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我再打听一下。”

不久，李桐终于听到答复：“暂时不让进城，官府要进行登记，说是所有从北边来的人都要隔离半个月。”

“在哪里隔离？”李桐焦急地问，他一家老都在，不能不『操』心。

“暂时不清楚，等着上岸再做安排吧。”船家说。

李桐在船上等了快一个时辰，才终于轮到他们上岸，有戴着巾的官差在码头上进行登记，填报来者出发地点、在何处靠过岸、有多少人、来番禺的目的等情况。

李桐汇报了自己的基本情况，说了自己来里的目的：“我听说朝廷举行选拔考试，准备来参加明春的考试。”

官差抬头重打量了一下李桐，又看看他身的家人，说：“人数有点多，暂时安排你们去临时住处住上半月。条件有些简陋，诸位将就一下，半月若没有发病，便能进城了。”

李桐想吴县那些被统一送至寺院的天花病人，心里哇凉哇凉的，他们并没有病，却也要进行隔离，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片刻有人来领他们一家去临时落脚点。

临时落脚点是萧彧命官兵赶工出来的，是土砖茅房，里只有简单的生活设施。

李桐一家分了个院子，勉强能住下。他们住进去之，半月内便不许出来，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官差送去的，包括柴米油盐。

房子是临时建的，地的泥都还是湿的，好在官府考虑得还算周到，床榻、胡凳、胡椅都离地二三尺高，不必坐卧在地上，不至于受寒。

李桐很快发现，番禺的官差比他预想的还要可靠一些，每日都有人来询问他家人的身体状况，问他是否缺什么，可以为他们采购来。

第三日，官差便牵了一头牛过来，有大夫来为他们接种牛痘，说是可以预防天花，番禺城中几乎人人都接种了牛痘，包括皇帝本人。

李桐从未听说过种防治天花的办，既然皇帝都接种了，那么他们也应该相信官府，毕竟天花那么可怕，万一有用呢。

于是他们一家都接种了牛痘。接种牛痘，一家人都出现了程度不同的症状，尽管大夫已告诫过了，是正常现象，李桐一家还是吓得人『色』。

李桐的母亲原本就对儿子举家搬迁的举动很不满，此刻更是开始埋怨儿子来：“儿啊，他们给我们种的是天花啊，天花就是个症状，他们是要害死我们啊。”

李桐内心虽然也很慌张，但上还是强行镇定：“娘，大夫都说了，牛痘又叫牛天花，是正常反应，过两日就好的。他们没有必要杀死我们。”

“你太莽撞了，如何能够相信些陌生人呢？要是我们都死了，我们的财产就全都落入他们之手了。为娘已高，客死他乡倒也算了，儿还轻，孙儿又如此幼，要是一家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叫为娘如何跟你死去的爹交代？如何对得列祖列宗？”李母哭得肝肠寸断。

第二日孟思归过来查看接种情况，差点没被李母骂死。

孟思归哭笑不得：“老夫人，你若是真得了天花，还有精神来骂我吗？我给你们种的确也是天花，不过是天花的近亲牛天花，俗称牛痘，它的症状确跟天花接近，但症状要轻得多，就算是长疱疹，也不留疤，过几日你们便好了。好了之，就再也不必惧怕天花了。我跟你们冤仇，难道还谋财害命不成？”

李母没接话，心里想的可不正是些，觉得他们要谋财害命。

孟思归说：“老夫人你大可安心，我们陛下宅心仁厚，为了安置你们些北边来的人，亲自下令修了临时的安置所，就怕你们饿着冻着。你们在别处可曾见过样的官府？”

点李母确话可说，她是从未见过如此好说话的官府。

李桐赶紧过来赔礼道歉：“大夫，在抱歉，我娘急躁了些，才对你出言不逊，请你千万不要跟我们计较。”

孟思归所谓：“妨，都是人之常情。子是我家陛下发明的，当初我还在给天花病人治病，种了牛痘之，我完全没有被传染上天花，子确管用。你们不信我的话，等两日再看吧。”

过了几日，李家些人的症状都有了明显的好转，并没有一个人病情加重，他们才开始相信孟思归的话。

隔离期满，李家人终于获准入城，在番禺城内租了房子住下来。

李桐去太学报到，又去一鸣认了门，听其他学子说官府对天花疫情的处理办，暗暗惊叹广州朝廷反应神速与有效应对，跟北的朝廷比来真是天壤之别。

他终于确信，自己来广州是对了，广州朝廷就像个生机勃勃的健壮少，北边朝廷则是个沉疴在身行将就木的风烛老人。虽然萧祎的纪并不比萧彧大，但的的确确就是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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