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珀已经认不出他了。书里描述浮现在郁飞尘耳边。
对于那些内难以治愈omega,短暂信息素接触反而会陷入应激。
应激时omega,被困在毕最恐惧回忆中。
郁飞尘伸手去扣住唐珀肩膀,换唐珀瑟缩了一下,往远离他方挪了挪。
重重跳声在郁飞尘脑海里响了几下,被躲开这两次直接戗了反骨,唤他狂躁。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知道这种情绪不对,都压下,正打算把这辈子温柔耐捧过去。一抬头看见唐珀站在床边怔怔望着他,右眼缀着一颗欲碎眼泪,正从泪痣那里滑下。
郁飞尘一眼知道这人当着他在想什么几千几万年前伤往事。刚刚七拼八凑出温情瞬间塌方了个彻底。
信息素缠得他脏疼。
“你,”他嗓子很哑,“过。”
唐珀不仅没回床上,还带泪望着他,又退了一步。
事不过。
唐珀直接被重重掼在床上,背抵着床背,痉挛一样颤抖。这种样子,仿佛若不是已经没有神智崩溃,他早崩溃一万次了。
信息素安抚,临时标记都已经失效,抑制剂在这个时候甚至是火上浇油,因为这已经是在用『药』过量反弹期。
郁飞尘重新把唐珀按在怀里,但直到这时他发现自对能否安抚到唐珀毫无信。
因为他面临着不止是个应激omega支离破碎内,而是永昼主神行经成千上万个纪元里所有阴霾密布光阴。
唐珀还在往死角退,腺体所在位置已经一片深粉。那是他浑身上下唯一还有温度方。
信息素通过皮肤渗入腺体是临时标记步骤。咬破皮肤直接将信息素注入腺体则是终标记环节。
郁飞尘低头,次咬住了那里。
其实不舍得,但牙齿缓缓刺破皮肤一瞬间,信息素像漩涡将他灵魂往深渊最深处裹挟卷去,他咬更深,鲜血涌出,咽下去,永眠花香刻入他身体每一寸,深浓如梦境。
郁飞尘眼前蓦晃了晃。如果数值匹配到了完全吻合程度,最终标记时候,alpha能与他omega感官相连,见到他所见所感一切。
而现在……唐珀是被困在最深恐惧里。
郁飞尘顺着刚那幻梦一样感觉沉下去,恍惚间,他自身一切知觉都消失了,周围一切蓦然变化。
天空晴朗,阳光温暖明亮。
永眠花气息无处不在。
他在一片永眠花海里往前走,花开得比暮日神殿那片花海更好,在风里摇曳着,最高花株没过了腰身。
一片云从阳面前游走,更加明亮日光下,他惬意眯了眯眼睛。
这是神明最难以摆脱那个梦魇吗?不像,一切都那么安谧宁静。如果说这是最轻松快乐回忆,倒还有点信。
目光转动间,郁飞尘他看见自着一身精致飘逸白袍,金『色』丝线勾绣着典雅神秘装饰纹。
这不是他,是那段回忆里主神自。
袖口里『露』出一截纤细手腕,是个少年人手,十六七岁样子。
他还在走,但不是一个人。身还有一道脚步声,不远不近走在侧方不远处,但这少年一直没有回头,郁飞尘也看不见那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不说话,这样在永眠花之间穿行,直到雪白花海最中央。
他停下了。
阳周围最一缕云也散了,周围一片明亮汪洋,远处有座雪白神殿,建筑丛,绵延如山脉,在日光下熠熠辉。
他远眺那里,在这些神圣建筑间,竖立着许多座方尖碑。
它们好像没什么规律,是错落分布在神殿里。沐浴在日光下,但每一座都宁静肃穆,指向阳。
然,他缓缓收回目光,内充满宁静。
他看回身边花海。
“我喜欢这里。”少年声音道。
身人没说话,过一会儿,他又说:“你呢?”
语气温柔真诚,但不算熟稔,他们没怎么说过话,郁飞尘中浮现这个念头,是这时主神在想。
身那人说:“为什么问这个?”
也是个年轻声音,比这时候主神大几岁样子,被问是否喜欢,有种不在意淡漠。
“因为我想把墓碑竖在这里。”他说,“祭司说,当我死,如果你也在那个时候离去,要和我一埋葬在墓碑下。如果我死去远在你之前,你要为我守墓到命尽头。”
他身那个人问:“如果我在你之前死去呢?”
“不知道。或许我会有别骑士长吧。”他轻声道:“但我没法活久,你不会。”
那人没回答,他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我要问你喜不喜欢这个方,如果你不喜欢话……”
——好像我没什么特别喜欢方了。
他微微有点忐忑,并在那声音响时候紧张了一瞬。
身那人回答了他。
“好。”
声音落下,他像是收到了一束漂亮花,或得到一份漂亮礼物那样笑了,并带着笑意在花海里转身回看。
身忽然什么都没了。
没有花海,没有阳,没有回头路,有灰沉沉天空。
记忆戛然而止。
郁飞尘感到了唐珀身体剧烈颤抖,肩上湿了一片,他在无声无息哭。
是你这样吗?
他不是没设想过主神梦魇,他想过已知所有令人难忘场景,甚至想过乐园崩毁破碎模样,却没想过它是一片平静花海,几句试探问话。
这样东西,也值得你用永恒命去在意吗?
但是郁飞尘摆脱不了不知何情绪,他脏疼得像碎了一样。连扣住唐珀肩背手都微微颤抖。
齿尖触及腺体表面,脑海中又晃过别场景,但不像刚那么清晰。重重幻影里是许多模糊不清遥远景『色』,哭声和笑声连成一片。
风很冷,荒凉凛冽。
他又在往前走。
他没有长剑,没有尖刀,也没有权杖,是抱着一个冰凉东西,走在一条没有尽头路上。郁飞尘下意识低头,见是那个残破骑士头盔,尘沙里,有几道尚未干涸血迹。
身有厮杀呼喊声音,像是有千军万马在他身追赶。
每当那喊声近了,他死死抱住头盔,继续头也不回往前走。
他没有回头路。
郁飞尘觉得这像点梦魇样子。最先浮现最强烈,这段并不是。
他咬下去,齿尖刺破腺体表面,信息素彻底融合,意识刹那被抛至天际,一片空白。
唐珀活鱼似在他怀里挣了几下,喉中更了一声,剧烈喘气,脏跳得厉害。
郁飞尘咽下剩余鲜血,抬头。见唐珀看着他,大梦乍醒一样,清明又茫然。
郁飞尘:“醒了?”
alpha信息素无处不在,唐珀眼中茫然渐隐去,应激带情绪也逐渐缓和。他点点头,颈处传异样让他想去碰一下那里,但被郁飞尘扣得死,手腕没法抬。
他声音微哑:“你……”
郁飞尘:“还认得我吗?”
“认得。”他说,“你……”
想问郁飞尘做了什么话刚出口,忽咽了下去。
郁飞尘姿势没变,还是那样把人困在床头死角方寸之,看着唐珀次不甚清醒摇了摇头,原本想推开他手滑了下去,手指颤抖发软。短短几分钟之间,刚还冰凉着躯体忽然温热。
摄入足够alpha信息素,应激期过去,该到下一个阶段了。这人应激发作得有多剧烈,接下也会程度相当。
总之,抑制剂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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