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时光倒流回那短短的七天。
可是,时光无法倒流,一次不计后果的赌注换来的是一世的伤心。
他想惩罚她,却发现到头来惩罚的是自己。
他算计着她,最终,还是被她算计了。
她是如此地狠心,用决然离开斩断与他的一切联系,她从来都知道如何报复他。
他一筹莫展,失魂落魄地想着。
“夕颜!你到底在哪里?!你快回来吧,求你。。。”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
沐紫骤然从梦中惊醒,冷汗侵湿了后背的衣裳。
方才她恍恍惚惚间听到有人在叫她,依稀是慕容珩的声音,不由心中一震,刚想转头去看,却忽然醒了过来,心中空荡荡的。
外面传来呼啸的风声,压抑呜咽如野兽的低吼,冷风不断从破烂不堪的木窗中灌进来,背上汗湿的衣裳象冰块一样贴在身上。
即使靠着火堆,她的身上还是感觉不到一星半点的暖意,不由哆嗦着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那夜她从漪翠园中逃出来后,在风雪中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了附近的小镇,她怕连累珏莹,所以没有去约定的接应地点。
她本打算在附近的小镇上找一家客栈落脚;谁知道,这小镇是阜军驻军的要地,到处都是巡逻的游兵,她不敢在此地多逗留,买了一些干粮便匆匆地离开了,在郊外的一家破庙里暂时安身。
自从出走的那天开始,她的□开始断断续续地见红,那日在雪地里走了太久,第二天便血流不止,身体也一阵阵发冷,小腹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她吓得在破庙的草堆上躺了一整天,到了黄昏的时候方才稍微好些。
破庙内滴水成冰,她生了一堆火。这庙大约有路过的商旅曾在这里投宿,墙边有烧火的痕迹和废弃的瓦罐,她用在小镇买的生姜和红糖和着雪水煮了一罐姜汤。
喝了姜汤,她觉得身体暖和多了,腹痛也缓和了一些。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从廊下又搬了些干草过来垫在地上。
她躺在火堆旁,轻轻地摸着微隆的肚皮,心中又酸又涩。
忽然;腹中微不可觉地动了一下,她心中一阵狂喜。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动过了,她每日奔波躲藏如惊弓之鸟,根本无暇顾及肚中的孩子,只觉得腹中那块肉越来越沉;心里的恐惧逐日加深,可是除了垂泪;她束手无策。
现在孩子终于肯动了动,她一时激动差点落下泪来,心中满是歉疚。
慕容珩伤害她,她是如此地恨他,发誓永远也不原谅他。
可是她却这样地伤害这孩子,他会不会也象她恨慕容珩那样恨着她?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心里愈来愈乱,这冰天雪地中,能与她相依为命的,也只有腹中这孩子了。
外面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庙门被“砰”地一声重重地吹开了,冷风夹杂着雪花从门外倒灌进来。
她只得起身关门,这破庙寒冷彻骨,她一个女子孤身在此也不安全,她寻思着要往何处去。
软禁在漪翠园的那些日子,她一直留心着国内的局势。
听说陆洵的大军已经打过了钦州,吴昌龄的阜军退守着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地盘,他在交战前沿排下了重兵火炮,暂时阻挡了奉军北进的步伐。自己却躲在沧州偏安一隅,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她要逃出阜军的辖地,必须穿过临川和望州两城,那里有阜军的重兵把守。
她的包裹里还有陆洵留给她的通关文碟。虽然督军到处在抓她,但她如今身体臃肿,或许能以此掩人耳目也不定。
她打定主意,准备先去镇上雇辆马车,先往临川方向去,遇到关卡再见机行事。
她收拾好随身的物品,乘着天色未安匆匆上路。
一路上风雪很大,好不容易行至小镇,她来到一家小客栈,费力地从包裹里掏出一张银票。
店小二忙迎了上来,见她身上衣服虽然款式普通,用料却是十分高级,黑丝绒的披风上还用金丝线绞着边,立刻满脸堆笑道:“这位太太,你是要住店,还是要用餐啊?”
沐紫道:“小哥,我想麻烦你帮我雇辆马车……”
她正欲对店小二仔细吩咐,却见店内走出几个商旅模样的人,为首的那人对属下模样的几个人道:“时候不早了,立刻出发吧,我们要在城门关之前出临川……”
沐紫心中一动,却听店小二殷勤道:“是要两马的、还是要三马,或是四马马车”
她摆摆手,说:“我有些急事,待会再过来跟你细说。”说着便从店门出去了,店小二纳闷地站在原地挠着头。
她转到店后,果然见听着几辆乌黑带蓬的大马车,见四下无人,她掀开其中一辆的车帘,里面装着都是一捆捆的布匹,前面的走廊传来脚步声,她来不及细想,抱紧包裹就跳进了车内,藏身在布匹之中。
没过多久,车队徐徐起动,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沐紫抓着车内的布袋,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
车辆颠簸着缓缓前行,她觉得身重体疲,被摇晃着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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