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愿,再不想,再不敢,也只能老老实实听命。
或许,她可以把一切归咎为宿命。
逃不开,甩不掉,如影随形。
“好,准备一下吧,找个妥帖的人,先传信汐王,告诉他我的决定,我准备一下便启程。”
国师后退一步,在她面前跪下:“老臣代宜州千千万万的百姓,感谢殿下。”
她苦笑,伸手将国师扶起:“没什么好谢的,这本来就是我的孽。”
容凤不是要见她吗?那她就依了他的意,那些恩恩怨怨,总要有个解决办法。
她,不能再逃避了。
为了避免事态恶化,同时激怒容凤,此次前往宜州,祁凰只带了龙牙,命苏景骞留在了青都。
一来是女皇的病需要有人照料,二来是担心容凤对上苏景骞,情绪会失控。
十日后,一行人等,终于赶到了宜州的阳平郡。
太守府已经人去楼空,倒是府内各种值钱的古玩字画,全被洗劫一空。
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能肯定武宁帝姬的做法是对是错,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选择忠于自己,放弃她本该保护的子民,于她而言,她做了最正确的选择,而于那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她却是个罪人。
“传信的信使,已将您的决定告诉了汐王。”国师望着眼前狼藉的场景,长吁短叹。
祁凰搬了把椅子坐下,本不想让国师跟来,但生怕自己处理不好,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既然如此,那就静待结果吧。”
国师走到她身边,迟疑了一下,问:“殿下可下定决定了?”
她颔首:“嗯,已经决定了。”
“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么?”国师一脸担忧。
她拍拍袍摆上的灰尘:“当然,我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
见她这般干脆,国师也道:“好,既然殿下已经下定了决心,那老臣全力配合便是。”
她没回应,依旧垂着头,轻拍早已洁净无尘的袍摆,显然心不在焉。
什么时候,他和她,竟走到要互相伤害的地步了?
都说世事无常,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深有体会。
今日一过,他们之间,便是彻头彻尾的仇敌了。
“都别站着了。”收回手,端坐道:“晚上有一场硬仗要打,大家都去休息吧。”
说完,率先离开了正厅。
她将约见地点,定在了这座太守府内,换了一般人肯定不敢来,但她知道,容凤一定会来的。
当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时,祁凰走进了一间陈设整洁的房间。
这是她特意命人打扫过的,虽然完全没必要,但她不想在一个混乱的场所,与容凤见面。
她希望两人见面的地点,也和自己的心境一样干净平稳,这样,她才能保证,完成所有该做的事情。
点燃两支烛台,将其中一支,放置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
屋内的光线不明不暗,她在圆桌前坐下,从桌上取过两只空瓷杯。
一阵风过,面前的烛火轻轻摇曳了几下,她置放瓷杯的动作,也一同僵了僵。
“你来了。”
身后衣袂翩翩,一道青影闪过,眼前立时多了一张倾绝无双的脸容。
无论什么时候,这张脸对她,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片刻的怔愣,她垂下眼,轻声道:“坐吧。”
他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隔着烛火,细细打量她。
好似什么都没变,又好似什么都变了。“你的反应太平静。”
她微微扬起下巴:“你想让我作何表现?”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现在的你不过是你伪装出来的模样。”
“呵呵呵呵……”她放好瓷杯,低低笑了几声,突然抬手,冲着他的面庞狠狠挥了一拳。
他没躲,一是不想躲,二是来不及躲。
捂着渗血的唇,他带着几分讶然,笑道:“没错,这才像你,只是你的功力精进得也太快了。”
她甩了甩拳头,这一拳,她没有任何保留,若是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啥了水曼青,将她的全部功力,占为己有。”
他更是诧异,但随即,却露出赞赏的笑来:“很好,我觉得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瞧,现在的你,和我越来越像了,不是么?”
以为她定要暴怒,谁知没有,反而非常平静地接受了他的嘲讽:“是,我的确与你越来越像了,否则,我今天怎会来见你呢?”
“不。”他轻轻摇了摇手指,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妖异中带着几分诡谲,似引人犯罪的毒药:“你在撒谎,你若真能做出杀死水曼青夺取其功力之事,就不会因顾念宜州百姓性命而答应来此见我。”
她再次轻笑,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了解自己,这原本,该是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就直白一些,告诉我,你让我来见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凰儿,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时谨来了吗?”她突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他像是习惯了,一点也不诧异:“来了。”
她点点头:“你看,当初要杀你的人,却救了你一命,现在你也愿意冰释前嫌,与他并肩作战,可见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我当初救了你一命,现在,也能反过来杀了你。”
他却不恼,浅浅一笑,风流无限:“好,能死在你手里,我甘之如饴。”
祁凰也笑,可这笑,却不达眼底,眸色一片哀凉:“既然如此,那就证明给我看。”她拎起面前的酒壶,将桌上的瓷杯斟满:“这酒中,有见血封喉的剧毒,血蝴蝶的能耐你是知道的,即便你是鲛人,也能要了你的命。”将酒杯推到他面前:“喝了它,我便信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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