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佑看着他,脸上毫波澜:“你上上上次跟我说,只要我好好练心法,就不会再生病。可是我该生的病也没有少生。”
“上上次又跟我说,只要我好好练心法,就能成为力大穷的巴图鲁,可我现在连走路的力气没有了。”
“上次又跟我说,只要我好好练心法就能长得高长得壮,到现在我还没有八弟高。”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小剑灵也奈:“可是你并没有好好练心法呀。”
快乐的事情太多啦,吃吃喝喝玩玩就已经占据了小家伙大部分精力,晚上一沾枕头就睡着啦,哪有时练什心法。
两天打渔三天筛网的“小神仙”有些心虚:“那你说,怎叫好好练?”
小剑灵想了想:“至少要坚持不懈的练习一吧。一之后你就会发现自的变化。”
小家伙想也没想就说道:“好!”
“……”
小剑灵愣了片刻,忍不住拍了拍自的脑袋。终究是草率了,早知道说十。
没过几日,纳兰和曹寅就开始在新的工岗位走马上任。纳兰的新差事是在翰林院做侍讲,主要的工就是上书房走,给皇子们讲学。
不过皇子们现在各有各的师傅,他连上书房不用去,只要去弘德殿给胤佑一个人上课就好。
除了换一身官服,和之前其实没什两样,不用在南书房伴君就让他大大的舒了口气。能给七阿哥讲学也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
而曹寅的新差事则是慎刑司员外郎。胤佑来还挺难过,以后就没什机会见到子清了,前一天还念念不舍要人家抱抱,在美人儿怀里撒了好久的娇。
结果没两天,曹寅又回来了。跑到弘德殿门口,探头张望。
胤佑正在上课,冷不防抬起头来看到了他,高兴坏了,看一旁边的西洋钟,提醒纳兰:“下课啦下课啦,休息二十分钟。”
“……”
纳兰转过头去看一,果然已经十点了,有点怀疑这西洋钟到底准不准,为何时过得这快。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就休息二十分钟吧。”
得了师傅批准,胤佑冲到门前,欣喜的问曹寅:“子清是专程回来看我的吗?”
曹寅一把将他举起来:“是呀,我可舍不得七阿哥呢。”
纳兰在一旁翻白:“你看,我早就说过吧。”
康熙让曹寅去当这个慎刑司员外郎,并不是想让他今后往刑狱系统发展,而是别的部门也没有空出来的位置给他,就先安排了个虚职。
曹寅先去报了个到,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没过两天,又回到了南书房,随侍在康熙左右,继续当他的小跟班。
他纳兰耸了耸肩:“谓,我没有功名在身,也没别的想法。反正是为他当差,让我做什我就做什。”
“唉……”纳兰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没什,等过些时日,别的地方有了空缺,他自然会为你安排,急什?”
这话说完,纳兰自也觉得不妥,他现在是求仁得仁,曹寅和往日异。
抬起头来再看一那人,发现他神『色』如常,倒是不显得多纠结和惆怅。
不得不承认,曹寅比他豁达许多。有什事搁在自肚子里就消化了,在人前从来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曹寅有事没事就溜过来找他俩,康熙也睁一只闭一只。
他和纳兰一起教胤佑读书,更像是在一旁捣『乱』,总能提出不同的简介,把胤佑绕晕了。
没过两天,他就被纳兰情的撵了出去,并且警告他:“再来捣『乱』,我就去禀报皇上。”
曹寅扒在门边,笑道:“你看你这个人,小气得,我这不也是帮你的忙,非但不谢我,还要去告我的状。”
“你要实在闲得慌……”
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过来,吓得曹寅一个激灵,额角的冷汗下来了,赶紧躬身站好,等着挨训:“下午就陪着朕去一趟园子。”
来人正是康熙,他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想过来看看儿子的学习情况,大老远看到曹寅这小子扒在门口,恨不得过去照着他的屁股,给他一脚。
想了想,旁边还站着这多太监侍卫,多少要给曹佐领一点面子,只能忍了。
他口中说的园子,就是清华园。去康熙就派人开始清理园中的破败房屋。南巡回来正式动工,一应事务由李煦在打理,他也就是想起了,过去看一看。
曹寅满腹诗书,一身的好武艺。一开始,因为脸长得好看,十六岁就进宫做了銮仪卫。
现在连侍卫也没得做了,真正是呆在皇上身边做个弄臣。他要去看园子,那就陪着他去看园子好了。
胤佑听到阿玛要出门,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笑盈盈的扑过去,施展抱大腿的独门绝技:“阿玛,我也想去……”
康熙一瞪:“你那儿也不许去,好好地在宫里带着。”
“我……”
康熙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要是表现得好,听阿玛的话,认真读书,朕就奖励你一样东西。”
听到有奖励,小家伙立刻来了兴趣:“什东西?”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
这虚缥缈的承诺,小家伙不会满足。脑子里开始琢磨,究竟怎做能跟着阿玛一起出门。
课休息之后,胤佑便要开始习字。康熙和曹寅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要走的打算。
今天学的是《召南·鹊巢》,在习字之前,康熙考了考儿子。
他问:“《鹊巢》讲的什?”
胤佑想了想,说道:“容若说这是借鹊和鸠两种鸟来比喻贵族大婚。说喜鹊筑好了鸟巢,斑鸠要搬进去。”
说到这里,他有点欲言又止,看了看一旁的纳兰,最终什也没说。
儿子毕竟是亲生的,跟着他出了这多趟远门。康熙对他的脑回路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小崽子又有别的简介,只是不好意思讲出来。
纳兰抬起头来,与站在另一边的曹寅对望一。其实他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其实他以前是个生活态度十分消极的人,因此,看起来再是绚丽美好的诗词,在他看来也会有一些萧瑟的意境。
不过,在给七阿哥讲学的时候,他已经尽量将那些消沉悲观的思想隐藏起来,给他讲的尽量是些积极上的东西。
但他这个学生实在太聪了,他有自的想法,难保证自意说出来的一些话,不会影响到他。
康熙敲了敲桌子,对儿子说道:“想说什就说。”
胤佑把手背在身后,问了出个对于孩子来说显而易见的问题:“喜鹊为什要找斑鸠结婚,难道他不应该找母喜鹊吗?”
“……”
曹寅忍不住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七阿哥真是一针见血。以古人说‘鸠占鹊巢’,因为斑鸠不会筑巢,以强占喜鹊的窝,这是他们的天『性』。”
胤佑偷偷去看阿玛的脸『色』,鼓起勇气说道,“这或许是母喜鹊的,控诉别人占了她的房子,以……这婚还是不要结了吧。”
康熙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一屋子人在揣测他现在的想法,但帝王偏偏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只要他不表现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
就在大家把心悬在半空,论如何落不下去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脸:“你这小脑袋瓜里成天在想些什?”
小家伙认真的回答:“我有好好读书,真的真的!”
康熙转过头来看纳兰:“你给他讲课不必有那多顾虑,该怎讲就怎讲。”
纳兰立刻躬身答道:“是。”
胤佑看阿玛笑了,开始得意忘形的提要求:“那我可以跟阿玛一起出宫去吗?”
康熙冷笑:“想得美。”
胤佑:“……”
接下来就是练字,小家伙一个字就要抬头看看他阿玛的反应。这要是换成别的阿哥,不用说,任谁的能看出来,是想要讨汗阿玛开心。
到了七阿哥这里,意图就更显了。他也想讨阿玛开心,因为阿玛开心了会答应带他出宫。
康熙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你好好!再这样三心二意,朕可就要罚你了。”
小家伙这定下心来,照着字帖一笔一划的临摹。
曹寅看了他一,又凑到康熙跟前说道:“哎呀!就是让驴干活儿,前面也得吊一根胡萝卜吧。”
康熙瞪他一:“你讨打是不是?”
曹寅说:“这个‘鹊’字就的不好,结构支离,七阿哥有心事吧。”
胤佑咬了咬下唇,也不知道他在帮自还是在旁边幸灾乐祸。
皇上人不可忍:“滚出去!”
于是,曹寅就滚出去了。
不一会儿康熙也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儿子:“好好!今日就在乾清宫用午膳。”
听到阿玛的话,小家伙便开心了起来,点点头,一笔一划得更是用心。横平竖直,漂亮得就跟字帖上描下来似的。
阿玛让他留在乾清宫用午膳,这意思不就是要带他一到出门了吗?
因为路途不远,康熙这次出门乘坐的一辆十分轻便的马车,里面空有限,胤佑依偎在他的身旁,按他的要求背诗给他听。
背着背着小家伙就被马车外的喧嚣吸引,掀开帘子,探头往外张望。
京城可真是热闹,路边卖什的有。糖葫芦、糖画、糖人,各种小吃,还有玩具……
小家伙『舔』了『舔』嘴唇:“那个糖葫芦一定甜。”
宫里精致的点心多得是,用料也考究,样式又漂亮,寻常百姓想吃吃不着。
这小崽子吃太多了,反倒是对民这些不起的小零食更兴趣。
康熙『摸』了『摸』她的肚子:“出门之前还吃了两大碗饭。”
小家伙嘟着嘴辩解道:“平常到了这会儿就该用点心了。”
康熙:“……”
忽然马车帘子被人挑开,从外面伸进来一只手,手里正好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又大又红又圆,看着就好吃。
从他身上穿的衣物就不难看出,那是曹寅的爪子。
里面半天没有动静,那人还在外面轻声催促了一句:“七阿哥,快拿着。”
胤佑赶紧接过来,咽了咽口水,先把糖葫芦递到了康熙跟前:“上面那颗最大,给阿玛吃。”
康熙看了他一,小孩子哪里懂得掩饰自的表情。虽然笑得开心,但睛里流『露』着“阿玛不会吃小孩子的东西,最大那颗还是我的”。
哪知道他阿玛也没跟他见外,张口就把最大那颗吃进了嘴里。
“……”
笑容凝固在脸上,小家伙瞪着大大的睛:“阿玛,你怎……怎……”
父子俩的套路与反套路,糖葫芦是胤佑自递过去的,小家伙只得认了,赶紧把手缩回来,独享美食。
现在的畅春园是在原有的清华园的基础上扩建的,面积大。
现在正在修建的是其中一处院落,不远处正好有一大片空地。
园子正在新建房屋,砖瓦木材堆得到处是,不怎安全。康熙便把胤佑放在了那块空地上玩耍。
小家伙在松软的土地上跑来跑去,这里可比皇宫有意思多了。旁边有人在盖房子,不远处有一个大池塘,院墙还没修起来,远远的望出去,对面的山坡上竟然还有人在打理庄稼。
小家伙跑过来拉着阿玛的手问他:“这里不盖房子吗?”
“不盖。”
“那这里用来做什?”
康熙看着他笑了笑:“给你种橘子树好不好?”
橘子树?
胤佑忽然想起来,他曾经在慈宁宫种过一棵橘子树,南巡回来的时候树就冻死了,那时候阿玛跟他保证过,要想办法在京城种一棵橘子树。
儿子坚持要种橘子树给了康熙启发,为什那些南方的植物在北方就不能生存,什品种的麦子能够收获更多粮食。
反正这边园子够大,他干脆划出一块地来,专门用来做农业实验,看看究竟能不能在北方种出南方特有的植物。
不过院子正在修建中,一时半会儿也建不好,到目前为止,这也只是个计划罢了。
但是胤佑记在了心里,如果能在北方种出南方的植物,他就能让乌库玛嬷吃上新鲜的水果啦。
他们路过一处房屋的时候,那边正在混合泥沙建造一堵墙。
胤佑看到有匠人将一大桶白『色』的汁水倒进沙土中。
小家伙从未见过盖房子,便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是什?”
康熙也没有改过房子,他也不知道那是什。既然儿子问起来,他便将旁边的监工叫过来,让他介绍一番。
那人上前一步,来到皇上跟前,躬着身,小心翼翼的答道:“回皇上,这是糯米浆,掺在普通砂浆里,建出来的房子异常兼顾,风吹雨淋,甚至地动不怕。”
在康熙继位以来,发生过两次大的地震。第一次在山东,第二次在直隶。
大地就像海水一样波澜起伏,房屋轰然倒塌,连最坚固的紫禁城房屋殿宇有不同程度的损毁,更别提民。
康熙对此尤为重视,以,在修建畅春园的时候就提出要求,一定要坚固。
但在生产力并不乏大的这个时代,用糯米浆盖房子的成,也只有皇家园林能负担得起。
小家伙对这个兴趣,听了半天,又蹲下来仔细看。
但天『色』有些晚了,康熙打算回宫,回去之后他还有奏折要批阅,程安排非常满。
“小七,回去了。”
小家伙蹲在原地没动,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康熙便去拽他,小家伙盯着那一桶一桶的糯米浆,冷不防说道:“阿玛,我想尝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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