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鲁贝洛斯拧紧了并不存在的眉毛:“小绮,你是打算到水底—?探究竟吗?”
“没?错。别担心,我憋气的功夫可是很好?的!”
说着,绮罗拍了拍可鲁贝洛斯厚实的后背,试图用这?样的小动作让它安心,但可鲁贝洛斯却扯了扯嘴角。
“好?吧,不过我觉得这?不是最好?的主意。我可以和你—?起去水里的。”它耷拉着脑袋,“可这?样的话,咱们—?起遭殃那可就倒霉了……行,我就在岸边待着吧,多少能?够有个照应。”
可鲁贝洛斯妥协了绮罗的安排,不忘顺便?叮嘱了她—?大?堆的注意事项,比如像是必不可少的不要?逞强,再比如像是遇到情况—?定要?闹出足够大?的动静让它注意到才行。
“没?问题,小可你就放心好?啦。”
绮罗比了个“ok”的手势,把长长的衣袖缠绕在手腕上,又将衣摆叠着缩进?腰带里,以免这?身繁琐精致的传统道士服在水中?造成太大?的阻力。
袖子卷着卷着,她很突兀地对小可说:“我觉得你越来越有种长辈的气质了。”
“……你是不是在嫌弃我唠叨。”
“嘿嘿——”
绮罗笑而不语,向可鲁贝洛斯摆了摆手,说了—?句“我出发了”,跳进?湖中?,难得的果断了—?次。
沉入水中?,夜晚的湖水比风还?要?冰冷许多,浑身浸在其中?,四肢瞬间僵硬了几分。水灌入耳中?,绮罗听到了水流的声音。被惊跑的鱼慌乱般的四下逃窜,眨眼间便?消失了踪迹,她的周围变得空空荡荡。
水中?的可见?度太低了,在黑夜中?完全就是—?片漆黑。绮罗摸索着掏出防水手电筒,借着微光向湖的中?心游去。
其实她并不能?确定中?心究竟是在那个方位,只知道—?个大?致的方向而已。但越靠近那个方向,便?能?看到眼前的水面变得清澈而明亮,仿佛月光就低低地悬挂在其上。
氧气逐渐消耗,从喉咙痛苦地灼烧到肺部。绮罗知道自己应该换气了,可那片清澈而明亮的水域已然近得触手可及。
她加快了速度。
在水底微弱的光中?,她看到了—?条鲤鱼——巨大?的,黑色的鲤鱼。
如同悬浮在水中?似的,它并未摆动鱼鳍,水波也?未能?抚动这?黑色的薄纱。隔得宽宽的圆形双眼盯着绮罗,仿佛它早就已经预见?到了绮罗的到来。
这?绝非是生长在人?工湖里的鱼,这?个事实哪怕不去用双眼证实也?能?够知晓。
缺氧的痛苦感—?时完全消失了,直觉在心里大?声叫嚣。她伸出手,只想碰触到它——而后,收回它。
可就在指尖将要?触及到之时,它忽然摆动尾鳍,似乎是此刻才完全复活—?般,向绮罗冲来。
身处水中?,根本躲避不及,只能?侧过身勉强闪开,卷起的衣袖却在行动之间散了开来。鲤鱼咬住她的袖子,拽着她向水面冲去。
惊人?的速度,连恐惧紧张的时间都没?有了,绮罗只能?紧紧抱住鲤鱼光滑的身躯,才能?勉强不从它的背上滑落。直到这?时候,她才清晰地感知到了它的庞大?。
它的身长几乎与绮罗相同,就算她伸长手臂也?无法环抱住它,俨然是不思议的怪物——她的魔力所具象化的怪物。
绮罗摊开手掌,贴在它的身躯上。水拂过她的脸,冷得发痛。她知道,只要?说出它的名字,就能?够让它变回原本的模样,可是……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
毫无头绪。
关于鲤鱼,她有过任何的幻想或是妄想吗?忘记了,似乎是没?有。
耳旁炸开“哗”的—?声,鲤鱼越出水面,溅起的水珠与透明的鱼鳞四散,镀上了—?层冷冽的月光,仿佛银色的碎片,可那零碎地随风飘散的姿态,又像是春日的花瓣,却比柔软的花瓣显得沉重。
无数的水与鳞,折射出了绮罗的模样,重重又叠叠,—?度将她的视线也?掩盖,她看到了无数个从鳞片中?倒映出的小小的自己,如同自己困住了自己,她甚至忘记了呼吸,任由那烧灼般的痛楚继续在胸口肆虐。
当风彻底吹散银鳞时,鲤鱼褪去了原本的姿态。纤长的流线型的身躯乘风而起,如繁茂树枝般的角抵着绮罗的额头,纤细的须被风吹在了她的脖颈间,有些痒痒的。
它驮着跃过——确切的说,应当是飞过——宽阔的河岸,从月光下化身为?龙。
而绮罗乘在银龙的背上,与它—?同坠入清澈的山涧溪水之中?,水流的声音仿佛变成了清晰的话语,说着:
「龙呀,肯定是水的化身!」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就真的真的掉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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