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紫在心中思忖着,小鸿的变化似乎是从慕容禛订婚后开始的,她心中暗惊,莫非这丫头对慕容禛……
第二天一早,她赌气没有如常去慕容珩的房间里服侍他起床,她推说身子不适,让小丫头秋荷去了。
中午的时候,她在前厅打扫,听到秋荷说大少爷身体不适,还没有起身。她心中着急,懊恼昨日不该那样气他,他身体本就不好,讲不定被她气得旧疾复发可怎么办,她越想越怕,忙扔下手中的活计,准备过去看看。这时,她却听到了另一件吃惊的事情。
静儿离家出走了。
她在房间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她说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让大家不要找她。
太太哭得很伤心,说白养了她这么大,这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孩子能到哪里去。
慕容珩和慕容禛立刻带着人出去寻找了,沐紫在正厅见到慕容珩的时候,他神色严峻,没有任何表情,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她心中有些心疼和愧疚。
他没有看她,行色匆匆地带着人出去了。
慕容府出动了所有的家丁,跑遍了沧州城,都没有找到静儿。
沐紫知道,她一定去了颍州,那个陆洵埋骨之地。
傍晚,慕容珩回来的时候,体力有些透支,脸色十分白。他没有吃饭,就回房休息了。
沐紫在他的门外徘徊了很久,他的窗户黑着灯,她终是没有敲门进去。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兴冲冲地去他的房间。他的房间空无一人。
听值夜的张妈说,昨天半夜,临川的分号被乱民洗劫,大少爷半夜动身去临川了。
她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担忧,早上他的面色看上去很差,这长途跋涉的劳累他可吃得消吗?
她无精打采地度过了漫长的一天,一直到深夜,他都没有回来。
她躺着床上,心中七上八下,临川靠近颍州,或许他会顺路去那里寻找静儿,但是那里距离两军交战的地方很近,听说那一代时有饥民暴动,他只身前往…
她越想越怕,睡意全消,坐起来,在黑夜里睁着眼睛。
九十。小别
她提心吊胆地等了一周,慕容珩都没有回来。
前方传来战报,奉军并没有因为陆洵的遇难而一蹶不振。
陆洵带兵以来治军严整,手下的俱是骁勇善战、对陆家忠心耿耿的将士。他素来厚待兵士,在军中声望极高。他遇难的消息传开,不但没有使军心大乱,反而在奉军中凝聚出誓死为少督军复仇的绝地反击的力量。陆明堂虽然痛失爱子,但立刻派遣陆洵的大哥陆涟带兵反击。
奉军在陆涟的带领下愈战愈勇,不但收复了颍州,还一举攻陷了德平和临川,阜军节节败退,吴昌龄带兵退守至距离沧州仅五百公里的望州。
慕容珩去了半个多月,音讯全无,沐紫天天都在焦灼中度过,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听说临川附近的路早已经封锁,济慈堂的人回报说,大少爷已经离开了临川,可能是因为封路被堵在半途了。
慕容静仍旧音讯全无,不知道飘零去了何方。
长街上人很稀少,寒风刮过,临街的酒店招牌发出“哗哗”的声响。
沐紫缩着肩膀走在街上,前几日一场秋雨过后,沧州仿佛在一夜之间匆忙入冬,街上的人们都穿起了夹棉的衣裳,把领子竖得高高的。
沐紫捧着太太新做的丝绒旗袍,觉得遍体生寒,只得把怀里的衣服搂得紧了点。
“沐小姐。”背后有人叫她,她恍了会神,这个称呼听着有些陌生,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回过头去,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
城郊的一个僻静的园子里,银杏树的落叶铺洒了一地,沐紫的布鞋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忐忑不安地跟随着年轻人穿过几重院落。
门帘掀起,年轻人悄悄地退了下去。
她看见了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穿着蓝色织锦长衫的人,不由惊喜道:“少督军!”
那人转过脸来,英挺的五官变得如水般柔和。
陆洵笑道:“是我。”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穿长衫,一身寻常富家子弟打扮,看上去俊朗中透着儒雅之气。
沐紫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来你安然无恙,我还以为…”
话音未落,陆洵已重重地将她抱在怀中了,她吓得哆嗦了一下,他的头俯在她耳边,闻着她身上的气息,低低地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沐紫心里有些别扭,暗自使力挣开他,她的手肘碰到他的腰间,他皱着眉头哼了一声,不由送开了手。
“你受伤了”沐紫惊道,他的腰间似乎裹着厚厚的纱布。
陆洵淡然地笑了笑,“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这么说你负伤不是谣言。”
陆洵的眼中似有火花在蔓延开来,他挑了挑眉,“如果我说我在死人堆里躺了两天,被捡回一
条命来,又不顾危险来敌后看望你,你会不会因此而感动呢?”
沐紫牵强地笑了笑,岔开话题,“幸好你没事。”
风似乎更冷了,稀薄的阳光从云层中透下来,长街上笼着一层朦胧的淡白色。
陆洵劫后余生,她觉得很欣慰,他不顾生死地来找她,她当然也是感动的。
只是这份情,她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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