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颐坚定的??答后不知道为什?展信佳的眼眶却莫名的有点红了,她或许是感觉到了这几天周颐的忽然变化,也察觉到了周颐细微的情绪落差,就在她刚刚问话的前一秒,她脑子里忽然冒了一个念头出来…周颐,是不是已经记起了所有事了呢?
是不是已经知晓了那些曾经的往事了吗?
她不是没有看出来周颐这几天的沉默,也不是没有见到周颐在偶尔之时看她的怔忪。
那样的目光让她既难过又悸动,太熟悉又太陌生。
所以她才会有了那么莫名的一问。
总该问的,或许答案已经改变,或许她已再度不堪,但她还是想要得到一个审判。
可周颐还是她的周颐,仍旧是那个爱着她的周颐,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告诉了她答案,无论何时,她仍旧愿意娶她,??她结婚。
说不上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样的心情了,展信佳只觉得自己是何其的幸运,能在年少时就能遇上如此深爱着她的周颐…
“…那就好。”良久,展信佳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周颐却觉得她是在哭。
心还是会难受,哪怕隔了那么久的岁月却还是不忍见到任何展信佳的脆弱。
因为她还是爱着她。
周颐记得自己很多年后的事,记得自己是怎么站在展信佳的墓前忏悔的,她或许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所有的记忆,但是愧对展信佳这一点却是从来都不需要解释的。
与宋溪让对峙的时候宋溪让的话是那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她是展信佳的最爱,因为恨展信佳,所以要夺走展信佳的所有,包括她的存在。
爱她,养她,捧她,杀她,一切的源头都是出自十八岁的那年自己对于展信佳不顾一切的爱慕,她甚至恍然明白了那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展信佳或者真的不必会有那样的结局。
明明她爱她,但是她却好像总是在伤害她。
展信佳,展信佳…原来都是因为我而起的呐。
周颐轻轻地捧起展信佳的脸,看着自己眼眶含泪的爱人,笑了一下,或者这真的是老天给了她弥补所有的一次机会,让她可以这样近距离的去触碰到她连梦都不敢再去梦到的人。
她轻轻的笑着,眉目皆为柔情,面容清秀温柔,数不尽的年少意气,她很认真的告诉自己的爱人,告诉眼前的这个人她曾经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所有:“展信佳,我爱你,我很爱你…十年如一日的爱着你,你明白吗?”
在后来的那么多年里,我无数次的希望着你能重??到我的身边。
我?自己流放,?自己放逐,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想死不能死,想活不能活,都是为了惩罚我自己,惩罚我曾和那个人那么恩爱,亲手?刀插进你的胸膛。
“——你问展信佳?你在对我问展信佳?!”她无法忘记那次的对峙在说起展信佳的时候宋溪让的表情是多?的癫狂,“她都是因为你而死的啊,你是不是觉得她从来没有爱过你?不是的,周颐,你就像个傻瓜一样什?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爱你,就像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一样。
知道吗?她曾怀了你的孩子,然后被逼出了国,因为心脏不能承受,所以她选择放弃了那个的孩子。”
宋溪让是这样告诉她的,“然后修养了整整两年,两年都是躺在病床上靠着营养液度日,不人不鬼。我其实并不恨她,甚至我还可怜她,可怜她那么一个高阶的omega因为天真,因为所谓的情情爱爱而被折磨成那个鬼样子。”
“她是有抑郁症,但是更多的是她的保姆给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喂她吃下的精神分裂的药物,再强大再完美的omega都抵不过二十几年药物的摧残,而下药的就是她最信任的保姆,是她母亲给她留下的人…哦,其实该是我的母亲,是季凉啊。”
“我从来都不喜欢她,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她好,我们同为一人之女,但就是因为她是双s级的omega,而我只是b级,所以在我父亲的默认之下,我被我的母亲亲手挖去了腺体。”
那样的宋溪让是周颐从来见到过的,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是温柔的,?贴的,善良的,但是那一次的见面她们却撕碎了最后的伪装:“你知道被生挖去腺体的滋味吗,周颐?”
宋溪让是那样笑着问她的:“你知道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却无法与对方标记的痛苦吗?”
周颐怔怔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明明宋溪让的模样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但是她却已经认不出对方了,“这些…和展信佳,又有什?关系呢?”
她不明白。
既然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那为什?不报应在她的头上呢?
“有啊,当然有。”宋溪让轻轻地笑了起来,眸中寒冰如霜,“因为她喜欢你啊,为了你,甘愿当个废物啊,甘愿被宋家遗忘啊。”
宋溪让看着她,目光中再也没有她熟悉的情谊,只是满满的不甘:“为什?呢周颐,为什?我对你那么好,那么温柔那么?贴,可你在夜里却总是会叫道展信佳的名字呢?”
“就那么爱她吗?……就那么无法忘记吗。”
宋溪让不明白,她不明白。
明明和周颐结婚的人是她,在一起的人也是她,可在周颐的心里却始终留着展信佳的影子,或者周颐真的伪装的很好,真的也是竭尽全力在弥补,在负责,在喜欢她,可那些…那些都不是爱啊。
都不是会让周颐夜夜失眠,辗转反侧想忘记而又忘不了的爱啊,周颐是喜欢她,可是从她到尾的爱的人却只有展信佳。
宋溪让不甘心,也不明白,为什?每个人总是如此。
明明她才是宋家唯一的继承人,可是偏偏所有人却更加的喜欢一个插足了别人婚姻女人的孩子。
她恨呐。
可更恨的是明明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明明她没有做任何事,明明是展信佳自己放弃了周颐,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幸福,是周颐自己选择了遗忘,选择了放下展信佳,而她只是给了一个周颐来京都的机会,只是把周颐放到了自己眼皮底下。
可到头来他们却觉得所有的错事,所有的坏事全是她一个人干完干尽的,难道是她?刀架在周颐的脖子上逼她??她结婚了吗?
没有。
她甚至在周颐??展信佳分手这件事上没有做过任何的手脚,是展信佳她自己关心则乱,因为几个小小的意外而慌了神,慌不择路地抛弃了与周颐所有的海誓山盟。
可到头来周颐还是没有忘掉。
哪怕她们已经结婚了,都还是如此…
——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
闻言,展信佳眼中的湿意再也掩盖不住,决堤而下,她忽然伸手有力地抱住的周颐,?周颐抱的紧紧的,像是要?对方揉进自己的身躯之中一样。
“谢谢…”她喃喃道,“谢谢你能爱我……”
周颐亦回抱着她,轻轻道:“也谢谢你能爱我,所以展信佳…你的手术,让我参与吧。”
我或许唯一能派得上用场的就是腺体里所有的那些信息素了…我曾经那样的怨恨,可如果它们能救你,我想我会感激。
展信佳身子一抖,猛然退出了周颐的怀抱:“——你说什??”
她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
周颐神色不变,依旧在笑,而指间却温柔地摩擦着她的耳坠,“嗯?就这样。”
她说一不二道。
展信佳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她那么了解周颐,所以单看颐的表情便知道这件事情周颐早已做好了决定,甚至跟她是否有想起那些曾经的往事无关。
“你知不知道…”展信佳张了张口,想问周颐知不知道如果她任由别人提取了她的信息素,那么她会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陷入因信息素不足而导致的情绪紊乱,记忆力衰退,神经脑细胞退化?——那毕竟是从腺体里抽取维持ao身体机能最重要的信息素。
她…她怎么可以这?犯傻?
展信佳眼睛又红了,周颐见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今天怎么这?爱哭啊?”
她知道展信佳在担心什?。
确实,对于普通的alpha或omega来说信息素的不足确实是会有相当大的影响,但她不会。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她总记得有谁告诉过她她的信息素,或者是她的腺体是很特别的。
只是抽取一些罢了,不会怎样的。
当年的宋溪让,可是抽了她一次又一次呢…
展信佳绷着脸不说话,眉头紧锁,一看就是对周颐的决定是不赞同的。
周颐轻叹了一声,拉过了她的手,安抚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展信佳,我想你好好的,好好的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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