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怜儿才说出她家姑娘姓金。
当天晚上,东边的厢房又亮起了灯,兰彦远远地从窗口望见,打定主意就往那点亮光走去。
他轻轻推开门,怜儿正在外间整理茶具,见到他惊道:“先生怎么进来了,您快点出去!”内屋有人似乎失手打翻了什么,他听到沉沉地一声闷响。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珠帘后,朗声道:“金姑娘,在下承蒙你搭救,不甚感激,可否请姑娘出来相见,在下想当面致谢!”帘内一阵静默。
怜儿神色大惊,双手并用把他往门外推,“都说了我家姑娘不见客……”
“怜儿…”帘内传出沉静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你先下去吧。”
他觉得这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想了想,记不起在哪里听过。
怜儿瞪了他一眼,嘀咕着出去了。
屋内变得很静。
兰彦道:“金姑娘,可否出来一见,在下受姑娘救命大恩,如果连姑娘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日后必定会寝食难安。”
帘子内静了片刻,那女子淡淡道:“我救你并非为了图报,兰先生不必介怀。小女子相貌粗鄙,不见也罢。”
兰彦身体一震,久久地凝视着帘内,黯然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
帘内人没有回答,过了一会,道:“先生慢走,恕不远送……”
珠帘犹自摆动,兰彦涩然道:“苏锦,你还要躲我到几时?”他不由分说掀起珠帘往里走。
屋内灯光煦暖,穿着鹅黄丝锻睡衣的女子垂眸坐在灯旁,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兰彦惊喜道:“苏锦,果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锦抬起了头,脸上有些木然的哀伤,目光亮如黑夜中闪亮的星子,她轻笑了笑,似乎听不懂他的话:“先生怕是认错了人,苏锦是谁?”
兰彦望着她,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摇头道:“苏锦,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到沧州来的?”
她努力把脸别过去,泪水簌簌落下,狠下心道:“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兰彦叹了口气,“你说你不是苏锦,我从未说过自己姓兰,你方才却叫我兰先生。”
他扳过她的肩膀,望进她的眼里,有些酸楚道:“你骗不了我,每次在我受伤后都默默地收留我的人,这么地在意我的人…这个世上,除了你苏锦,还会有谁…”
苏锦的肩膀颤抖得愈加厉害,她捂着脸,大片水泽从指缝泻下,她摇着头大声说:“我不是苏锦,苏锦早就死了!”
她抬起泪痕交错的脸,绝望地望着兰彦,“两年前,在她被哥嫂卖掉的那一刻,她就死了!”
兰彦吃惊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一只飞娥的翅膀陷在了烛液中,火苗一分分地烧过来,它仍在徒劳地拍动翅膀挣扎着。
苏锦抬手抹了把眼泪,仰起脸,一如多年前心高气傲的模样,“我现在的名字叫玉陌,是抱香阁的头牌,有数不清的男人争着要翻我的牌子……”
兰彦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他太过于震惊了,以致于不自觉地回避她的眼神。
苏锦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心中愈加难过,她凄然笑了笑,“你怎么不说话了?兰公子一向最厌恶的就是娼门烟花,定是深悔被一个烟花女子所救,又在这藏污纳垢之地住了这么些日子,只怕是清誉受损…“
兰彦痛苦地望着苏锦,“你何苦这么轻贱自己,又何苦这样看我…“
苏锦莞尔一笑,已控制不住出言如刀,这让她觉得既痛且快,“轻贱?兰公子知道吗?这些日子你在这里吃的,用的都是怎么来的吗?”她笑容锋利得几乎要划破他的心脏:“这里的一切,都是我陪男人睡觉得来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兰彦一把握住她的手,痛惜道,“终究是我负了你…”
她的手冰凉彻骨,她望着他,从齿缝中缓缓挤出几句话来,“你若对我还有半分怜惜,就请立刻离开这里,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他的话堵在喉咙口。
“你走!你走!”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哭起来,“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你走!”
兰彦望着她,过了一会,默默地推门出去了。
第二天,怜儿去兰彦的屋子,发现被褥衣物摆放得整整齐齐,他已经走了。
六十七。诬陷(一)
八月中秋桂子香,九月重阳登高忙,沧州城外红叶满山,最是一年秋高气爽之时。
这天晚上,璟芝出人意料地到慕容府来了。
自从上次打网球后,她消失了个把月都没有出现,太太常常问起她,慕容珩每次只是敷衍两句,淡淡的并不关心。
慕容珩傍晚回到家的时候,璟芝正坐在堂上跟太太亲热地聊天,见他进来,忙站起来热切地笑道:“少轩回来啦。。。”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成熟雅致,一身银色的镶蕾丝边长裙,颈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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