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小指头伸了出去，头一次那般温柔的语调：/p

“二姐和你保证，但凡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p

迟玉楼一撇嘴，有那点害臊，别扭的也伸出指头，与她勾了勾手，嘀咕着：/p

“当谁小屁孩呢，我可是个爷们，哪用得着你保护！”/p

迟玉楼胡乱抹了一把脸，咬紧牙关，一副要去赴死的架势。/p

迟柔柔失笑的拍了下他的脑门。/p

目光落到徐云之身上。/p

“别瞧不起凡人啊。”徐云之皱紧眉，眼眶也有几分猩红：/p

“我师尊死后，我是在御王府里长大的，老王爷也算得上我半个爹！”/p

“我纵然不能亲手为他报仇，也要看着仇人是怎么在眼前殒命的！”/p

迟柔柔深吸一口气，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亲人不在的痛苦。/p

上一世，她就经历过。/p

又如何能再阻拦徐嬷嬷？/p

若不能亲眼看到仇人殒命，如何能消此恨？/p

迟柔柔没再多言，带着他们朝京都赶回。/p

路上，她不由抬头仰望天际，想到自己昏迷时听到的那个声音。/p

到底那个在灰雾中与她说话的男子是谁？/p

……/p

太阳像是被重云给压着，一直在地平线处挣扎，却难有光芒透出来。/p

小妖婆和宇文天邪办完了迟柔柔他们交代的事情。/p

结果与他们预料的相差无几。/p

除了镇长周伯和孟氏外，压根无人相信他们的话。/p

即便他们将证据摆在了那些人的眼前，他们依旧固执的相信着他们所相信的。/p

穹顶山的倒塌像是压垮了这些人心中的信仰一般。/p

在他们看来，小妖婆等人就是不详的邪物。/p

是他们将厄运带来，抹杀了他们心中的神祗。/p

因为迟柔柔和迟重楼的缘故，两人也不敢动手乱杀人，只能狼狈带着周伯和孟氏离开，将他们安置好了之后，这才朝京都赶回。/p

这夜极端漫长。/p

像是已过了好几日了一般，但白昼始终没有降临。/p

压得人心头都有些喘不过去。/p

“神玥，你说咱们会死吗？”宇文天邪忽然问道。/p

小妖婆眉头一皱：“说什么屁话，咱们不是早就死了吗？”/p

“可我一直觉得我没死，当一个僵尸也没什么不好。”宇文天邪皱紧眉：“你看那些凡人，分不清真假，愚蠢如猪，只肯相信那些鬼话。”/p

小妖婆神色不变，稍稍放慢了一些速度，撇嘴道：/p

“若你没成为僵尸，而是像他们一样的普通人，你扪心自问，一定能看穿真相？”/p

宇文天邪沉默了下去。/p

“即便此世不是大狱，只是个普通的人间，想要活下去也要付出全部努力。”/p

“活下去太难了，也太苦，谁不盼着能有点甜，哪怕这甜只是个幻觉。”/p

小妖婆幽幽叹了口气，“僵尸的命是挺久的，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就没怀念过自己还是人的时候吗？”/p

宇文天邪眼眸剧烈颤动了一下。/p

但眼睛一眨巴，他又露出一副不屑之色。/p

“哼，我的人性早就封闭了，可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p

小妖婆睨了他一眼，没有戳破他的言不由衷。/p

忽然，二人脚下一顿。/p

在他们前方出现了一行人。/p

这些人浑身裹在黑袍之中，为首的是一名女子，她面上以白线勾勒着神秘的图腾。/p

这些人站在前方，像是等着他们出现一般。/p

女子看着他们，直接说明来意：/p

“我们并非敌人。”/p

“大敌将至，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p

小妖婆两人诧异的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是谁？”/p

女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小妖婆这才注意到，这些人的左眼都是盲人一般的灰白色。/p

只听女子开口道：“巫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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