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酸了鼻腔。“和你很像。真像。”/p

但她其实有些模糊了。记忆里更多是阿姌带着面具的脸，以至于那像也是模糊的。/p

上官朔听见了少女哭腔。“殿下待小女很好。多谢。”/p

语声似也更咽。/p

或许没有。是她顾淳风软了心肠生了错觉。/p

“你自己送走的，你怪谁。”遂冷声，又去看上官妧，“你交出来的好女儿，若不是她，阿姌已经出宫了。哪怕今日讨债仍难幸免，”/p

她自知矛盾，但此矛盾也在心里天长日久生了根，扎在那里，习以为常。/p

“至少时隔十八年，你们还能见上一面，相处一段，父母子女一场，总算不白费。”/p

“殿下说得对。”上官朔一直茫茫然点头，目光渐浑浊。/p

不过就是个家破人亡的可怜老头。顾淳风心想。握着匕首那只手忽沉重得要抬不动。/p

阮雪音很想问上官夫人现在何处。又想挪去顾星朗身边问他打算如何处置尚在苍梧上官家那些人。/p

由慕容峋下令全部处死么？/p

不合时宜。当下此刻，没人有心思追究这个。/p

她看着顾淳风再近抬手，刀尖抵上老者的绀色外袍。/p

“父亲！”/p

上官妧转身去搀厚重斗篷下干瘦的胳膊，望着老者面上沟壑，落下泪来。/p

“为父也对不起你，阿妧。”上官朔不转身，不看她，平视漫天大雪，“我很抱歉。”/p

“死到临头才说抱歉。哪有这么容易的事。”/p

所有人都过分专注于场间局面。/p

以至于没人听见马蹄声，更没人注意谷口又出现了一人。/p

也是单骑。驭马姿态竟与上官朔像。但真正挺拔，少年风貌，妃色斗篷亦与上官朔之绀色深沉迥异。/p

仿佛怕再慢就要赶不上顾淳风的匕首，他快马行来，带起飞雪风声疾旋，至近处急停翻身下马，落地时趔趄了一下——/p

有条腿使不上力。/p

右腿。/p

自然。距离锁宁城郊冰冻河畔救人不过八日。/p

阮雪音离两辆马车最近，也就离上官宴下马处最近。/p

他经过身边时忽抬右手胳膊一折钳住了她的脖子。/p

此人袖中素有利刃，阮雪音知道，顾星朗也知道。/p

“别紧张。”他看着顾星朗，“只是告诉你，我若想救老头子，有的是办法。”/p

他放开阮雪音。/p

“这仇你该报，谁也不能说什么。”/p

他一瘸一拐往前走，到了上官朔身侧。/p

沈疾悄然动身势，顾星朗用眼神制止。/p

“给我们片刻。”他继续看着顾星朗。/p

“淳风。”顾星朗开口。/p

顾淳风握刀的手本就在脱力。/p

闻此言当即退了两步。/p

“给你怂的。”竞庭歌轻嗤，“还不如纪晚苓。”/p

几人都近在一处，顾淳风转头恨恨，“你算哪根葱？”/p

上官宴转身向上官朔，与那侧上官妧正相对。/p

“哥。”/p

“闭嘴。”/p

上官朔依旧平着目光看落雪。/p

上官宴看了半晌落雪中老人的脸。“有意思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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