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修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在市场和陈德胜谈价格的时候，陈德胜就说过，没有人能给这个价格，除非粮站、陈年稻谷、或者来路不正的稻谷。

既然瓦列里能卖这么便宜的价格，那就说明这个稻谷，估计是有一些问题。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莫洛佐夫先生，你们能提供恨多稻谷吗？”

“十万吨以内，是没有问题，如果有更大的需求的话，需要提前打招呼。”瓦列里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这个是进口的，还是同过别的什么途径运来的？”

瓦列里轻笑一声，说道：“需要一些手段，用你们的话来说，是叫走私。”

“走私？”张谦修心里有一些惊讶，跟着也警惕起来。

瓦列里和周芹两个人浑然不在意，周芹解释说道：“有一些东西，官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要是进口一些违规的东西，官方肯定会把你卡得死死的，但你要是能以极低的价格，进口一些我们国内需要的东西，再和官方打好招呼，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到国内没有的加工设备，下到大米、面粉、玉米等等。”

“但走私烟草、衣服、电子产品这些，是不准的，要是被抓到了，跑不了。”

张谦修能理解，目前国内实行价格双轨制，就是希望能控制好国内的物价，防止商人太高物价。

控制物价有很多办法，比如官方限制，这个限制有软有硬，价格双轨就是软的；也可以在消费端限制；也可以在供应端限制。

当市场上供应充足的时候，价格自然也就涨不上来了。

所以，允许他们走私，从某个角度来说，是能控制国内物价的。

这些东西都是民生产品和国内产不出来的东西，只要你们能便宜搞来，国家还是很高兴的，但国家也不能支持，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要是从外面进口一些国内能生产的东西，那不是打压国内的企业发展嘛？而且还偷税漏税。

总而言之，国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都是要分情况的，你弄来了，对国家有利，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张谦修问道：“周姐，苏国那边也不愿意吧？”

瓦列里说道：“我们那边现在已经乱了，我们这些年一直在剥削农民，发展军事，甚至还拿剥削农民得来的钱和粮食，拿去援助非洲那边的国家。”

“我们卖的这些粮食，其实就是给非洲的，只要上下打通关系，根本不会有人管。”

“本来给非洲一百吨，我们送十吨过去也就差不多了。”

张谦修瞬间明白了，这些其实就是上蒙下骗。

不管怎么说，要是能低价拿到这些走私的稻谷，还是非常不错的。

张谦修问道：“这些稻谷都是当年的新稻谷吧？”

“保证是当年的，如果是去年或者前年的，我们会说清楚，毕竟合作，是长期的事情。”瓦列里信誓旦旦的说道。

虽然瓦列里说得“真诚”，但张谦修并不怎么相信，能干走私的人，不会那么循规蹈矩。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莫洛佐夫先生说得对，听您这意思，是想跟我合作？”

瓦列里点头：“对，张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不过我们需要你买掉我们所有的稻谷。”

“一年大概有多少？”张谦修试探着问道。

“五万到八万吨。”瓦列里说道：“你如果卖不掉的话，可以卖给别人，但有一个要求，不能卖在北方，必须要卖到南方去。”

“啊？”张谦修疑惑：“为什么一定要卖南方去？”

“这是你们官方的要求。”瓦列里说道：“如果我们的稻谷卖在了北方，估计以后我们就进不来了。”

“尤其是北方的这三四个省，绝对不能卖。”

周芹解释道：“北方产粮多，很多卖粮食的，这些要是卖在北方，北方的农民就惨了，他们的粮食绝对跌价。”

“这几万吨下来，影响不会很大，就怕引起连锁反应。”

张谦修顿时明白过来了，这些东西还真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南方虽然比北方更适合种植，产量可能也会高一点，但北方多山地、丘陵，没有办法像北方一样，大规模的种植。

总而言之，南方占了天时，天气、水、气候等；而北方则是占了地利，现在总体而言，产量还是在北方那边稍微多些，北方工业同时也要发展很多。

答应是肯定要答应的，但这么多的粮食，要怎么办，要怎么消耗掉，这是一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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