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湛明婵问:“曾哥,能调贺希希病房外的二十四小时监控录像吗?”
“可以试试。”曾警官没再追问,他打了个电话,一通叽里呱啦。俩人便一并先去了安保室,
“你和齐音徵都不在的时段,就查这些时段。”湛明婵道。
曾警官记性好,很快就把相应的时段写下来,录像也随即调了出来。到了第四段的时候,湛明婵轻声道:“停这儿。”
保安按了“暂停”,湛明婵仔仔细细看着录像中的人,“放大。对,再大点。对……”眼睛微微闭了闭,“果然是她,料到了。”
曾警官凑上前仔仔细细认了认,“这是……薛维琦?!”
湛明婵拔腿就走,曾警官在后头追了好几步方赶上,“你这又急着做啥去?”
“回湛家,查福尔马林溶液瓶。”湛明婵说,“薛维琦那儿,您先别动,不要打草惊蛇,尤其是别让齐家人逮住这条线,拜托了曾哥。”
湛家主宅观测室
所有的傀儡都被冻在原地,一张新织的法阵拦在门外。
光线黯淡的室内,独有小几子上一点烛火簇簇燃着,照亮了一只福尔马林溶液瓶,瓶子里泡着一对眼睛。
这只瓶子在湛明婵手里翻来覆去了很久,旁边的术法测试仪和探针都已被丢到一边去,湛明婵只戴上阴阳镜,在烛光下反反复复看了许久。
甚至湛修慈走进来,她都混没在意。
湛修慈也没出声,挥手让跟在后头的湛明儒退出去。他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几场病下来,早已清减数分。烛光微微模糊了他的视线,终究是忍不住一叹。
湛明婵放下瓶子,摘了阴阳镜,她拎起手边厚厚一叠子的材料,冷冷地看着湛修慈说:“半年前,我就将这只瓶子递交到咱家的测验室,我反反复复让你们仔细检查这对眼珠子到底有什么蹊跷,第一次告诉我有不同的波段,然后就不断地告诉我那不寻常的波段是怨气的残留,再然后就是检测检测再检测。这些乱七八糟的报告结果一遍遍送到
我这里给我报喜不报忧。怪我笨蛋,我一时半刻竟然忽略了这里,也是因为相信咱家的技术,谁不知道这些玄黄界的高科技产品都是祖母当政时期开发出来的?!但是现在,”
她将手中的资料重重丢到地上,举起手中的福尔马林溶液瓶,晶亮的眼眸中跳跃着危险的火焰,“我是高估了家里的技术,还是高估了家里人的良心?”
湛修慈淡淡道:“你的检测结果呢?”
“那个不同寻常的波段,是一种封印法术的残留。”湛明婵说,“同时还保留了一点被封印的事物的气息。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被封印的事物应该是一片翅膀的残骸。陈佳涵真正踢开的不仅仅是一个被害女子的怨灵,而是让一个在暗处徘徊许久的妖鬼终于集合了她所有的力量!”
湛修慈平静地点点头,“继续。”
“半年,如果早半年发现,一切或许都会改变。”湛明婵压抑住滔天的愤怒,“我一直都很相信咱家的高科技。”
“你不相信的人是我,你信错了我,从此往后可以不信了,就这样吧?行了。是我把真实结果压住了没给你,你现在得到准确答案了,下一步准备如何?”湛修慈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湛明婵从没见过像湛修慈这样被人戳穿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人,气得胸闷。湛修慈又打击她道:“湛明婵,你办事一点目的性都没有。所以你办任何事情都是不成功的,其实你活着也从没有目的性,整日跟个游魂一样晃荡,你觉得你活得有意义吗?”
湛明婵狠狠盯着湛修慈,脸色惨白,她没想到这么恶毒的话竟然是从她亲爹嘴巴里吐出来,没有半分犹豫的。
“知道你为什么总落在人家后面吗?因为你从始至终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你是在查案子?还是只为了抓妖?还是以保护潜在被害者为第一目的?你乱七八糟地折腾了大半年,对方却已经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她的计划进行到了最后一步。齐家虽然一样笨蛋,但至少目的性还比较明确。”
湛明婵道:“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我说过我要——”
“让齐家把她逮住不就都知道了。”湛修慈嘲弄道。
“齐家不会让她说话的。恐怕他们要做的是第一时间,杀、无、赦。他们不会留活口,只为了遮掩当年他们不光彩的事情,什么公道,什么真相对他们而言都是最廉价的东西,甚至不是东西!而对我们而言,帮着齐家,等着齐家,形同为虎作伥,沆瀣一气!”湛明婵咬牙切齿道。
湛修慈厌恶地说:“别再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我是你亲爹!哪家的姑娘
这么和自己的父亲讲话?!湛明婵,我明白地告诉你,无论你怎么折腾,也不许把湛齐两家关系搞砸,如果你敢搞砸,我就敢——”他顿了顿,手指危险地捏了捏。
湛明婵梗着脖子,他敢把自己如何?弄死?还是废了?没了自己,他哪里再找个傀儡掌门继续称王称霸?除非他和成金那渣男一样在外面辛勤耕耘播撒种子,弄出七七八八个小私生女再接回来。不过她老子这种看谁都看不起的样子,能有哪个外头的女人入他的眼呢?就算一时乱性,以她老子的心狠手辣与谨慎小心,紧急避孕药定是会事后送上。
“和同龄人比,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湛修慈并没把刚才那话说完,而是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转身便离开了。
一点点唇蜜在柔软的唇瓣上匀开,镜中的钱莘出落得光彩照人。清甜的香水洒在腋下和腕子上,她从香雾中走过,闭起眼,仿佛走入婚礼的殿堂。
精巧的高跟鞋,合体的小礼服,低调华贵的一点饰品加以点缀,钱莘望着镜中的自己,她自信,今晚的自己,既能体现出千金小姐的高雅贵气,又不失青春少女的纯洁干净。
她没有选择提前抵达和大家一起聊天,而是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踩着点,进了事先约定好的超大包间——那里面早就欢声雀跃,一堆人胡天乱闹。
但在钱莘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盯着气质高贵的钱莘,眼中充满惊叹和艳羡。
钱莘微微一笑,目光只搜寻那个人。
他在哪里?
角落的沙发上,一只小茶几,一盘水果拼盘。
钱莘瞳孔急速一缩——那个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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