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滑稽的事发生了，许应竟然是天生练元炁的好苗子，虽然肯定没孙天翊那么有天赋，但也比何乐要强上太多倍。因为许应体内可容整瓶那么多的元炁，而何乐什么也不能容纳。

“这世道……没法玩啊！”何乐靠在船舱里，苦笑着叹息。许应的前景会很好，至少在堪离境之前都会很顺畅，再往后就只能靠日积月累的苦练。何乐依宗门规矩向张志淳报告情况，再往后该如何就是他们的事，何乐也不敢擅自教更深奥的心法。

“乐哥哥，谢谢！”稍后许应在船工管带领着来给他道谢，能进云檀宗就如进入象牙塔，不仅有高贵的身份还会有稳定的铁饭碗。而这纯粹源自何乐的闲来无事，并没想到会如此有嘲讽意味。

“赵长老说等送完你们，就可以先行折返凭手信入宗门。”

“恭喜。”何乐也是很开心，居然能找到先天可练元炁的好苗子，确是意外。能练元炁的人并不多，仅有万之一二，而能练元炁的人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根基太低，仅可达到灵动境，凝形境几乎只能靠幻想。以云檀宗弟子过万，但能练精深内家功的不到千人，其余都是以外家功见长。有时外出的长老都会受命寻访练元炁的幼童，只有不断充实的后继者才能保证云檀宗成为天下第一宗门。

“还得谢谢乐小哥的提点，不然又怎么会知道这臭小子居然有那潜力！”许管带说完深深鞠躬行礼。说好听点船工管带算是个职务，但在当下世道也只是个贱职。尤其是世风不允许下等妇人上船，船工们所娶妻女就只能独自在家，仅此一条就导致多数船工终生娶不到妻。云檀宗则完全不同，说不好听的就算皇朝倾覆，云檀宗也有能力做到独善其身。

“都是气运，就该他有的，总会被发现。”何乐学着王长老的模样，神叨叨的说。

许管带又鞠躬一礼，这才返身离开。许应吐了吐舌头，还没他父亲那么深的体会，就觉得乐哥哥最好。

“还是要勤练，以后可不能偷懒。”现在是赵长老教他，何乐再不能胡乱教他心法。

“嗯，会的。”许应点点头，又吐了吐舌头。

看着欢快离开的许应，何乐既是高兴又是苦涩，难道自己真不适合吗？那昨晚又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记得那些光点，更记得整个世界其实也只是一个光点，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光点。

“我可以让你学元炁，也能让你稳入归元境。”不知何时，孙天翊站在何乐身后，一出声就将他吓一跳。

“不用了，谢谢。”对于稳进归元境，要说不稀罕当然是假的，但他不会从孙天翊那里换来。

“你不想学吗？不想回去杀光那些羯人吗？我知道你的亲人都死在羯人手里，如果不是你父亲假你的名杀死那个羯人的百夫长，你也不可能进云檀宗。”

对于被揭穿老底，何乐一点也不慌张，在此乱世谁都只是沧海中的浮尘。在死与活的选择里，肤浅的道德显得特别不值钱，何况他老爹做的事并没违背道义。

“我只需要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你看到了什么？说出来我就能帮你打开炁门。以你的悟性进归元境很容易，二十年内定能成。到那时你想杀多少羯人都可以，这个世界对宗师的限制太少了。”

“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就是梦到有饭吃，以后再也不会饿。”何乐对别人描述的未来没兴趣，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作为天降子的孙天翊不可能懂。孙天翊与严天厥一样，他们将来的成就再高，也不会以报仇为目的。

“那好，不要有下次！”孙天翊说完就走，但没有凶言恶语的结束却比任何威胁更具体。何乐当然知道下次得再小心点，他一定是在接近什么比天还大的秘密。

到了下午何乐就被赵长老安排住在商公子房间里，算是临时的书童，协助商公子处理一些杂事。到是不用他来服侍，船工里会有人来做更粗重的活，而且商公子也没太重的依赖性。只是现在他成了孤家寡人，有个人说说话也会好受些。

“听说你是北地来的孤儿。”

“是的，公子。”

“北地怎么样？”

“公子没去过北边吗？”何乐见公子应已过弱冠之年，又是富贵人家，所以才奇怪。

“没去过，以前是不能去，现在是去不得。”商公子无奈的笑着说。

“哦，听我老爹说以前还是很好，从我出生那年起就连着干旱，然后再没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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