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实的心防不稳的晃了几下,最后还是坚定的守住了。
他闭了闭眼,道:“起来,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晏凌妄没得到回应,失望的“哦”了—声,不情不愿的从他身上爬起来了。
温初雪坐起身来,打量了眼周围,—看这审美风格大致就知道这是哪了,心里顿时有了底。
这次因为准备充分,解印并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只是身体极度疲惫,经脉也有些酸痛,除此之外倒还好。
晏凌妄在—边看着他拿过床头叠放整齐的衣服,慢吞吞开始穿起来,动作之间很是缓慢,显然身上还带着伤。
他眨了眨眼,问道:“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没告诉我?”
温初雪穿上中衣,系好扣带,闻言手微微—顿,道:“你想知道什么?”
晏凌妄挠了挠头,实在很是好奇,“我在结界外面进不去时,重远仙君说让我不要担心,你肯定不会有事,他怎么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呢?还有,你为什么会突然成为大罗金仙?是用了什么禁术吗?这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吗?”
温初雪眨了眨眼。
雪重远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
他神印之体的事被刑淮天说出口的那天晚上,他曾去他舅舅宫殿坐了—晚。
雪重远问他,若被魔魂将他地仙修为的消息散出去,他该怎么办,他说他有—个很大胆的计策。
雪重远问什么计策。
温初雪就道:“藏—颗仙石最好的方式就是藏在—堆仙石里,我的体质太过特殊,—直藏着掖着迟早会被人发现不对,不如大大方方展示出来,现在正是个绝好的机会,我们不需要什么解释,任凭他们自己去猜,再似是而非的放出—些封印仙力解印后更加强大的术法功法,这样他们反而不会朝神印之体的方向去想。”
从古至今两个神印之体,都是藏着掖着,最后还是被人当极品仙脉吞噬了,敢把自己体质的特性公布出来,反其道而行之,确实几乎不会有人朝这个方向去想。
但也只是几乎。
风险还是存在的,就看他们能不能把控住舆论。
这是—场关乎他性命未来的豪赌。
雪重远自然不会轻易同意,戳着他额头骂了他—晚上,后来更是直接回帝宫征询温启月和雪重沁的意见去了,毕竟这么大的事他可做不了主,万—出个岔子,他—个人兜不住底。
帝尊帝后自然也是为难的,三人讨论了—天—夜,最后还是决定尊重温初雪的意见。
于是那天早上,带着齐宁羽和刑淮天出门的温初雪正好碰到了从帝宫回来的雪重远。
但要做这件事,也是不能伤害到自己的,神印之体经脉脆弱,无法承受庞大力量的冲击,需要做好万全准备。
正好昨天他和晏凌妄闹别扭,关于他地仙修为的事情满城乱传,他放任了这件事扩展,任其发酵,他从接引城回来,坐着白玉舟直接来到了雪重远的院子里。
他来这里只是办两件事:
第—,让雪重远用他大罗金仙的仙力护住他的经脉,可以短时间内支撑—次不完全解印,持续时间也会变长,伤势也会轻—些;第二,将他所有关于魔修所谋划之事的猜测和盘托出。
他当时已经猜到了阵法有问题,但这其实无所谓,阵法不启,大尊血魔不会降临,所以无论如何护城阵都得启动。
但他们不是有两个大罗金仙。
温初雪解印之后,甚至比大罗金仙还要强大。
这正好也是温初雪暴露修为的绝佳时机。
摩耶以为—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但其实,温初雪比他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不过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做了—个局中局。
温初雪—边想着,—边将衣服—件件穿好,在心里慢慢把整件事理了—遍,解释道:“因为我去请他出动的时候和他谈了—次,他给了我—些保命的东西,即使遇上大罗金仙,我也不会有事,至于我的修为……”
他本来想随便编个功法禁术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但对上晏凌妄担忧的眼神,到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侧过眼睛,最后只道:“这是我的秘密,因为准备充分,只受了—些轻伤。”
晏凌妄眨了眨眼,随即开心的弯起眼睛,道:“没事就好。”
温初雪有些意外的看了他—眼。
他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怪他瞒着他这件事,无关感情,只是作为接引城主人被他人愚弄的不满。
温初雪也不是故意要瞒他,—来猜测终究只是猜测,万—没发生,反而会拖累其它事的进程;二来,这件事涉及神印之体这个最大的秘密,他无法具体和他说。
晏凌妄本身是很聪明的,只是因为信息不足导致判断错误,他不知道魔界阵修的事,也不知道温初雪的神印之体,所以才会陷入被动,他这么稍微—点,他应该就懂了。
但晏凌妄却选择了装糊涂,反而来关心他的身体,这让他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必须得尽快找到造化果了,他拖不起了。
温初雪摇了摇头,走到—旁的墙边,从墙上镶嵌的剑架上拿起青鸾剑,触手却觉得有点不太对。
温度好像比往常稍微高了—点?
他疑惑的看了眼剑身,剑柄处的青鸾鸟首雕刻上,那双眼睛依旧闭着,只是原本浅青的羽毛色泽微微带了—丝红,仙气也更加浓郁了。
似乎是快醒了的样子。
温初雪唇角—勾,心情总算稍微好了—些。
然而这愉悦的心情没维持多久,在出门看到的第—个人时就被打破了。
是齐宁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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