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望而不可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女子面色惊愕,怔愣了好一会儿,捂上嘴巴喃喃出声:“小辞…老天,你是小辞?!”
少年的样子已经变得让她认不出来了,高了,也瘦了,曾经脸上的那点儿婴儿肥消失得了无踪迹。
上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那个光着脚在山间奔走的幼童。那个时候,他看到她回来,大老远笑着朝她招手,喊她姐姐。他扔下羊鞭向她跑来,踮起脚尖,小手在她浓黑的长发间别上一朵雨蔷薇。
“送给你,姐姐。”银铃一般的笑声。
如今一眨眼,他竟都长这么大了…
“快进来快进来”,肖燕连忙伸手去拉那个将近半人高的木质行李箱。少年却已经自己将那个大箱子提了进来,“沉,谢谢堂姐了。”
少年浑身湿透,微垂的发向下嘀嗒着水花,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肖燕连忙弯腰给少年放上拖鞋,“你先穿你姐夫这双,快进来,我去给你烧热水让你洗澡,你来…坐在沙发上……”
肖辞拿毛巾把身上擦干后才进的屋。
肖燕这房子和前面的店铺是连在一起的,狭窄逼仄,几乎连个窗子都没有,不开灯的话就完全是个黑盒子。好在屋子被收拾得整洁干净,茶几上摆着一小盆百合,微黄的灯光下散着淡淡清香,给这个家平添了几分温馨。
不一会儿,洗澡水烧好了,肖燕取了两件男人的衣服来,“先穿你姐夫的吧,他不在家,不用不好意思。”
“带衣服了,”肖辞说,“谢谢姐。”
等肖辞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茶几上摆着一个小锅和一只碗,腾腾冒着热气,肖燕拍拍沙发,笑着向他摆手:“快过来,趁热吃。”
肖辞点了点头,把毛巾挂上晾绳,坐在了沙发上。
肖燕给他挑了一大碗方便面,窝着两个荷包蛋,外加一根火腿,鲜香扑鼻。
肖辞把面碗捧在水中,冻得发白的小嘴轻轻吹着,蒸气飘散,喝上一口热乎乎的汤,半僵的身子才稍稍缓过来些许。
他吃面的时候,肖燕一直看着他,数次欲言又止,最后才开口:“小辞,对不起啊…之前叔叔阿姨的事,我都没能回去送送他们……”
“没事,”肖辞的睫毛微微敛着,发暗的灯光映亮他半边侧脸,些许沉静,“都过去了。”
“那你哥哥……”
“得找”,肖辞说,“我办好这边高中的入学手续了,到时边上学边打听,把广州的初高中,职校先找个遍,没有的话,再找周边地区。”
肖燕点了点头,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样也好,别走了,住在姐姐这儿,姐姐还能给你做个伴。”
说话间,肖辞已经把面吃完了,“我找到租的地方就搬走,不给姐姐添麻烦。”
说罢开始收拾碗筷。
“你歇着,你歇着”肖燕连忙拦住他,抢着自己收拾。
唉,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懂事得让人心疼……
肖燕在水槽刷着碗,吸了口气,让自己笑起来,“嗨,你才多大点儿啊,还是个孩子呢,能添什么麻烦。先别想了,路上肯定累坏了,早点儿睡觉吧。”
肖燕把货房的床板收拾了出来,又给肖辞添了一床被子,端了杯温水放在货架上,走的时候,特意留了灯。
因为从小经历的缘故,这孩子怕黑怕得厉害,这些,她还是多少知道一点儿的。
“晚安,”肖燕说着,门缝轻轻关上。
“晚安,”肖辞说。
四周一点一点地静了下来,隐约能听到一点儿吱吱的声音,像是老鼠磨牙。墙顶上有一面小窗,很脏了,模模糊糊地能看到雨水流下时扭曲变幻的痕迹。风声、雨声,寒意,隔着厚厚的墙壁,一点一点地渗透进来。
肖辞浑身僵直地躺在床上,从一数到一百,再到二百、三百…明明火车上几十个小时的颠簸无眠已经让他累到无以复加,他却仍旧迟迟无法入睡。
许是离父亲近了,肖辞一闭上眼睛,眼前的大雨就会汇聚成河,而父亲的身体在无边的河水中浮浮沉沉,河水冰冷刺骨……
啊…肖辞半坐起身,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已经半夜三点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个厕所,他隐约听到了一点儿说话的声音,隔着房门闷闷地传来。
男人的声音大声道:“那屋怎、怎么回事?肖燕,你说!”
女人道:“阿泽,你喝醉了,来醒醒酒,先醒醒酒……”
忽地一声脆响,像杯子摔碎在地的声音,男人不顾一切大吼道:“妈的,肖燕,你少搪塞老子!还敢让男人睡到家里来!你该不会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忘了吧?啊,臭婊子!”
“阿泽!”女人拼命压低声音,“你胡说什么呢?他是我弟弟呀,阿泽,你小声点儿,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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