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闭上双眼，双手负在身后，“长兄如父，你若是想为大隋剔除叛贼，就直接杀了为兄吧。”

“届时，你也可落个杀兄求忠的美名。”

“大哥知道你下不去手，为兄给你出个主意，可以不沾染鲜血就落下美名。你大可在走出府门后向陛下举报，让大隋宿卫踏平这宇文府。”

宇文士及手中长剑架在宇文化及的脖颈上，锋利的剑刃已经把对方的脖颈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浑身颤抖，“大哥，收手吧。若是此刻收手，我会求帝师放过你。届时，你依旧是大隋忠臣，宇文家族的荣耀。”

宇文化及微微睁眼，看了一眼宇文士及，“三弟，你应该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道理。如今司马德戡虽死，但他的死并没有让将士们惧怕，甚至于很多人都更迫不及待了。”

“江都的很多将士，他们都是北方的人，甚至绝大多数将士的父母妻小都在北方的乱局中不知生死。他们渴望回到北方，可现在，回到北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主事人改变想法。若是主事人不改变想法的话，那就只能换一个主事人。”

扑腾一声，宇文士及跪倒在地上，哭着道，“大哥，士及求你了，收手吧！”

“实话跟你说，想要跟我一同造反的人并非只有司马德戡一人。还有更多大隋官员、将士，都是和为兄战线上的！”宇文化及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若是收手，就等于我放弃了他们，放弃了那些想要回北方的数十万将士。今日，若是我退出造反阵营，明日，这些人便会将我千刀万剐。”

“我，我会保护你，会求国师保护你，南阳也会求陛下保护你。”宇文士及流着泪，跪在地上抓着宇文化及的裤腿，抽涕道，“收手吧。”

“世上安有两全法？”宇文化及深吸一口气，“杀了我吧。”

自古忠义两难全。这一刻，宇文士及终于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若是不杀宇文化及，他身为大隋臣子，大隋驸马这一关过不去。

他若是杀了宇文化及，那么他身为对方的弟弟，心里这一关更过不去。

利剑划破了天空，狠狠刺入旁边的桌子上。

宇文士及喘着粗气，慌张的跑出宇文府。

最终，他还是没有狠下心。

昏暗的大街上，宇文士及左顾右盼。

半晌后，才失魂落魄的朝家的方向走去，连自己的坐骑都忘了骑。

宇文化及家中，几人从后堂走出。

“宇文大人，咱们这位驸马大人这样摇摆不定，可是要坏事啊。”裴虔通道。

宇文化及摆摆手，“我是他亲大哥，今天他不会杀我，那以后也绝对不会杀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既然宇文化及大人这样说，那我们就放心了。”元礼微微抱拳，“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帝师的到来。”

“本来，想要等时机成熟后再攻入离宫，如今变数已生，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了。”宇文化及道。

裴虔通等人对视了一眼，半刻钟后走出了宇文府。

府门百米外，唐奉义咬了咬牙，“各位，宇文化及信得过他的这个三弟，但是我可信不过。现如今，我等的脑袋等于是莂到了宇文士及的腰上，他若是向陛下参我们一本，到时候大家都得跟着玩完。”

“唐老哥的意思是？杀掉宇文士及？”裴虔通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这样，宇文化及还不得找我们拼命？”

“诸位，我等都是为了国之大计。”唐奉义抱拳，“更何况，宇文士及就算死了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谁知道他是谁我们干掉的，还是被帝师那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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