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一把抓住夏油杰的手臂,憋半晌，道：“那三天里,你让我保护，我帮你找到灰原的骨灰！”

“诶？”夏油杰愣一下，“灰原还有骨灰？”

五条悟挑眉：“杰的答案呢？”

夏油杰向五条悟，从他颜『色』纯粹的『色』头发到那双萦绕着雾的苍蓝眼眸，哦，还有这张超规格，比之夏油杰曾见过的女神还要好的脸蛋，心中着他养的猫果然漂亮贴心——什么,之前跟他撕成一团的是谁？

嘿呀，玩玩闹闹而已，他们增进感情呢。

夏油杰凤眸微弯,本秀美雅致的眉眼在柔和表情时简直温柔得犯规。

五条悟微微睁大眼睛,有些失神着这样的夏油杰,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得越发快速,急促敲响的鼓点里裹挟着欢欣与雀跃，心脏似乎要化成一只纸鹤，要从喉咙里扑簌簌钻出。

……可恶，杰怎么可以这么笑啊。

“好啊。”五条悟听到夏油杰这么说道，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那三天拜托悟保护我啦。”

要猫猫取悦主人的机会呀。

夏油杰『摸』着五条悟的头发,心里这般道。

“杰……”五条悟呜一，猛扑向夏油杰,一把抱住他的腰，还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被猫猫投怀送抱是什么感觉？

夏油杰：注意体型和体重，缅因类的巨型猫麻烦自己有点数,主人博大的胸怀也装不下这么大一只猫。

“杰，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夏油杰：猫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无吐出一口气，夏油杰顺『毛』捋大猫，坚强微笑道：“那拜托悟。”

***

按照高专程序，像是灰原雄这样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实一般术式也不很稀罕的咒术师，死后会被处理得连骨灰都不剩。但五条悟却说他知道哪里有灰原雄的骨灰，这让夏油杰有些好奇。

五条悟嘿嘿两，告诉夏油杰一个真相。

“灰原妹妹拿走的那个御守？”夏油杰微微一愣，那里面竟然装灰原的一小撮骨灰。

灰原父母带走的骨灰罐里装着的确实是假的骨灰，高专一向是这样安排的。但五条悟是谁啊，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六眼兼未家主，东京高专一向跟五条家走得近，他要做什么，高专内部的工作人员不敢不主动个方便。

灰原雄死亡的时候连一级咒术师都不是，诅咒师怎么会盯着他的骨灰呢。

出于这样的心态，负责处理骨灰的工作人员按照五条悟的吩咐，弄出一点骨灰，让五条悟带走。

如今，灰原雄仅剩下的骨灰在灰原妹妹的手上。

“悟你……”得知事情前因后果的夏油杰向五条悟，他忍不住抬手，抱住五条悟的肩膀，然后将额头抵在五条悟的胸口处。

五条悟脸上得意的笑容陡然僵住，心跳的跳动跟着失序。

夏油杰能够清楚感觉到五条悟胸口里急促跳动着的那颗心脏，他微微阖上眼，近乎喟叹呼出一口气，喃喃道：“我以为……”

他以为……悟他并没有将灰原的死亡放在心上，像是之前的理子妹妹一样，从盘星教抢回她的尸体后自然而然跨过她的死亡，不再回头。灰原的死也是，在灰原的墓碑前放上一只『色』的菊花结那并不算深厚的前后辈情谊。

他以为，被困在那次失败的任务，被困在理子妹妹和灰原死亡的人，只有他一个人。他站在原，着五条悟渐行渐远的背影，被混『乱』的理念和情感折磨得形销骨立，直到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他为自己加上的人类枷锁，被身为神明的那一面，亲手扯下。

然后，他理所当然站住脚步，后一眼五条悟的背影，转身离开。

……没有走成。

那个在他眼中已经远去的家伙居然跑回，撒泼耍赖，死死抱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

夏油杰被迫站住脚步。

他着缠在他身上的五条悟，默默道：他总会接受的，他总会习惯的，一如他送走理子妹妹和灰原。

可现在，五条悟在灰原骨灰上的处理让夏油杰忽然意识到，悟他其实并没有他所以为的洒脱。

等到终焉那一日，悟该怎么办？

夏油杰用咬一下嘴唇，慢慢将混『乱』的情绪压回到心底。他深吸一口气，音微涩道：“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小事。”

灰原雄死都死，骨灰如何处理，有什么好在意的。即使是因为灰原雄的死亡而再度动摇立场的夏油杰，他不是也没有接触灰原家人，帮他们弄到一点真正可以作为怀念的东西吗。

悟真的远比他象得细腻与贴心。

五条悟低头向夏油杰，他抬手，学着夏油杰经常对他顺『毛』捋的手法，小心翼翼『摸』一把夏油杰的后背，仿佛『摸』出兴趣，他回回『摸』好几把，轻道：“我觉得，这样做的话，杰会高兴一点。”

完全不是什么对灰原父母妹妹感身受而做出这个决定，他只是将自己代入夏油杰的角度，觉得那是重后辈的亲人，所以才做出一点所能及的小事。

夏油杰怔住。

他抬头，紫『色』的凤眸微微睁大，他着发青那张过于好的脸蛋还有脸上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张张嘴，竟一个字都没能吐出。

五条悟眨眨眼睛，然后『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

夏油杰的呼吸猛然滞住，热意上涌，『裸』-『露』在的皮肤都跟着发烫。

好半晌，夏油杰移开目光，小道：“灰原妹妹那里，干脆让猫去拿御守吧。”

他说的“猫”，指的是二尾猫。那猫狡猾得很，从一户普通人家里偷点东西毫无压。

灰原妹妹不算是普通人，她虽然没有生得术式，但有着能够到咒灵的咒，算是辅助监督的苗子。夏油杰听灰原雄说过，他妹妹要入学高专，以后灰原雄当辅助监督着，反倒是灰原一直劝妹妹不要。

不过在灰原雄死后，他不确定灰原妹妹这个志愿会不会因此发生改变。

“好啊。”五条悟自顾自将自己往夏油杰怀里塞去，这点小事完全没有考虑的必要。

被迫接受巨猫贴贴的夏油杰咬一下嘴唇，他本该抬手，随便拍拍蹭过的五条悟——这都是做惯的小动作。但此时此刻，夏油杰只觉得自己的手臂生锈，不听话，莫名有点抬不手。

正有些茫然不明所以的时候，夏油杰到蹭进他怀里的五条悟突然抬手，拉他搭在沙发边缘的手臂，往自己后背上一搭，然后从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摸』一只掌上游戏机。

夏油杰：“……”

失序的心脏这么恢复正常工作。

“你还不死心呢。”

“当然。”发六眼大道，“我一定要破掉你的记录！”

夏油杰哼笑：“那试试好。”

***

12月10日，月曜日。

东京，浮世绘町，某条突发坍塌事故的隧道中。

“啊嘞……”灰原雄扒在玻璃破碎的车窗上，有些懵向前方被碎石堵得严严实实的通道，喃喃道：“不是吧……”

这也太倒霉吧。

灰原雄挠挠头，饶是他一向乐观，这会儿也不禁有点郁闷。

他原本是过七海的，嗯，要他一个大惊喜。

七海建人是灰原雄在东京高专唯一的期兼搭档，四个多月前，因为「窗」出的任务情报有误，他们遭遇一级咒灵产土神。为让七海建人活下去，灰原雄选择牺牲自己。

他死得透透的，然而，三个多月后，他被没安好心眼的妖怪老头弄出黄泉，还控制着攻击夏油前辈。当然，他远远不是夏油前辈的对手，三两下被夏油前辈制住。

紧接着，更加奇幻的事情发生。

他跟夏油前辈和五条前辈穿越时空，到五百前的战国时代，体验与现代相差甚远的风土人情，祓除极具时代特『色』的咒灵妖怪，真真切切体会一把被两位前辈各带飞的感觉。

死后还能经历这么多跌宕伏，问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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