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上看更明显,还是有道观、寺庙的地方鬼多些。”青阳扒着红莲往下看,禁喃喃。
除了道观、寺庙,还有有道路或河流的地方,阴鬼的分布比较正常。从上往下看,就像在看斑点狗的脊背,泾渭分明。
鳌拜抱臂道:“我还以为是正常现象,直到这些时日沿河北上,其他地方没个像这样的。”
他这算是变相地为自己辩解,为什么在秦淮练阴兵这么久,却没发现这异常。
青阳闭目掐算,竟半晌算头绪,只朦朦胧胧算得,这事儿与边人、与阴阳二世都有系,人鬼混杂,将龙去脉都搅成『乱』麻。
“怎么会这样?”青阳还是头次遇到这种情况,看旁边的和尚微微摇头,下意识转头看向罗睺。
优昙盘膝坐于佛龙头顶,合掌道:“人间合该有这劫,神明莫助。若想改变,只能靠你们自己的量。”
“……”青阳禁蹙眉,冷静下细细想,“虽然算收魂人的历和目的,但咱们知道他需要收魂,既然如此,咱们就抢在他们前,将阴魂统统送下地府去!”
断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你是想收魂么?有本事下地府收去!
“好法子!”绝明眼睛先是亮,而后迟疑,“但,生死簿损毁,天地,处没有阴魂?能在此处收,他们可以去别处。”
青阳毫无动摇:“那就度尽人间鬼!”
…………
青阳的行动向很强,知道自己的量或许有限,立即就派鳌拜去都城隍庙请援,绝心脚踏金莲去各处寺庙游说潜修的僧侣。
“江苏只是个开始。阴鬼,尤其是厉鬼聚集的地方,都在古战场或是边疆,这些地方对于心怀轨的人说,简直就是香饽饽。”索尼思索着说,“等江苏的阴鬼度完,咱们得分路,除了在中原腹地度鬼的,还需要派数支小队,处理古战场、边疆滞留的阴鬼。”
“这……可算是个工程啊,而且道行略逊的,得考虑厉鬼反噬的危险。”张双迎匆匆带着都城隍庙的道士们赶,听索尼说完就立马果断地道,“双字辈以下的弟子,现在回观。高师兄,烦请你留守,这次去,山高路远,知时能回,都城隍庙还需要有人镇守,护方安宁。”
高师兄才赶就被赶回去,没有任怨言:“那等我回观,会立即向各地城隍庙发信,说明江苏异况,恳请各地道友,同。”
张双迎都没有答他,已经带着师兄弟们往青阳的方向去了,次斋醮能度的范围有限,单是想要度尽江苏的阴鬼,工作强度就非常之。
这时候就能看各人的道行了,道行高的人可度方圆十里,有那种个人合作,勉强度个六七里。鳌拜等就各带队阴兵,将四方阴鬼驱赶进范围里,然后赶紧躲开,去寻找下波临近的游魂。
如此范围的超度,阴府都被惊动了,主动派上了数百名阴差。之前那个下地府通风报信的阴差上了,看做完场斋醮的青阳走过,捏着纸元宝哇地声哭了起,声泪俱下地说:“你,你,我,我这元宝还没有捂热……”
你他娘的,还以为这次血赚,没想到是血赔。
“你说什么傻话呢,”青阳已经准备去下个和尚测算好的斋醮地点了,看眼阴差苍青的手,“这元宝在你手上多久都捂热吧。”
青阳都没在乎阴差那点哭嚎声,毕竟现在四野都布满了被道士召请的尸神,各个哭得就像要打针前的孩子。
阴差卖惨成,反被扎心,把脖子梗,有要钱没有要命条的架势:“反正地府没银子了,你看到了的,之前我还带了好多的欠条。”
“我差这点钱吗?”青阳凡言凡语地说完,自己还激动了下。
唉,有点飘了。早两年前我还想问地府借钱呢。
阴差愣,他都做好被狠宰的准备了,毕竟之前和青阳打交道,哪次是被掏走笔银子,“刮油水的道士”的名头都在秦淮、开封和京都地界传开了。
阴差相信地追问:“的吗?就的无偿奉献?”
青阳奇怪地看了阴差眼,怎么的,还希望他无偿奉献?
青阳从善如流地说:“那打个欠条,我有个徒弟,等我飞升了你们可以慢慢还……”
·
胤礽以为,青阳这去会多久,应该挺快能回,没想到在寺庙里等就等了快半年。
“唉,老爷子。”胤礽坐在躺在躺椅上晒阳的张老爷子旁边,边择菜,边幽怨地说,“你说我师父是是要我了?是是故意把我扔下的?他还把役鬼们都带走了,个都没留啊!就剩下那些牌位。我还半夜的偷偷『摸』『摸』全运过。你说我偷偷『摸』『摸』干嘛呢?那时候还想道士住寺庙影响好,现在……诶,诶,老爷子你要干嘛?”
张老爷子从躺椅上起,慢吞吞地往屋里挪,用颤颤巍巍的声音痛苦地说:“你……啰嗦了,我想和你坐起。”
这哪是小伙子,这道士的嘴比念经的和尚还碎。
墙头顿时传嘻嘻哈哈的声音。
“你们早跟我说,这和尚庙里住着个道士,我还信,哎呀,是天下之无奇有。”
“是吧是吧,没骗你,都住了快半年了。好多人看哪!就是隔壁那个还在重建的青福观里的道士。”
“好像是去青福观上香、看病的人发现的吧?后越传越广,看稀奇的人就多了。这道士就乐意,把寺庙这门锁起了。”
“哎,你们说,这道士住寺庙半年,他又剃度,开门,是为了什么呀?”
“那他到底算是道士,还是和尚呢?”
胤礽狂翻白眼:“我是道士还是和尚,管你们什么事,再这样扒墙头,回头我要放铁钉子在墙上了!”
外头的人唏嘘着走了,颇有些意犹未尽。这时候再开门,留下的就是些正经求医的病人,胤礽托,直说自己随师父学医过两个月,而且打从除夕之后师父离开,就只能看师父给他写的医术自学了,的敢接病人。家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病,如果是付起医『药』费的,可以凭方子到容先生的私塾支取……
没错,所有阴鬼,只有纳兰容若为打架烂被留下了,他趁这个机会将自己的牌位搬回私塾,此时正享受个人的快乐时光,连门都想。
……等到家回,定要第时间向陈姑娘告发!胤礽怨念地想。
他踩上凳子,冲着道观的方向眺望了下。
为阴兵都被鳌拜和索尼抽调走,能帮忙重建的鬼没有了。青阳请的这支工匠队伍,还挺讲究慢工细活,虽说将道观的每处细节都处理得很好,但速度难免慢了下,整整五个月过去,都没将扩建盖完。
胤礽干巴巴地咂嘴,从凳子上蹦下,心想要是早点盖好就好了,带着张老爷子去道观住,免得有这么多人看稀奇。
正准备继续坐回去择菜,寺庙的门又被人扣响,听声音带着点迟疑。
“是病人吗?”胤礽把门打开,毫无防备地和半年没见的康熙对了个睁眼。
康熙的表情下变得很悲愤,满脸写着“好容易妥协、没想到你还能更过分”:“你,你是当道士吗?!口口声声说拜青阳师为师,会断绝亲缘系,你,你怎么又跑和尚庙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当和尚还如当道士呢!
看着胤礽奇怪的发型,康熙气得手就去揪自己儿子的耳朵:“你像什么样子!”
“诶……你,干什么呢?!”之前躲回屋子的张老爷子居然了,“怎么可以……在和尚庙……打道士!”
康熙:“……”
胤礽:“……”
嗯……
胤礽挪开康熙的手,以他现在的道行,这已经算是轻而易举了:“您想哪儿去了,我这是借住。看那道士观知道啊,重建得换个地方住吗。我这是在蓄发呢,想簪冠。您是找师吗?有什么事?”
康熙为胤礽的手劲暗自心惊:“……福全病了,很严重。昨日去看他,他竟说朕了,他就可以放心地走了。朕下个月就要巡幸塞外,我怕就他的状态,我连……最后眼,都赶及看他。”
胤礽挠头:“但是我师父在耶,而且你带钱了吗?”
康熙:“……”
康熙:“……?”
康熙:“你说什么?”你再说遍??
胤礽声忤逆:“谁找我师父看病都要带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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