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到的张父口不择言，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忙说：

“报了官，县太爷也不会允许活人殉葬！”

这……

这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这话歧义太重了。

连老太太都狐疑起来。

“这么说，你答应让张明朗殉葬了？”

应该，不是吧？

张父这才清醒过来，他整张脸变得通红，连连摆手。

“不，不！”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只是……

张父正值不安，又想不出该怎样回答老太太的话。就在此时，旁边幽幽传来张母的声音：

“是不是朗儿若不是钱秀儿的丈夫，就不必殉葬了？”

张母从老太太的话中找到漏洞，老太太只说张明朗和钱秀儿是夫妻，所以要殉葬。

张母从最简单的角度出发，那是不是说如果不是夫妻，就不必殉葬了？

“别乱说话。”

张父第一个不赞同。

然而，老太太却沉默了。

张母从老太太的沉默中寻到了某种契机。

打铁趁热，她似生怕老太太想通其中关卡似的，忙说：

“我们家要休妻！”

话音刚落，接触到老太太犀利的目光，张母难得聪明了一回，她反应迅速，立马改口说：

“和，和离。”

钱家老太太既然不许他们败坏钱秀儿的名声，那就该休妻为和离，总归，他们张家不要这个儿媳妇儿了！

张母觉得自己为儿子寻到了一条出路，张父却胆战心惊。

“和离？”老太太的语调很轻，听不出什么喜怒。

张父唯恐惹恼了老太太，嘴巴比脑子反应快：

“没有，没有，我们没想和离。”

老太太本就怒他们对钱秀儿不好，如今钱秀儿生死未卜，在这个关头和离，这不是明摆着在打老太太的脸吗？

张父是个能屈能伸的，只要老太太能放过他们一家，他什么话都能说。

可他话音刚落，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老太太顷刻冷脸。

“不和离！”

老太太顿了顿，说出来的话更让张父面如死灰：

“那就殉葬吧。”

对老太太来说，张明朗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与钱秀儿和离，既然他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还留着他干什么？

老太太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肃杀，她都不用多说什么，只要站在那里，就令人胆颤心惊。

张父愣在当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问题所在。

张母这回得了老太太明示，更是想都不想就顺了老太太心意。

“不不，老太太，我们和离，我们和离。”

有这么个一言不合就断人双腿的老太太，张母不敢心存侥幸。

无论是张明朗的性命，还是张父的功名，都比一个钱秀儿要重要多了。

再者，她原本就对钱秀儿保不住孩子十分震怒，私下里也想过休妻，给儿子再娶一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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