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真的不愿意这样吗？”

叶小白抬起一子，“前辈，我并不想斩情。”

子落。

顾澄的容貌化成了一老妪的模样。

“先问你是非，后问你执念，再而望你断情。”

“你称我...为前辈？”

叶小白看向老妪，“前辈，你两次幻境，第一次望我斩情，第二次更是告诉我不争，细细想来，是在帮我。”

“我师傅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叶小白低下头，缓缓说道。

“人门考验的道心，可能我比较特殊吧。”

“旁人若是照做，也就过了这考验。”老妪落下一子，“但此间并非只有一条路。”

叶小白笑笑，拿起棋子，与人面鬼镜开始下棋。

数个时辰后。

人面鬼镜幻化成的老妪盯着棋盘缓缓开口道：“你输了。”

“在下棋艺不精，可否前辈告知，第二条路。”

老妪微微躬身，“这些年来，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选择的斩情，轻易离开了这里。”

“三重门并非考验，换句话说，是为了帮助修士，我为人面鬼镜，早已诞生灵智，守着此地。”

老妪微微一笑，“太久了，腻了。”

“小友陪我下了这盘棋，我亲自送你出去。”

还未等叶小白回应，老妪的身体上出现一道道裂纹。

叶小白连忙阻拦道：“前辈！这是为何！”

老妪看着他笑着，“你不肯斩情，此后修行定然艰难，人为情所困，怎可大道通天...”

“这是我的命，小友不斩情，我就只能毁了我自己，这是天命...”

老妪的身躯发出镜子碎掉的声音。

消散于此。

可真的这般么？

叶小白看向老妪消散的位置。

此刻心中难免起了波澜。

人面鬼镜，为了他这样。

叶小白坐在原地久久不语。

“这真真假假，你给我上了一课。”

“借由你的舍身相送，让我感到内疚。”

“先是逼我斩情，再是送我二次幻境，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至今还被你蒙在鼓里。”

叶小白摇头苦笑，“最后，你还要这般作态。”

“终究是让我道心不稳，永远记着欠你的，而不能相报于你。”

叶小白盯着棋盘，“难为你了。”

随即叶小白抓起棋盘，扔向空中，一道元气打入其上。

棋盘却岿然不动漂浮在空中。

“人面鬼镜？”

叶小白元炎在握，盯着棋盘，“前辈若再不现身，这棋盘，我可就烧了啊。”

棋盘微微颤动。

老妪的身躯浮现在空中。

“你怎么知道的？！”

叶小白默不作声。

手中的元炎却为消散，老妪一脸的遗憾。

“滚吧。”

叶小白闻言躬身道：“多谢前辈。”

人面鬼镜是假的，叶小白再最后才悟到，自己捏碎棋子说话时幻化成言如玉的老妪，表情似是不对。

原以为是自己说中了她心中所想。

想不到，仅仅是怕他敲碎棋盘而已，而棋盘才是幻境的核心。

人门考验道心，说助人可，说罚人亦可。

叶小白第一没有选择斩情，第二没有因为他人陷入嫉妒，第三更是不忘老妪劝他斩情之恩，没有对它所做自毁之举意图让自己道心乱而杀她。

一声前辈，足以道明一切。

你助我，亦罚我。

我不毁你，已是相报。

再问，就显得多余了。

当周围景象消散，又是当初那道疾驰而来的光芒。

叶小白睁开眼时，已是站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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