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冰抠了抠手指,她的心事瞒不过林深,索性一股脑说给他听。拍了拍床边的空余,林深一点就明,侧身坐在她身旁。
“我经常给自己说,不要把精力消耗在生活的繁琐里,在心中留下一块地方让世界上的美好来填充,现在看来,老天常常不遂人愿。”
“傻瓜!”林深笑说,“你把自己遗留在停下来的瞬间,你的魂从来没有回来过。勤劳的工作并不能驱赶内心的惧怕,你曾经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而他就是对你不看一眼,虽然你告诉自己不在意,可在心里早就埋下了怨恨……解不开过去的心结,现在的美好又怎么能够入心?”
“没错,我恨他!恨他可以毫无缘由的放手,竟还放的那么彻底,既然放手了,又为什么要回来纠缠我?我是人,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如今,我已经爱上别人,可他却……”程冰看着林深,眼眸里的真挚和痴心表露无遗,下面的话,她无法也没有脸说出口。难道让她在至爱的人面前坦诚自己被别的男人强污,那样的屈辱不必反复提及……
林深知道她欲言又止的禁忌,捏了捏她的脸颊,温声说:“不管做何选择,我都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可是,他的心不也在滴血吗?看着自己守护的女孩被人伤害,他能装作事不干己、无动于衷吗?即便她愿意诉说,他也不忍心去揭那块伤疤,一个犹自流血且永不愈合的伤疤……
程冰靠在他的肩头,眼睛盯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不再是我,你还会不会陪在我身边?”
“你不是你,还能是谁?”林深低头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悠悠地说,“就算你老了,步履蹒跚,发秃齿摇,我也会陪着你,不是说好一起旅行,一起把世界走遍吗?”
程冰狠狠地点头。
小小的像地窖一样的旅馆,飘来紫藤花和郁金香的混合香味,轻盈的、柔软的填满两个人的胸腔。
“bsp;“yes,mr。lin!”
林深和程冰撑着伞,重现了一次《罗马假日》的经典桥段。
“西班牙广场大台阶是巴洛克大师贝尼尼的杰作,还记得电影里记者和公主‘偶遇’时说的话吗?”林深笑问。
程冰脱口而出:“做人要冒险。”
林深递给程冰一枝代表美好典雅的康乃馨,压低声音说:“走吧,我的公主殿下。”
程冰搭着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才不是什么公主!但是,我要随心所欲地过自己的美好假日!”
雨雾里的罗马,似是更能凸显其历史的凝肃和厚重,站在古罗马的竞技场前面,程冰深有感触。看着公元前八十年代为娱乐贵族而修建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斜风细雨里独自演绎着荒凉的辉煌,而斗士们与野兽的殊死搏击的叫喊和打斗声似乎还残留在瓦砾和碎屑中,时时提示着那时的野蛮和血腥。
“八十个拱门,每个拱门上都有号码牌,每个角斗士都对号入内和野兽近身肉搏……现在想想,那时奴隶的命运何其悲惨,但为了活命,除了你死,就是我亡。”
“你在征服哈尔滨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武力与暴力的残忍?”程冰突然问,林深犹自感慨,她竟冷不防地打他个措手不及。林深愣愣地看着她,笑了笑说,“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我别无选择。”
林深说得没错,在江湖上拼杀的人,有几个是身能由己的?
霍贺楚给程冰讲述林深帮父亲林战在血山尸海里扫平黑道势力建立起庞大的林氏王国时,程冰听得肝胆俱裂。古往今来,同情和怜悯在战场上最无用处,用烈酒浇灌的勇气、火焰炼成的刚强去开辟立足的疆场,生死中抉择,然而,只有胜者才能在险恶的世间,顶天立地。林深在冰城无往而不利,那是在仰天哭笑后,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孤绝独往。
林氏作为冰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和所有夜总会、娱乐场所的幕后东家,除了林战的王者雄心之外,还有林深的劳苦功高,只是,功高震主人忌妒,林深的弟弟林骞凭借林夫人的疼爱,与林深展开林氏归属权的明争暗斗。林战夫妇曾给林深指了一门亲事,让林深娶税务局局长的千金纪平安以方便林氏财税方面的活动,而林深却执意和自己心仪的静年结了婚,林深和林战的父子关系紧绷,进入冰冻期。静年出车祸尸骨未寒,林战再次游说,撮合林深和纪平安……林战的冷血无情和林骞的同根相煎令林深心灰意冷,最后彻底脱离林氏,专职摄影。
霍贺楚和林深虽然相识于偶然,兴趣脾气却是格外的投合,两人在把酒言欢中,逐渐惺惺相惜。林深在程冰回y市的当天就和霍贺楚打招呼,要他确定程冰的安全并保证万无一失。程冰回家和打工的路上一直都有专人的跟踪保护,聂刚威胁程冰的第三天即被告发被捕入狱,就是霍贺楚信守承诺,为保护程冰所做的第一件事……
“喂,冰冰,我是带你出来散心,不是让你烦心。你现在这眉头皱这么紧,我的苦心不是白费了么?”林深晃了晃程冰,终于让她元神归位。程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在这个地方,一时有感而发……你别急,我不会浪费你的好心好意,咱们马上就去幸福喷泉!”
林深帮她披上外套,心满意足的一笑。
大街上有不少像林深程冰一样的观光客,蒙蒙细雨丝毫阻止不了大家对一日看尽罗马城的热切之情,旁边有人赶马车经过,程冰不禁瞪大了眼睛。
“真的……还有马车?”
林深招手叫来马车,和车夫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些话后,就拉着程冰坐在马车上。车夫回头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们一眼,拉了拉缰绳,驱车前进。
程冰握住林深的手,兴奋的不知该怎么表示,她声音颤抖着对他说:“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林深拍了怕她的脑袋,笑说:“真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马蹄得得,水花轻溅,马车缓慢行驶在被雨水冲刷的干净街道上,那仿如世纪长诗的古典与奇妙就在眼前,雾里看花花更美,缥缈中满含情切,期盼里都是经典,雨水给城市平添了一份浪漫与梦幻的色彩,让那些属于罗马的精致,也流连在行者的心间。
程冰深陷在林深的怀抱,任发际和裙边沾湿也毫不在意。来到罗马许愿池旁边,林深率先跳下,然后携着她的手温声道:“许愿池到了,快去拥抱幸福吧!”
程冰深吸一口气,凝神细看。栩栩如生的雕塑,富丽堂皇的建筑,清澈的池水和雨水相戏,荡起层层涟漪。
“以前古罗马的男人出去打仗,临行前会来这里投一枚硬币,祈祷自己能够活着回来。后来,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如果背对着喷泉,用右手拿着硬币绕过左肩投掷,硬币飞到喷泉,愿望就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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