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又一阵夜风吹来的时候,夏唯走进去,上床,今天疲累了一天,明天还有事情,她需要早点休息。
所谓事与愿违,大抵说的就是夏唯现在这种情况。
明明身体是疲惫的,奈何怎么也睡不着,绵羊都数到一千只了,她依然清醒如斯。。
这种情况在她触到巴黎的第一年来每晚都会出现,逐渐的好了,直至最后两三年她彻底的好了,谁想到刚回来的第一晚就出现失眠,她将这种突发性的状况归结为近乡情怯。
不过对付这种情况,她已经有经验了。
所以她不再数绵羊了,不再强迫自己,而是放空自己,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夏唯醒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她那个经验还是很管用的,虽然已经两三年没用了。
她起床,洗漱,换衣,一切准备妥当后,房间的门铃响了。
是酒店里的服务员,手里拿的正是她昨晚订的花。
“谢谢。”
夏唯接过花,给他一张小费。
又重新在镜子里看了一遍,才拿着包包和花离开,来到了阔别五年的墓园。
夏丹萍的的墓碑前放有一束菊花,花瓣已经有些枯萎了,想来是两天前放在这里的。
知道夏丹萍喜欢菊花的人不多,夏唯首先想到的便是韩茜桦。
夏唯看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里的笑容,泪渐渐的湿润了眼眶,她觉得自己不孝得很,妈妈活着的时候,她没有尽孝,惹妈妈伤心,夏丹萍走了,她竟是狠着心五年都没有回来看她一次。
夏唯跪下去,哭道:
“妈,女儿回来了,对不起,妈,是女儿不孝。”
夏唯将手里的花放下,又将先前那束花里枯萎的花瓣摘出来,然后和自己的花一并放在一起。
“妈,是茜桦来看过你了,是吧?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还生不生我的气?”
夏唯坐在墓碑前,看着夏丹萍的照片,似乎想要把这五年来所欠的时光都补回来一般,她一直从太阳东升坐到了太阳西落,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像是和夏丹萍唠家常一般,把她在巴黎发生的点滴都说与妈妈听。
“妈,你不用担心我,女儿现在生活的很好,觉得很幸福,女儿答应你的做到了,所以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不要总操心。”
西天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淹没时,夏唯扶着墓碑站起来,又恋恋不舍的抚了抚照片中的容颜。
“妈,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也不会再让你孤独了,我会常来看你的。”
夏唯离开墓园,没有回酒店,去了幸福小区的公寓。
五年了,这个小区看上去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可是和周围树立的一幢幢的高楼大厦相比,这小区里最高六层的方方正正的房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个灰扑扑的火柴盒了。
她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了挂面、鸡蛋和青菜,然后拎着袋子走进去。
夜幕降临,又逢初夏,房前楼后歇息着不少乘凉的老人,孩子在楼群间疯跑尖叫,正是小区里热闹的时候。
在门框的夹缝里找到钥匙,打开门,一股有些潮湿的霉味便扑了过来。
她走进去,在客厅里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将各房间的窗帘拉开,窗户打开,风吹了一会儿,屋子里的霉味消散了一些。
她走进厨房里,收拾了一遍,然后给自己煮了一晚鸡蛋面。
洗洗碗,走进浴室随便冲洗了一下,回到卧室将她走之前盖在床上的白布拉开,用手擦了一下,还算干净,便和衣躺在上面。
在墓地的时候哭得有些多,眼睛又酸又涩的,躺在床上不多一会儿,便睡着了。她没有开灯,只有从外面照进来一点光亮,依稀可以看见她的眼角边还有泪水。
纪氏老宅。
已是深夜时分,纪昭南还坐在书房里,没有开灯,一个人就靠着椅背静静的坐着。
老林敲了敲门,一脸沉痛的走进来。
“少爷,人死不能复生,老爷走的时候你能在他身边,我想老爷已经很欣慰了。时间很晚了,明天就是老爷的葬礼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纪昭南整个人处在阴影中,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老林见他许久没有回答,转身就要离开。
“老爷子生前那么疼她,如果她知道老爷子走了,她会不会回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自那天从夏唯的家里出来,纪昭南很快的就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没事人一般。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老林以为他只是在忍受,可是两三年,四五年的过去,他从来就没有说过有关夏唯的任何一句话,甚至家里面的人也没有再提起纪少奶奶,好像她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样一种完全彻底的消失,让老林也一度认为纪昭南是真的忘记了纪少奶奶。
这是五年来纪昭南第一次问有关夏唯的话,老林这才发现,纪少奶奶没有消失,至少在某一个人的心里从来不曾离去,而只是被深藏着。
老林的心酸了起来,眼眶也不住的热了起来,等了好一会儿,他转身笑道:“如果少奶奶,不,夏小姐能来,老爷会非常高兴的。”
“夏小姐?”
纪昭南轻轻的咀嚼着这三个字,像是在沉吟什么,深沉的黑眸盯着书桌上一条贝壳项链。
“你出去吧!”
良久,他开口,手拿起项链紧紧的握着,慢慢的闭上眼睛。纪道纪上。
夏唯睁开眼睛,窗外已是大亮,她看了看时间,七点半,她快速的起床,洗涮,然后拿着包包便跑了出去,在门口拦到一辆的士坐上去。
“市礼堂,谢谢。”
司机看了夏唯一眼,问:“小姐也是出参加葬礼吗?”
夏唯点点头。
其实她之所以提前回来的缘故也在此,她想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小姐是纪老爷子什么人?”
夏唯一愣,笑说:“老爷子就像是我的父亲,生前对我很好。”
“纪老爷子对你这么好,小姐该不是纪先生的未婚妻吧?”司机突然说。
夏唯愣住,然后扯了扯嘴角,看向窗外,淡淡道:
“不是。”
半个小时后,的士在市礼堂门口停下。
葬礼的时间还不到,来的人很少,只有几个人在礼堂里相互低语交谈着。
夏唯看了看形势,然后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又将围巾偎在脖子上,低着头从另一侧的几个石柱后面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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