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没说信没信，只是深深地看了刘策一眼，质问道：“既然你这么忠心耿耿，那朕现在问你，在京城散布苏绵杀人嫌隙，让王利带人去蘅芜书院闹的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p

刘策微微张了张嘴，一下像是被定在原地那般，很久都没反应过来。/p

他看着果敢眼底的冷然和愤怒，一颗心慢慢沉到了谷底。/p

他被怀疑上了。/p

所需说从一开始，顾昭就没信任过他，刚才的谈话不过都是对他的试探。/p

可是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p

而且……刘策微微眯了眯眼睛，很快反应过来，顾昭会这么问，很有可能还是试探。/p

如果他真的掌握了证据，恐怕就不是简单问问了，一定会切实可行地给他定罪，绝不会给他在这里多嘴的机会。/p

所以刘策飞快跪在地上，矢口否认：“皇上这是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着实是冤枉，臣跟摄政王妃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更别说指使王利大人了，谁都知道，臣跟户部侍郎王大人，一向不合啊。”/p

“依臣看，王大人会去书院胡闹完全就是因为死了侄子，他堂哥去世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堂嫂逼迫之下，王大人难免会忘记规章制度，可这一切，跟臣实在没有任何关系啊。”/p

没有切实证据的前提下，刘策怎么都不可能同意的。/p

顾昭眼神越发冷冽下来，语气不耐地重复问了一句：“朕只给你一次机会，真的不是你做的对不对？丞相大人口口声声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要是让朕发现你敢撒谎欺瞒，以后你再怎么是为了朕，朕也不会相信你了，考虑清楚了吗？”/p

刘策跪在地上，眼前是顾昭明黄色的靴子，额头上忍不住冷汗都冒了出来。/p

他私下里再怎么瞧不起顾昭，再怎么觉得顾昭不过是一个被顾知行操控的傀儡，可是此时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顾昭的确拥有上位者的威严。/p

他心跳得像是密集的鼓点那般，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解释道：“皇上，臣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摄政王妃的事情要是跟臣有一点儿关系，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皇上，臣对西圣对你忠心耿耿，只求皇上不要被有心之人蒙蔽双眼，如果皇上实在信不过老臣，也是臣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臣甘愿受罚！”/p

说完，刘策重重地地上磕了一个头。/p

顾昭死死地盯着刘策的后脑勺。/p

时间就像是被静止和定格了那般，空气中的寂静压迫得跟喘不过气来。/p

刘策只觉得自己整个后背全是密集的冷汗。/p

他不过是没按耐住性子，谁知竟然惹上这般祸事。/p

就在刘策战战兢兢，实在拿捏不透顾昭心思的时候，顾昭突然朗声笑了起来。/p

笑够了，还主动上前一步，扶住刘策的肩膀：“丞相大人不用这么严肃，朕刚才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你罢了，结果证明完全是朕多虑了，丞相对西圣的赤子之心，朕已经记在心里了。”/p

一颗心反反复复被煎熬，一会儿被提起来，一会儿又被重重地摔下去。/p

各种试探和真心之下，刘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此刻被顾昭扶起来，看见顾昭脸上温润和煦的笑容，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心跳依旧很快。/p

顾昭宽厚地笑了笑，松开了刘策的手臂，轻声问：“丞相莫不是生气了？怎么不说话。”/p

“臣不敢！”刘策诚惶诚恐道：“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能得皇上试探和信任，是臣的荣幸。”/p

这话听起来飘得很，没什么真心在里面。/p

刘策一向瞧不起顾昭，对他说话向来敷衍，加上此刻情绪紧绷着，也没顾忌这么多。/p

顾昭却很清楚他的态度，勉强不冷不热地笑了两声，轻声说：“刚才丞相提到的事情，朕会下去好好了解和处理的，丞相为西圣操心至此，朕心甚悦，今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丞相就先回去吧。”/p

刘策微微松了一口气，垂着头退了出去。/p

等他走了，御书房的门被关上后，顾昭才往后看了一眼，挑眉轻声道：“出来吧，皇叔。”/p

御书房的书架子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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