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衣人……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他说完这些就一直没有说过话了…我担心被发现……就悄悄地溜走了……”

钱虔说得断断续续，思绪并不清晰，有些事情翻来覆去地说，比如他提到那个黑衣人所说的“灭族”，就说了好几遍。

这显然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这同样也是虞定和谢隋珠觉得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钱虔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且不管是黑衣人是谁，其所提到钱虔的脸关系着谢家灭族……这简直匪夷所思。

一个人的脸，怎么会与灭族有关？到底是怎样的秘密？

众所周知，延和帝治国仁慈宽宏，只有“十不赦”之罪才会株连灭族，钱虔这张脸所牵涉到秘密，竟然在十不赦的恶罪之中？

“我……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这样，我……我什么都说出来了，真的什么都说出来了……”钱虔再一次嚎道，双目变得通红。

京兆谢家祖宅的情况，作为前世在那里生活里多年的谢隋珠是恨清楚的。

祖父是谢家的族长，他的书房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但也不代表着就是铁桶一样，偶尔也会有例外的情况。

前世她得知自己即将嫁给那个残暴的人，不正是在祖父的书房听到的吗？

所以，钱虔的话语有可能是真的。

更为重要的是，钱虔一个从偏远山村而来的人，还只是半年的时间，如果不是真的经历过，是编不出书房那些话语的。

黑衣人，是谁？

此次前来刺杀钱虔的皇宫侍卫，自然而然地，谢隋珠就猜测这个黑衣人会不会是宫中的人。

至于钱虔脸容所关联的秘密，莫非是指大樟树被屠村一事？

屠村，杀害那么多百姓，手段残忍，影响极坏，的确是在十不赦的恶罪之内。

但是，这和钱虔的脸容有什么关系呢？

谢隋珠仍有无数疑问，便问了出来：“那个黑衣人身高几何？身形何等？除了一身黑衣之外，有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标志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向的是虞定。

虞公时常进出宫中，对皇宫中人无比熟悉，这个黑衣人如果真的出自宫中，那么她想问出更多细节，以供虞公辨认。

只是，这会非常难，皇宫中有那么多人。

再说了，能半夜出现在谢府的，并不一定是从皇宫中出来的。——毕竟，半夜从皇宫中离开难如登天。

虞定点头示意，也认为谢隋珠所问的是关键。

“那个黑衣人……”钱虔努力回想着，试图描述出来：“很高，身形……看不清楚，上下都罩着宽大的黑袍，声音特别低沉……好像……要杀人那样……”

“有佩戴玉佩之类的饰品吗？腰带是金还是玉的？”虞定接话道。

钱虔擦了擦眼泪，努力回想着，半响摇摇头：“什么标志？没有看见腰带，除了黑衣，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有没有佩戴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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