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样了？”顾大世挑眉，看着小夏慢慢舒缓的表情，心里有了数。
“神仙草，鱼腥草，赤木，加上无根水，是缓解痒痛，平衡阴阳的好物，可是你觉得痒，只能说明你体内的阴气太重了。”
“那是不是祛除阴气就可以了啊？”白大兵问顾大世。
“他体内被下的应该是阴至咒，如同在体内放入了一条水蛭，可是它汲取的是人的阳气，将人慢慢拖垮，这和阴气没有什么关系。”
顾大世把小夏从地上扶了起来，食指和中指合并，从小夏的下颚处，慢慢移到了他的肩膀上停住，在手指的下面，皮肤上就有了隐隐的黑丝。
“黑丝已经到肩膀了。”白大兵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口就是这句话。
“对，阳气是从脚底开始流失的，可是那咒已经将你肩膀下面的阳气吸食的差不多了，如果还在腰以下，我还有办法破咒。”
顾大世对小夏说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方法：“除非，下咒人愿意给你解咒。”
“那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要死对吧。”小夏感觉胸口闷的难受，开始在地上的衣服兜里面找手机，说话带着一点颤音：“我给我妈打个电话，我该回去看看她了，再陪她半个月。”
“不是还有机会吗？”白大兵蹲下身子按住了小夏用力扯着衣服的手：“不去试一试怎么行，难道这样就放弃了吗？”
“那个蛇村的人，不会给我解咒的。”小夏刨开白大兵的手，嘴里轻轻嘟囔着：“死了死了，没日子活了。”
“可以试一试。”顾大世静静看着门口边探头的小绿，沉默半天只说了这句话。
其实很多时候，旁人是不忍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的，只要他们坚持劝导帮助，那个以为自己已经坠入无底深渊的人，也能背负着已知的命运往前走，去寻求希望。
小夏不想死的，其实谁都不想死。
他猛站起身，扯过架子上面的干净衣服穿好，走出卫生间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顾大世和白大兵喊：“吃饭，吃完饭上山找蛇村。”
在出门前，小夏塞给了顾大世一张卡：“这是我这几年上班存下来的钱，我知道你们收钱都贵，可是我只有这点了”
“我们不要钱的。”白大兵摸着吃饱鼓起来的肚子，替顾大世回答了。
“对。”顾大世没有伸手去接卡，手搭在白大兵的肩膀上面，两人就率先出了门。
山路并不好走，小夏和几个同事挨个打了电话，才总算确认了蛇村的方向，三个人看着没有尽头的树林和泥路，没有停歇片刻。
“待会儿你看好小绿，毕竟村里那么多蛇，它万一跟着同类跑了，你可就找不到它了。”顾大世叮嘱白大兵，紧接着又给小夏讲，见到村民后应该怎么道歉，祈求他们的原谅。
白大兵瘪嘴，看着自己包里露出来的那个蛇尾巴尖，有些无奈：小绿如果想要和自己的同类在一起，自己哪有办法拦得住啊。
又走了很久，就连顾大世都忍不住开口说累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暗了下来，估计已经有六点钟了。
这个时候，怪事就发生了，远处的树林子里面出现了火光，映衬着两旁的树林好像都在光影里面晃动着。
“着火了？这烧起来可不行啊。”小夏拖着疲惫的身子，加快了脚步。
顾大世没来得及劝阻，只能转头对白大兵道：“今天晚上可能有事，你就跟着我，什么话都不要说。”
白大兵跟在顾大世身后往前走，一眼看见了傻傻站在那里的小夏，他愣愣挺着身子，好像已经吓傻了。
眼前的景象让白大兵也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宛如来到了仙境一般，前方道路两侧的桌子上面摆放满了瓜果食物。
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最前面饮酒，他墨绿色的长袍子上面绣着青鸟。
两侧桌子中间燃着一个火堆，三名女孩围着火堆起舞，笑声如风吹过身上的燥热一样清爽，长发银簪，像是精灵又像是壁画上面的仙子。
两侧的桌子边都坐满了人，有村民打扮的，有穿着长袍的，也有舞女打扮的。
当围着火堆的女子跳累了，往她们身旁一站，她们就站起来继续跳，舞蹈一直不曾停歇。
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突来的这三个人，只顾着吃东西和聊天，可他们每个人都笑得那样开怀。
白大兵偷偷用余光瞟向周围的人，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这里究竟都是一些什么人呢？
穿着举止都那么怪异，要说是村民们傍晚在这里聚餐，白大兵才不相信呢。
在顾大世眼神的压迫下，白大兵和小夏伸手朝着桌子上面的东西探去，刚刚拿住一个鸡腿，一声清脆的鸟啼就在耳畔婉转开来，吓得小夏手里面的苹果咕噜噜滚到了草地上面。
顾大世连忙捡起苹果，往小夏怀里一塞，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凶恶来形容：“吃下去。”
小夏怀疑顾大世是来到这里之后中了魔怔，却也不敢说什么，一口口咬着苹果往嘴里吞，一下子都不敢停。
鸟啼声响起，白大兵感觉到了衣服口袋里面小绿的慌张，它不敢探头出来，就在包里乱钻着，白大兵连忙用手轻轻捂住口袋给它安慰，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女子，只有齐耳的短发，手臂张开，好像就要飞起来一样，她张嘴，就是婉转的鸟啼，清脆喜悦。
白大兵看着她转着圈儿在草地上面歌唱，只听见了歌声中流露出的欢快，那些跳舞的女孩子们站成一排，看着她捂着嘴笑，环顾所有人，他们好像都很快乐。
“快吃。”顾大世见白大兵还在发呆，抓住他的手腕就把鸡腿往嘴巴上面凑，白大兵只好张开嘴咬了一口，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女子唱完歌，正当白大兵还在震惊她可以模仿出这么真实的鸟啼的时候，在坐的所有人都举杯笑了起来。
他们开心的笑脸在白大兵眼里看来有一些滑稽，就像是电视里面不知疲倦微笑的小丑一样，看多了让人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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