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湛修慈低喝,“一个女孩子,不和家长打声招呼就夜不归宿,你以为这么做很理直气壮吗?”
“我跟我二哥说过了……”
“我允许你这么做了吗?这个家,是你二哥做主,还是我做主?”湛修慈冰冷道,“而且你应该在家里接受关禁闭的惩罚,你该如何跟我解释你出现在外面?”
“我有必要解释吗?您别忘记,我,才是这个家的掌门。”湛明婵看着湛修慈书桌上的那一方厚重的印信,那是湛家掌门之印,盖在一切下行文书上,这方大印本该由她这个掌门保管、使用,即便之前她没有成年,湛修慈作为监护人有掌握大印的资格,但是几个月前她已经成年了,湛修慈倒是从没有把印章还给她的丝毫打算。
湛修慈的目光也落在那方印上,他的眼神本来还算平静,现在却慢慢变得锐利,甚至在最初的那个刹那,带着一点贪婪,一点不甘,一点凶狠。
“但是我知道,我无法做湛家的主,我也没能力没资格做湛家的主,可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至少能自己给自己做主。”湛明婵又道。
“你没有给自己做主的能力,一点都没有。”湛修慈收回目光,恢复了绝对的平静,他淡淡地说,“现在立刻回房呆着,继续接受关禁闭的惩罚,今天下午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湛明婵,这是我对你这几个月来一系列胡闹的最后容忍。如果是你的两个哥哥这么胡来,他们早就下不来床了!”
》湛明婵力求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今天是去救人,不是胡来。我这几个月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无辜的生命而不是——”
“我知道,你今天是为了那间闻雨轩的事,我非常清楚。”湛修慈冷冷地说,“包括那个给你通风报信的季警官。”
湛明婵犹如坠入冰窖,血冷心寒,手脚却好似进了开水锅子,刹那全都软了,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季警官和安品然怎么样?”
“这个案子不要跟。”湛修慈说。
“因为齐家介入过?”湛明婵挑眉。
湛修慈淡淡道:“我也不瞒你。齐家的确有弟子接过闻雨轩的事,按照规矩,就算是善后,也该由齐家出面,别家若未获得前一家的准许就擅自接过人家的烂尾案,是忌讳,是示威,若是两家关系不好,可能会被视作是宣战。当事人不懂规矩无妨,但是我玄黄界各家都得懂规矩,你既看出齐家的咒术在那里出现过,当时就该婉拒或者设法拖延,立刻报告给我,我再去和齐家商讨。但是你都干了什么?把湛家的符咒压在齐家的符法之上,甚至一点都不肯掩饰!人家的门人发现出现术法反噬后,立刻派傀儡侦查过去,当晚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湛家的掌门大人倒是给我出出主意,如何跟齐家解释这件事呢?”
湛明婵道:“我以为我们玄黄子弟是为案子的真相服务,而不是为当事人的意愿。闻雨轩到底出了什么事?鬼魂的身份以及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当事人安品然是否真的只是一个受害者?在这些都未查清之前,杀伤力极大的封魂之术岂能如此随意使用?齐家这位门人,此事做得操之过急了。”
“我们就是为当事人服务,他们如果要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因为付钱的是他们,我们付出咒术是为了钱,这是等价的交换。只要他们的钱付得货真价实,我们的咒术做得无懈可击,这就是公平合理。齐家这件事做得一点错都没有,虽然他们做得有点疏漏,大概是那个孩子太过年轻自负又学艺不精,一时轻敌才会造成这个烂尾案。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由你出面,现在这个案子不是半途而废,而是转回给齐家处理,与湛家无干。你可以放心了吧?”
湛明婵挣了挣,“昨晚……季警官如何了?安品然如何了?”
“他们都活着,活得很好。至于昨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这是齐家该去了解的事。”湛修慈道。
“齐家那个孩子是谁?”湛明婵盯着湛修慈,“是谁?”
湛修慈停了停,“齐声徵。”
“怪不得如此棘手,原来是齐掌门的小儿子啊。”湛明婵冷笑。
》湛修慈讥诮地看着她,“看不起人家?哼,你还是我的亲女儿呢,你以为我没少给你收拾烂摊子吗?哦,我错了,我应该说,我还是湛掌门的亲爹,我女儿没少命令我给她收拾烂摊子。”
湛明婵咬着牙说不出话,湛修慈继续道:“婵儿,齐家是玄黄界千年不变的平衡木,我们要时时刻刻重视与齐家的关系。而且我已经正式和齐掌门提起你大哥的婚事了。你不给家里出力就罢了,别老拖后腿。行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乖乖回去休息吧。”
湛明婵不由退了两步,齐声徵会如何处理?加大符咒力道,直接将那两个鬼魂打到魂飞魄散?然后踌躇满志地接过安品然点头哈腰送上来的厚厚红包?然后……一切就都沉默了,过去了,被封存了……
还有那对翅膀。窃听之术再次被击破后,湛明婵确信闻雨轩之谜与梦里河一事绝对相关联,而安品然若觉得“简画蝶”这个名字耳熟并认识方珊美,那么从“流泪的沙发”事件到“三彩俑”一案,都可以与闻雨轩联系起来,至于“柜中有鬼”的问题——那一对神秘的翅膀将它们都联到一处。而这一切都是湛修慈让她放弃的,甚至存在一个可能——
“您是不是隐藏了童韵等人的物品?”湛明婵轻声道,“那里面有简画蝶的痕迹。您也不许我再去寻找梅展等人的遗物,或许那里也有简画蝶的痕迹。您一直在破坏我对简画蝶系列事件的侦查,现在又正中下怀的将齐家顶到我面前,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湛修慈沉默片刻,“婵儿,听话,回去休息。”
“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婵儿,”湛修慈淡淡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和我作对?你为什么不能明白,我是你父亲,我不会害你,我是为了你好!”
“告诉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湛明婵一字一顿。
“我最后告诉你一遍,回去休息,这件事到此为止。”湛修慈危险的盯着女儿。
“你不配当玄黄弟子,你不配修习玄黄之术,你不配掌控湛家,你不配为人夫、人父,你不配姓湛!因为你的眼睛里只有钱和权,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你从不能了解执着是为了什么。因为你这个人冷血无情,卑鄙无耻,因为你根本就不懂感情,不懂正义,不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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