云闲道：“你应该知道了吧？”

云岚没有否认。云闲笑道：“说来也很奇怪，风禾这孩子竟会找梁霄说心事。”

云闲看着云岚，笑意却有些淡了，夹杂着几分愁绪和深意，看的云岚心中一凛，多少已有些预感。

云闲叹道：“风禾请我手下留情，不要再去寻找晴野，但被晴野所杀害的那家人，却日日寻到宗门来找麻烦，你看该如何处理？”

云岚道：“那晴野的妹妹之死，谁该负责任？”

云闲脸色也冷了下来，道：“是啊，是这么个理。但抛开这些不说，风禾今日却同我置气，说不理解宗门的规矩，他认为晴野已经下山了，不应该再受宗门规矩的束缚，更何况血债血偿也没有什么错。”

云岚还未说话，云闲又道：“算了，今日也不应该讨论这个，这些事情并非什么大事，倒是你，怕是为大事来的吧。”

云岚道：“魔修要动手之事，其他两门派现在知道吗？”

云闲道：“说来也巧了，扶摇池掌门大弟子唐子凌不久前来找过我，他透露了选关山不越的原因，我想也是有七分可信度。”

云岚道：“什么？”

云闲说：“唐子凌有一个小师弟，前几年被海惠糟蹋了，不仅被糟蹋了，还死的十分惨烈。”他压低了些声，说，“传闻这个小师弟，和唐子凌关系匪浅。”

云岚静默了半晌，道：“看来扶摇池，并不想白走一遭。”

云闲道：“你来找我，是担心明日发生不测？”

云岚道：“是。”

云闲道：“我本想稍后单独召集你们几位做个安排，但是你单独来了，我便也多问一句，梁霄此人，你有几分把握？”

云岚一怔，有些意外有一些不那么意外的看着云闲，好半晌没有说话。

“你……”他知道自己过于紧张和震惊，但这种情绪委实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你早就知道了？”

云闲道：“不算太早吧。”

云岚是很相信云闲的，因为宗门里也只有云闲知道孟不返曾经是他的师弟孟霄。现在云闲又知道了梁霄就是孟霄，只是他不确定云闲知道不知道梁霄体内仍有魔气，他仍旧可以是个魔修。云岚猜测他不知道，因为云岚自己也是刚知道不久，所以云闲才有此一问。

云岚道：“我有十分把握。”

云闲道：“梁霄之事，总要有个解决办法，他留在宗门，迟早会出问题。”

云岚抬头看他，说：“师兄早有打算。”

云闲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说不定连我都不是梁霄的对手。”

云岚淡淡一笑，说：“师兄放心，他会离开的。”

云闲叹了口气，“你也要走了，是吗？”

云岚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

云闲笑道：“去吧，我不拦着你，你闭关那五十年我早就想明白了，你开开心心的就很好，不用受这么多拘束。青玄宗这基业，不用你撑着也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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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霄和戚远朝聊了很久，久到雨已经停了。

他们找了一家青楼——只有青楼在夜里才越发热闹。戚远朝要了一间顶楼的客房，布置了结界，无声无息，不受打扰。

梁霄喝了一口茶，刚刚放下茶杯，一只紫色的蝴蝶就飞了进来，落在了他的肩头。

戚远朝道：“紫檀来信了。”

若非知道这玩意儿是紫檀的信使，戚远朝的结界不会轻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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