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满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她居然都没到我房中来告辞就回去了,璟芝那么识礼数的孩子,这太不正常了,你说说,你对她做了啥了?”
慕容珩冤枉道:“我啥也没对她做啊,她要不开心,我有啥法子?”
沐紫心中冷笑,八成是发现你家儿子的风流韵事了。
胡掌柜在一旁忙附和:“小儿女间吵吵闹闹是常事,太太您不必太在意。”
听胡掌柜这么一说,太太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淡淡地说:“姚家和慕容家是世交,我们济慈堂这些年来风风雨雨的离不开他们的支持,珩儿,你要对璟芝上心一些,不要总是冷落人家。我思量着明年开春后就让你们成亲。”
慕容珩脸色一变,急道:“母亲,何必这么着急呢,孩儿还年轻,这个事情过两年再说吧。”
太太摇头道:“先成家后立业!姚老爷几次三番暗示与我,让你们早日成亲,你不要耽误了人家姑娘。”
慕容珩低头默然无语。
太太起身,用丝帕擦了擦下颌,道:“我前儿得了一支老参,胡掌柜你去我房中帮着鉴定一下成色吧。”
胡掌柜连声答应;慕容珩欲送母亲,被太太抬手拦住,“外面暑气重,你就不用出来了,夕颜……”
“是!”沐紫轻声答应着。
“厨房里有冰冻杨梅汁,去乘一碗给大少爷消消暑,我那里不用伺候,你就留在这里帮大少爷打打扇吧。”太太淡淡地吩咐道。
慕容珩刚想说不用,太太已经姗姗走出了院子,胡总管半弯着腰,紧跟在她后面。
沐紫将杨梅汁放在桌几上,拿起桌上的扇子,隔着三米开外替正在看账簿的慕容珩打扇。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替别人扇扇子,没扇两下,身上已是大汗淋漓了,见慕容珩倒舒服,悠然地端坐在椅子上品尝着清凉可口的杨梅汤,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倒清凉无汗了,汗全跑到我身上来了,明明四肢健全身强体壮的,还让个弱女子帮你打扇!简直就是寄生虫!!
“为什么在心里骂我?”慕容珩突然转头问道,他放心茶碗,凉凉地瞟了她一眼。
她吓得打了个激灵,惊道:“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才发现失言了,立刻改成:“奴婢怎敢腹诽大少爷。”哼!你又不是我肚皮里的蛔虫,怎会知道我想什么,无凭无据的,怎么知道我在骂你?
慕容珩淡然一笑,“你的脸上都写着呢!”
沐紫欲分辩,接触到他雪亮的目光,不自觉地低下头去,心虚地咬着嘴唇,却仍是不服气,打扇的速度越来越快,像在拉风箱。
“不用扇了,我不热……”慕容珩忍不住,还是开口了。
“既然大少爷不需要奴婢伺候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她行了个礼,飞快地收拾着托盘,准备溜之大吉。
“等一下……”慕容珩合上账簿,起身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为什么你见了我就躲,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想干什么?
她心中有些不耐烦,想着尽快脱身,不愿跟他多费唇舌。
“大少爷丰神倜傥,又亲切随和,怎么会可怕?府中丫鬟们都以能到大少爷房中当差为荣,我又怎会见到您就躲?”
唉,一大清早说谎话不知道会不会被雷劈,她心中叹息,面上却徐徐端出一副温婉的笑容来。
“哈哈哈哈……”慕容珩忽然大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好甜的嘴啊!”他眸光一转,“只是,说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她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托盘,呆呆地凝视着他的面孔,一股涓细的怅惘缓慢而清晰地自心底流淌出来。
在她的记忆里,容诺也时常爱这样爽朗地大笑,然后促狭地把她的头发揉成鸡窝一样。
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相似的神情了,而她,再也看不到他这样大笑了,她贪婪地注视着慕容珩的脸,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响起:这是你的错觉,他们根本不想象,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这一切,都不是错觉,那该有多好啊!
慕容珩收敛笑容,忽然幽幽地问道:“你以前认识我吗?”
她心神大震,灵魂骤然回到了身体里,以为是自己的失态引起了他的察觉,忙低头道:“奴婢怎会认识大少爷?”
慕容珩眼神清明,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她有种无处逃遁的感觉。
他问道:“为什么,那日祭祀仪式上你第一次见到我就会流泪?真的是因为思念双亲吗?”
他步步紧逼地追问,她觉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那日初见的情景在眼前重现,第一次看见他面容时的震撼再一次地冲击着她的心灵,她痛苦地摇着头,泪水潸然而下:“不……不是……”
“那是为什么?”他扬了扬眉,不解地问道。
她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目光定定地盯着花架上一盆即将开败的扶桑花,艰难地吐出断断续续的语句:“因为……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他是谁?”
“……是我的未婚夫……”
“他现在在哪里?”
“他……死了……”大片的水泽从她眼中倾泻而下,她纤细的肩膀不住地抖动着。
三年来,即使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之时,她也仍然坚信容诺还活着,只要他活着,总有那么一天,他会回来找她的,这个信念支撑着她栉风沐雨地走过千山万水。
而此刻,面对慕容珩的逼问,她第一次说出了心中早已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其实,容诺早已经死了!这世上再没有容诺这个人,他早已化作一缕轻风离她而去……
她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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