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卡兹。
或许是因为见过了托比欧那孩子吧,我突然想到了很多,包括迪亚波罗和维托利奥,又包括我遇到过的很多人。别忘了,我曾经是个以沉浸式表演为生的社畜,对人物性格揣摩简直是大师级人物,老板将我视为金字招牌,而同僚们也都觉得我每天被评选优秀员工也是实至名归。
至于老板最后卷钱跑路、最后机构重组、甚至连齐贝林家小子都被逮去当员工这种事就不需要多作赘述了。
其他暂且不论,我在这个变态遍地走绅士多如狗的世界呆的时间堪称最长久,就算刨除沉睡的时间也是如此。之前的经历已经不需要过多赘述,那些族人不过是目光短浅且惧怕着变革的蠢货,他们对超前之人的态度是恐惧和厌恶,甚至将诸多恶意施加其上,所以我顺应着所谓剧本宰了他们,实际上这种做法并未让我有过多反感的情绪,反倒颇为赞同。
所以大家说我不适合当正义主角是有原因的,时至今日我卡兹大人决定承认自己的‘不正常’,在我身上反倒是非人的特性占据大多数。这似乎无法用正确和错误一概而论,以现代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远古部族,本身就是非常可笑的事情。
承太郎那孩子似乎对我的念头窥见一二,他不是很赞同,却也未曾多加置喙,只是偶尔会用不赞同的眼神看过来,然而我卡兹大人只是嗤笑出声,并未对此作出任何评价。
也许关于这点,我会与DIO有很多共同语言,那家伙虽然曾经是人类,但在成为吸血鬼后却将自己视为高等物种,我也同样过于傲慢,这种傲慢让我将人类视为微尘,他们的重要性甚至不如路边的花花草草。乔瑟夫厌恶这种傲慢,而水无月女士——也就是我的店员也察觉到了这种傲慢,我曾因此付出应有的代价,如今无所顾忌,自然没必要将那些人类视为平等的存在。
他们是我所期待的戏剧中的演员,是将为我服务的工具,也是我观察的对象。
我钦佩人类、歌颂人类,我赞扬自己的敌人、反思自己的失败,却仍旧在人类面前高高在上,这是属于存于此世千万年长生种的傲慢,我见识了人类的觉醒与飞速进步,就像是看到了粗糙的泥胚被烧制成型,最终被制成了夺目的工艺品,这对我来说也是趣味所在。
与乔瑟夫为敌的经历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那家伙从最开始就对绝处逢生这种事颇具经验,甚至能够想方设法坑害比他强十倍百倍的敌人,瓦姆乌是一位优秀的战士,他与我一样高傲且充满自信,却被乔瑟夫坑到化作灰烬,或许对瓦姆乌来说,西撒与乔瑟夫都是值得尊敬的战士——他总是耿直得要命,无论我们如何教导他,那孩子都不太会使用阴谋诡计。
高洁得像是个小说里的正派人士,与卡兹大人我的画风完全不符。
而ACDC则是另一种风格,于我而言,他是值得尊敬的年长者、是可以托付后背与真心的同伴、是永远不可能背弃我的共犯,我仍旧记得年幼时他与我在山洞中肩靠着肩,顺着上方的空洞望向满天星辰。他问:卡兹,你以后想要做什么。
我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在这个世界呆上一万年两万年甚至更久,闻言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想去更高的地方看星辰,想要迎接初升的太阳。
那种族是不被日光眷顾的,他们拥有漫长的寿命和强健的体魄,他们被人类视为神明,他们高傲且不自知。不过是一群被日光背弃的可怜虫,居然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被喜爱着的。
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人类才是被世界偏爱的物种,他们生命短暂却可以自如地行走在日光下,他们会使用火,学会了使用工具,他们进步飞速,而我的族人却仍旧龟缩在地下,任由那些潮湿和阴暗的孔洞与泥土掩盖住自己的双眼。
后来我与‘卡兹’的父母说:“为什么明明知道前方没有出路,却还要继续前行呢?”
“我们要另辟蹊径。”我说:“如果造物者不让我们与日光为伴,那我们就想办法成为太阳的宠儿。”
“如果我们注定要一辈子生活在地下,我们就试图占领地上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片海洋。”
“为什么不试着征服太阳呢?”
“为什么我们必须呆在这里消磨自己的生命,日复一日?”
然后那名和蔼的女性说:“卡兹,你疯了。”
他的丈夫也说:“你这是胡思乱想。”
我不知原本的卡兹究竟经过了何等纠结的心路历程,总而言之,我无法说服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长者们都说你这是在走向灭亡,而同辈将我视为笑谈,小孩子们也耳濡目染,知道他们的族人中出了一个离经叛道、想要让全族都跟他陪葬的怪胎。
只有艾斯迪斯,只有他。
那日我又因为顶撞长者被关了禁闭,他偷偷跑进来跟我念叨着那群老家伙有多啰嗦,我没有回应,只是靠在潮湿的石壁上发呆,试图让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做,最好是下一秒就结束该死的工作回去养老。
然后艾斯迪斯说:“你很厉害,卡兹。”
“如果想征服太阳的话,我愿意跟你一起。”
剧本没有说在族群里的卡兹该怎样生活,我也没有刻意去做什么,我只是按部就班地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却如同命运一样认识了我的挚友,然后与族人为敌,然后跟他们踏上了流浪之旅。
我们走过很多地方,也曾经被人类当成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又或是带来灾难的魔鬼。我的研究越发趋于完善,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差了临门一脚。
天性如此,我们都将人类视为与微尘和石子无异的物种,他们在我们的眼中甚至不算正餐,连被称作零食都勉强。在遇到尤达前,我甚至不想正视原本与自己并无不同的‘人类’们。
这多可怕啊……漫长的岁月让我逐渐与这个世界同化,在流浪之旅中,艾斯迪斯总会问我:你在看什么,卡兹。
我说自己在看月亮。
而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或许是这个被厚重的壳包裹住的世界外的一切?又或许是原本唾手可得的太阳?又或者是肉眼无法企及的星辰宇宙?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真实?
我想自己忘了很多事情,所以只能呆愣地看着天空。瓦姆乌那时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孩童,大部分时间由艾斯迪斯照顾,我偶尔也会抱着他,给他指向当夜的星辰,或者掬起一捧沙漠中的黄沙,任由其从指缝间溜走。
瓦姆乌很喜欢黄沙,他总是会笑,笑到露出自己的牙床。再长大些后,他在路过沙漠时会大笑着跑来跑去,踩出一堆小小的脚印,然后将自己的身体埋进去。
那时的桑塔纳……啊,我倒是不介意人类给他起的名字,不要在意他曾经叫什么,作者没说,我们就当他一直都叫桑塔纳。那孩子比瓦姆乌要年轻,资质也更差,学习进度更是与瓦姆乌有着天差地别。我们都比较喜欢实力强大的幼崽,所以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瓦姆乌身上,而那孩子就跟在我们身后一直沉默着,经常一言不发。
瓦姆乌大概真的与战斗有缘,他进步飞快,根据风与沙来开创自己的奥义。他越发强大,最后甚至能在与艾斯迪斯战斗一天一夜后不落败。
这些只是旧事,对我来说是偶尔可以从记忆中被翻出来的存在,我已经很少回忆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了,所谓的温馨画面也只占据了生活的一小部分,其余不是大段大段的沉睡,就是数不清的战斗和研究。
我屡次失败却又继续尝试,我的伙伴与后辈们永远将我当成他们的领袖甚至是神明,对此我不会愧疚,因为我卡兹大人知道,自己肩负着什么责任,并且从未忘记。
直至我遇到乔瑟夫·乔斯达,直至我遇到JOJO,在我被唤醒时就第一时间意识到,所谓的剧目即将展开,我也好,我的友人甚至是后辈也好,不过是站在主角对立面的反派,是经过一段时间后便要退场的演员,也是注定要失败的可怜虫。
然而我的挚友坚信我们会迎来胜利,瓦姆乌也这样想,他说欢迎我的主人们重临世间,他还说您必将得偿所愿。
我们经历千年万年只为了与日光为伴,就算让实力升至顶峰,都不如直面太阳更让人心潮澎湃,只是到最后,他们都没有好好儿地沐浴一次日光,能够征服太阳的只有我一个。
与我熟识的故人们随着晨昏交集的微风一同飘向不知名的远方,这听起来何等浪漫,又何等悲哀。
我难过吗?是难过的,但我可以救他们吗?也是可以的。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目送他们走向末路,如今想来又是何等的讽刺。
啊——以上只是偶尔的感慨,然而事实却是,我只是个吐槽役,不需要心路历程也不需要逼格,甚至连雄壮威武的身材和英俊帅气的面容都被作者忽视,总而言之,会吐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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