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回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注视着赵破，手指用力掐着自己的胳膊，用尽浑身力气说道：“或许她还有机会，不该跟我们一样。”

“这些话千万不要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赵破叮嘱道。

“为什么。”

“希望是个坏东西，它会毁掉一个人的。”

“但它也能拯救一个人不是吗？”颜回抓住赵破的手臂，急切地说道：“你说过的，只要有希望，我们也能活得很开心，是你亲口说的。”

“我错了。”赵破拉开颜回的手，起身说道：“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说话间，赵破目光穿过树林，注视着一对人影缓缓走了过来，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低声对颜回说道：“我们的命运来了，做好准备吧。”

话音未落，韩成硕跟柳晓晓已经回来了，站在赵破身后，神情同样紧张地注视着逐渐靠近的莫明跟上官方木。

“晓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赵破冷冰冰地说道：“如果有什么不对，自己逃命。”

柳晓晓站在三个男人身后，注视着三人的背影，思绪忽然回到了那根本不美好的童年。

破烂的巷子口，三个瘦弱的男孩挡在她身前，筑起不算安全的城墙，对她说着同样的话。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柳晓晓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带一丝留恋，逐渐消失在树林深处。

就在这时，莫明也来到了三人眼前，神情有些古怪，彷徨的眼神，看不出他在想着些什么，但肯定没将眼前这三个人放在眼里。

“你是来救张魂的？”赵破道。

“留下张魂，你们可以走了。”莫明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赵破道：“他的命令没有人能违背，今天这里注定要留下三具尸体。”

从一开始，赵破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当少年让他们出手去捉拿张魂，半途却又让他们将张魂带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告诉他们在合适的时候杀了张魂，他就已经明白，想要活下去只有一种可能。

杀了张魂，杀了上官方木，杀了莫明。那他们就能证明自己，重新获得会长的信任，以从前的姿态继续生存下去。

莫明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没有焦距，仿佛在这个瞬间灵肉分离了一般。

“你们想死在这里吗？”

“没有人想死，所以我们才会这么拼命地去活。”赵破道：“哪怕是变成怪物，我们依然想要活下去。”

“那你们可以走了，我不会杀你们。”

“你不动手，自然会有人动手，所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赵破掌心泛红，一掌朝着莫明脸门拍了过去。

犹如一阵惊雷滑过天空，耀眼的红色光芒填满了莫明的双眼。颜回配合着赵破的动作，冲过去保住了莫明的身子。与此同时，上官方木周围升腾起一阵黑雾，将他困在了一片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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