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戛然而止。
在离开房子,走进一片亮光后,江明月忽就醒了。一开始还对梦境有点印象,几秒后,便慢慢淡却,直至彻底回想不起内容,而处在短暂的怔懵当中。而后,她揉了揉疲惫僵硬的脸,翻身起床,前去洗手间。
车厢忽明忽暗。
很安静。
这种安静指的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而是车行驶的响动声、人翻动声、呼吸声、打鼾声都几乎处在同一频率的低噪音中,形成白噪音。不时掠过的路灯透过车窗投下一片淡黄色的纱衣,留下斑驳的光影。
江明月走尽这节车厢,没有找到洗手间,她也没多想,继续向前走。新的车厢两边都是硬卧,满座。空气很凉,气温比起先前要低上几度。冰冷的凉意刺激着脚趾。江明月皱皱眉,不经意往两边一瞥,心中涌起一种微微怪异的感受。
这种感受她曾经有过一次。小时候她爸骑摩托车,她坐在后座,周围是走了几年的熟悉村落场景,然而在后视镜中,不断后退的风景,却有种诡异的陌生。
不太对。
她仔细观察,昏沉沉的脑子突然闪过一激灵。所有座位都是朝向她的,人的胸膛也是,但是,往上看,脖子往上,脸的位置全是一团黑,就像头发,就像是所有人都扭过脑袋,用后脑勺面对她。
江明月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在这后退的一瞬,火车经过隧道,一下子陷入更加深沉的黑暗。
短短的四十秒内。
空气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明月因为黑暗而延伸无数的猜测,而这猜测又落空空的,没有现实依据。什么病毒种子,撞鬼,外星人,自己出现精神幻觉等等一一闪过。那些窸窣声有点像一个微小的生物开始伸展它的触角,而后响应般它的无数群族也纷纷苏醒过来,扭动,张牙舞爪。一种莫名的视线盯上了她。
跑。
这是第一反应。
身体短暂的迟缓了一下,而后才同步意识。江明月转身往后跑,身边的场景变得急促而又陌生,她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床位,里面有些东西自己必须要带上。
背后的声音渐渐悄无声音,好似远去了,但江明月依旧感到如芒背刺。她扭头一看,一张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是张陌生的青俊的男人脸,原本应该是温和的长相,却神情狰狞,眼中布满红血丝,扬眉裂嘴的,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他落地走步没有声音,速度又很快,手持一把巨斧,寒光粼粼。
最后一节车厢。
没有人,但有一扇打开的车门。
是希望,也有可能是绝路。
跳下去轻则摔断一条腿,重则没命。
江明月迟疑了。
就在这分神的一瞬,脚不知被什么绊倒,脸朝地,鼻子、膝盖砸的吃痛。
后背刮来一股刺冷的阴风,吹得头皮发凉,刺的太阳穴隐隐作痛,江明月来不及站起,便匍匐着往前爬,直至碰到车壁。
回身,喘气。
发狂的人已欺身而至。
似是发现猎物无处可逃,猎手总是有耐心说上几句话的。
不过酝酿了很久,才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嘶哑的一个词,“……死。”
与此同时,江明月手在四周囫囵的寻找,摸到一张纸,不知道是谁掉在这里的传单。
上面的字借着微弱的光,看着依旧模模糊糊,不清不楚,有着多重幻影。
江明月却一瞬醒悟,她想起一个知识点:大脑中的韦尼克氏区是视觉性语言中枢,负责分析语义,而它在人入睡时处于休眠状态,人是无法在梦中读取文字的。
所以,这一定是梦;现在,还在梦中。
她闭上眼,手攥紧成拳头,试图叫醒自己:
“醒来!醒来!”
斧头已高高扬起。
.
郝芊芊是被冷醒的。
车内温度突然骤降,郝芊芊一开始也没在意,而是裹紧了被子,再往上面盖上厚厚棉衣。
窸窣的忙活中,对面上铺也传来了动静。
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想到对方可能有些神异,郝芊芊好奇的拉开帘子,抬头观望。
只见黑暗中一件物什被拿出来,拱状大头,烁烁闪着银光。四片新月牙形的刃片,两端各有铁环钳着柱身。郝芊芊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一定在日常中见过。对铺的年轻男子捧着这器物,手不知扣到什么东西,器物底下伸出长长的杖身。
原来是可伸缩的禅杖。
传统与科技的结合体。
对方从上铺利索的跳下来,扶了扶头上戴的黑色针织帽,转身之际,虚虚瞟了郝芊芊一眼,带着莫名意味,而后站在走廊上,朝着面对的方向,手持禅杖就是一扔。
不知砸到什么东西,传来一声惨叫。
声音有些飘忽、变形,听不清男女。
阅读把恐怖游戏玩成集卡游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