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海族何时会出现？”

“不急！这家伙每日会在赌斗场杀两人，估摸着再早也要亥时才会离开。”

“等等便是。”

凌风胸有成竹的抿了口清茶，双眼微眯似在沉思着什么，

“好，越儿陪父亲等。”

“父亲！”沉默片刻的青毛小僵尸突然抬起脑袋朝着凌风喊了一句，

后者微微侧头，有些不解，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多看看父亲几眼。”那青毛小僵尸摇了摇头，随即低下脑袋一言不发，

凌风眉头一挑，颇为不解，只觉得...心很痛。

突兀的他抬起右手，摸在了后者脑袋上，

那青毛小僵尸一个哆嗦，似有警觉，但片刻后便是放松的舒展开了僵硬的身子，

凌风缓慢的抚摸着后者冰冷的脑袋，像个慈蔼的父亲，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么，就像是直觉那般在指引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海族壮汉往常出没的时间已经逼近，

凌风压下几块灵源石，便是带着吃完满桌桂花糕的青毛小僵尸越儿从茶馆走出，

他拉着越儿冰冷的小手，缓步行走在黑市街道上，

人来人往，谁也没注意到这对奇怪的父子，

走着走着，人少了，青毛小僵尸朝着某个方向驻足不前，

凌风随着他的视野望了过去，

随后便是讪笑着摇了摇头，他牵着小僵尸走了过去，

“老板，来两串糖葫芦。”

“好！一串一枚下品灵源石！”

“给！”

男人蹲**子微笑着递给了他身侧的小僵尸一串，

后者伸出惨白小手，颤抖的握了上去，

很艰难，但握上去的瞬间却是无比坚定的紧紧抓住，

仿佛这串只值一枚下品灵源石的冰糖葫芦是他最为珍贵的东西，

喀嚓——！

凌风咬下一枚，含在嘴里，片刻便是囫囵吞枣般咬碎了吞咽下肚子，

“没想到和我老家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讪笑着抬起眸子，望向漫天星辰，

星光灿烂，一人一尸牵着手，并排前行，

这一刻，他们真的很像一对父子在百无聊赖的逛街，

待走到人流密集的岔路，凌风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了这样一对父子，

穿着虎头鞋的小男孩坐在中年男人的肩膀上，欢快的哼着小曲，他的父亲只是一个黑市街道旁的小贩，

贩卖的东西或许是假货，或许是来历不明的脏货，

但他们的欢笑却是真实的，亲情也是真实的，比什么都真，

凌风照着他们的样子，举起了惊愕中的青毛小僵尸，将他两腿驾在自己的脖子上，

后者一时愣神，沉默的躲在厚重的灰袍下，低着脑袋，

凌风则是自顾自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在人群中穿插，奔跑，

夜晚的凉风在奔跑中变得异常凶猛，吹开了覆盖在青毛小僵尸身体上的厚重灰袍，

它愣愣的看着繁华的黑市街道，看着四周的灯火，人山人海，

或许是因为深夜的缘故，加之黑市本就昏暗潮湿，

竟无一人发觉这坐在白衫男人脖子上愣神张嘴，眼眶落泪的孩童，长相是如此的诡异。

青毛小僵尸惨白的小手紧紧的抱着凌风的脑袋不放，微凉的晚风中回荡着他微不可闻的呢喃声，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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