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有。”齐音徵露出胜利笑容,“我们以为在顺水推舟地挑起钱家内战的最后时刻,简画蝶为了报仇必然埋伏在钱家父子身边,观赏父子相残的好戏。最低限度,钱荣总是她控制并诱惑的。我们也确实在钱荣身上提取到简家力量,属于蛾的气息。当钱荣杀常若俪并与钱憬决斗的时候,这股力量并没有消失。我们的法障是后架起来的,为了确保被圈进去的妖孽一个都别出去。”
“你们再来个一勺烩,把姓钱的姓简的都给干掉。当年的事索性抹杀,好过留钱憬当活口,日后还出乱子。”湛明婵算是明白齐家在打什么算盘了,“蝶妖和蛾妖之族都已经默许了。齐家在那边开拓了好大的地盘。”
“齐家岂能私吞这么大笔生意?家父已经分了两成予令尊,这可是要记在湛掌门的功绩簿上了。”
提起这事,齐音徵酸得心肝疼。他还记得当初齐惠风决定答应湛修慈的条件,将从蝶妖那里得来的生意地盘分出两成予以湛家的时候,别说自己,就连大哥和二哥都惊呆了。不过是当年做事有点不光彩,收受妖族贿赂,处事不公,又没杀害无辜妖孽,就算被翻出来又能如何?玄黄世家哪个没做过些给灰暗势力当保护伞的事呢。
齐惠风却道:“你当我真是为此怕了湛修慈不成?你当我真会为了一群扑火的蝴蝶蛾子就怕了湛家吗?若是这样对湛家示弱,日后甭管我哪个闺女许过去,还不就是挨欺负的命。我只不过是为了‘树大招风’那几个字。沿海地盘长期被应家、薄家和宗家控制。应家本是霸主,全国都分布他们的势力。薄家是跟着应家分汤喝,才在那边做出自己的传统地盘。一直经营南边势力的是宗家。本来应家总全国,湛齐在北,宗薄驻南,其余中小世族乖顺臣服,做些二三线城乡的生意,玄黄界呈现平衡之势。但应家现在四分五裂,薄家也不行了,宗家销声匿迹。南边地盘成了玄黄界权力真空,以往跟着应家宗家和薄家的中小世家都蠢蠢欲动,根本就是烫手山芋。尤其是沿海那地方,让咱们用不光彩的交易,换得那么大一
块地盘。那里气候宜人,既是养人之地,也是绝好的养妖育鬼之所,素来就是块大肥肉,单咱们叼着不放……”
“当年湛家虽没插手,但也没提出什么条件。湛修慈说两家世交,又与您情分颇深,照会过就好。”齐音徵忍不住抢白。
齐惠风瞪他一眼道:“此一时彼一时,五年前湛修慈为何p都没放一个?!因为他需要我的支持?!用你们的脑袋想想,当时他的头号敌人湛青岳还活着呢!湛修慈和他母亲的矛盾已经是白热化,亏他们表面上居然能维持得如此好!好在他们母子素来不合,否则一起发力,像整应家那般暗算,咱家都要伤个元气。当时湛修慈为了抵挡湛青岳的压力,极需我这个‘好友’帮手,顺水人情自然送得。现在他掌了湛家的权,湛家生意多,收入好,他的位置才稳当。自然就要捏个由头,跟我阴阳怪气地讨旧账了!”
“以后跟湛家人说话都该录音了!”齐音徵怒道,“时过境迁却跑回来算账,忒不要脸。”
“混蛋,都给我记住了,不要脸就对了!”齐惠风咆哮,“两成也不算太多。分一点下去,还可以让湛家帮着齐家减轻压力。若再垄断下去,应家和薄家还没死绝呢!若是他们被打压得没饭吃了,重新连成一气,誓死一搏,你当齐家就讨得到好处吗?记住了,虽说生意做得越大越好,但是水满则溢,点到为止,切不可无限垄断,若连点油星子都不让别家舔舔,齐家只会高处不胜寒,重蹈应家的覆辙!”
收回思绪,齐音徵愤懑地盯着眼前两个湛家人,继续道:“此事我们两家已经完美达成协议,彼此获益,就更该情报共享吧?否则有点不诚信了啊。哈哈哈。若是湛掌门大病初愈还不知道此事,明儒兄可以知会掌门一声。令尊可是帮着亲闺女添了笔功绩。”
听到这地方,湛明婵还能不明白背后发生了什么吗?她不爱掺和是一回事,懂不懂是另一回事!浑身气得开始发热,恨不得把齐音徵打下冰窟,湛明儒跟齐音徵说了什么,她完全不想听也听不到了,待被抽干的思绪终于重又生息出来后,湛明婵冷道:“你说薛维琦进来的时候就拿着我的符咒,却没有蛾族的妖力,你怎么没探探她身上有没有蝶族的妖力呢?”
齐音徵蹙眉,“现场的蝶族妖力还不够多吗?常若俪散去的,钱荣乱使出来的,还有钱憬的……”
“还有呢。还有呢。”湛明婵突然想起曾警官了。
她还没告诉他真相呢!她竟让他带着一笔糊涂账去了!
泪水模糊出来,又生生吞下去。
“薛维琦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只
知道你是个蠢货。”湛明婵毫不客气道。
齐音徵脸色仿若隔夜茶,“湛掌门你太过……”
“等你当上齐家掌门,再跟我放这句话。”湛明婵冷笑。
齐音徵瞪了湛明婵片刻,猛吼道:“齐家人都跟我走!去钱家搜!”又低声冷道,“湛掌门要一起去钱家吗?”
“不必。我可以去监狱看看钱莘。”湛明婵走向湛明儒的车子,兄妹俩都上了车。眼看着齐家人也在齐音徵的带领下,纷纷驱车奔走。湛明儒发动车子,往着拘留所的方向去,走了快半个小时,一直闭目休息的湛明婵忽然睁开眼,“大哥,回河边。”
、第二十七章对白
天光西落,月已升起,寒夜戚戚,天地间一片惨淡。偶尔风过,几束枯枝颤颤,宛若鬼魅夜哭,河水脉脉,幽咽冷凝。
一个踉跄,一条绰绰人影自河堤上连滚带爬地摔到岸边,好在他扒住了砖缝,否则就要跌下去。
他狼狈地爬起来,脸上还淌着些血迹,因为糊了眼,他拿袖子抹了好几把,才露出真容——正是钱憬。
他粗重地喘着气,打量四周环境。忽闻草木瑟瑟,他眼中爆出精光——原来是一个女子闲庭信步自河堤上下来。她站定了,看着钱憬,脸上无喜无悲,平静淡然。
钱憬恶狠狠地瞪着她,“你难道不是救我的吗?!为何又把我带回来,还推我下去?!”
刚刚,就在他和曾警官对峙的时候,钱荣那兔崽子失心疯了般,一身妖力,一面攻击曾警官,换了一个枪子;一面,便是奔着自己的罩门而来。钱憬顿时被打懵了,五脏六腑全翻了天,气血逆流,丹元几碎,一身功力悉数外散。他已近昏厥,只朦朦胧胧想着定是常若俪那贱人告诉了钱荣,自己的罩门之处。但又想钱荣不过刚回复妖力,就算知道罩门所在,又怎会将位置和力量掐算如此精准?又怎会如此兵行险招?他又能图什么?
对了,定是简画蝶!齐音徵说钱荣才是被控制的那个。现在看来,确实如此。钱憬恨透,却四肢冰凉无力,好在他是功力有成的蝶妖,不至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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