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宋皎双手把大黄狗抓过来，把脸埋在它的背上，磨磨蹭蹭。

系统生无可恋，用电子音发出警告：“宿主请停止……停止你粗暴的吸狗行为！”

半晌，宋皎从大黄狗身上抬起头来，心满意足地拍拍系统的脑袋：“统统，下次再养一只猫好不好？”

“不可以……”系统试图挣扎，“你真，越长大越皮……”

电光石火之间，系统忽然反应过来，噌的一下坐起来：“卯卯，谢沉不青春期？”

“什么？”

系统重新打开光屏，投影出一份件——

《卯卯成长手册》，足足有几百页。

宋皎缩缩脖子，小声嘀咕：“稍微有一点夸张。”

系统跳过童年阶段，翻第四百页。

——从这个阶段开始，卯卯将会进青春期，在这个阶段，需要注意如下事项。

宋皎翻两页：“统统，这些东西不会都你写的吧？”

“不……”系统停顿片刻，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还能有谁？”

宋皎也有些不好意思，红脸，顿顿，才说：“……谢谢统统。”

怪别扭的，系统，：“对，这里还有你的童年珍贵影像，你要不要看一下？”

没等宋皎答，就自顾自地切换屏幕。

屏幕里传出宋皎和谢沉，还有小朋友的声音：“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不！”宋皎连忙阻止，“不要看这个！”

“多可爱啊，经常看的，还把这个音频提取出来，设置成的消息提示音。”

“不！”

这轮宋皎扑上去，把光屏压在肚子底下。

刚才的一点儿感动很快就消失，一把将系统捞过来，使劲挼狗。

两个人再闹一会儿，才终于安静下来，开始讨论“青春期”。

系统带简单浏览一下成长手册，最后：“总之，这个阶段很重要，你要注意，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讲。”

“好，谢谢统统。”宋皎点点头，“不过也要注意一下的朋友们，特别已经行为古怪的谢沉。”

明明自己年纪最小，还着别人。

系统无奈：“行吧行吧，随你随你。”忽然起什么，补充一句：“不许早恋。”

宋皎疑『惑』：“早恋？”

“就像鹦哥一样，追着别的女孩子跑。”

“为什么不许？”

“因为……”系统蹬蹬脚，“反正就不许。”

两个人正说时，谢沉忽然推门进来：“卯卯。”

宋皎把系统按住，探出脑袋：“啊？怎么？”

“有……”谢沉借口，“有两句诗不太懂，过来问问你。”

“好，你进来吧。”宋皎快速下床，『揉』着刚才蹭狗蹭得有些酸的脸走出去。

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进来的谢沉又被吓一跳。

十三四岁的少年时时刻刻都在长，做衣服的速度赶不上长的速度。宋皎身上，雪的中衣明显短一截，赤着脚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带着『潮』红，手腕脚腕都『露』出来。骨架子小，细细小小的，谢沉挽弓『射』箭的手，一只手就能圈住。

谢沉迅速后撤一步，忍住“吃人”的冲动，转身就走：“忽然又懂，不用你教。”

宋皎还有些『迷』糊，转头向系统告状：“统统，你看，又这样，这样青春期吗？”

系统摇头：“不知，只弱小又无助的系统。”

*

第二天一早，柳宜差人把新书送进来，送三份，中两份给宋皎和谢沉，还有一份，托宋皎转交给江凭。

几年前，庆国皇帝来齐国恭贺谢老当家登基，执意交换质子，以牵制对方。

结果质子没能交换，把自己带来的质子，七皇子李煦留在这里。谢老当家要把李煦送去，庆帝都不肯让李煦去，执意要李煦留下。

没办法，谢老当家只好把这个质子养着。

李煦身边仆从众多，老师小厮，应有尽有，江凭的伴读。

李煦平时住在远离皇宫中心、西边的若木台。

若木台宫门紧闭，李煦很少出门，连带着的侍从也不常出门，宋皎也很少见江凭，只有柳宜托转交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见面。

宋皎知，江凭的采不在柳宜、温知之下，再加上和柳师兄年纪差不多，所以和柳师兄交好。

柳师兄本来把从李煦那里要出来的，可李煦执意不肯放人，只能作罢。柳宜只能时常给江凭送点东西，托柳先生指点江凭的章，不能进宫的时候，就让宋皎带点东西给。

每次去若木台那边，谢沉都会陪着宋皎一起去。

“要不跟着去，你会被李煦抓住欺负的。”

“已经小时候的事情，在不会。”

谢沉捏一下的手腕，轻笑一声：“放屁，就你这样的，能打一百个。”

“……”宋皎顿一下，“只长得比较慢。”

宋皎抱着书，两个人在若木台的侧门前停下。

谢沉上前叩门，让一个侍从去喊江凭。

两个人都不进去，就等在外面。宋皎不多生事端，可以凭着身份不吃亏，但江凭会因为这件事情受罚，这样反倒害；而谢沉只单纯地不弄脏自己的脚。

两个人在外面等一会儿，身穿粗布衣裳的江凭就出来。

们来的时候带好些东西，那时候江凭穿的还绸缎，但那时候带来的衣裳，在早就不能穿，庆国皇帝又像忘们似的，从来没有送什么东西过来，宫里倒每个月都有给们一点钱，只这点钱都得用在李煦身上，们这些侍从就只能省吃俭用。

一身粗布衣裳，也不能掩盖江凭的度。和柳宜差不多年纪，再过几个月就要束冠，身形挺拔，浩然坦『荡』。

江凭快步迎上前，唤一声：“殿下，卯卯。”

宋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江公子，这个师兄给你的书。”

“好，多谢，也替多谢柳兄。”

江凭把东西接过来，再同说两句，就匆匆要走：“近来七殿下脾不好，托人代伺候一会儿，马上就得去。”

宋皎小声嘀咕：“的脾一直都很不好，才不近来。”抬起头，朝江凭挥挥手：“江公子见。”

江凭过头，却忽然看见身后远处的屋檐下面，站着一个人。

李煦正阴沉沉地站在那边。

这时，宋皎和谢沉也看见，两个人对视一眼，李煦上前。

“殿下们来访，有失远迎。”李煦大步走近，斜睨一眼江凭，“殿下们来，你也不来通报，怠慢殿下，你担待得起吗？”

这说得确实不怎么中听。

宋皎拉一把江凭，刚要说，李煦又举双手，朝们行个大礼：“小的见过两位殿下。”

宋皎撤开一步，躲开这个礼，谢沉倒坦然受之。

“免礼平身。”

宋皎看李煦的脸，只觉得面『色』铁青，眼下一片乌青，才像精神状况不太好的那个人。

也，才几岁的时候，就被庆帝丢在这边，这么些年，闭门不出，怎么会好？

没多久，谢沉就拉着宋皎离开。

谢沉嗤一声：“李煦说真够阴阳怪的。”

宋皎点点头，还在事情：“嗯。”

谢沉转过头：“别瞎同情，改天你又被欺负，别找来哭。”

“知，又不傻。”宋皎拉住的手，“没有你和一起，不敢一个人去若木台，那边有点阴森。”

何止谢沉的心，谢沉整个人都膨胀起来。

感觉自己充满力量。

保护宋皎的力量！

*

很快的，就七月初七。

这天，学堂大部分同学强烈要求放假。

“柳老师，们都时候成家立业，七夕节诶，给们放假吧，们也好去找成家的机会嘛。”

柳先生哭笑不得：“什么就成家？你们急什么？”

于少年们又：“们不急，可柳师兄急啊，老师您去帮柳师兄物『色』一下心上人，们今天就勉强不读书。”

大部分同学要求放假，只有温知一个人要求照常上课，最后柳先生还给们放假，下次月假在把课给补来。

少年们欢天喜地，有心上人的，拿着礼物就去找心上人，没有心上人的，去洗头洗澡，换一身极鲜亮的新衣裳，在街上四处游『荡』。

牧英，和的三个好朋友，也一同奔赴前线。

牧英打扮整齐，的三个好朋友，手捧鲜花和蜡烛，跟在的身后。

鲜花和蜡烛宋皎的主意。

只大天的，蜡烛好像一点都不亮。

东市，牧英很快就看自己喜欢的那个卖花的姑娘，过头，从朋友们手里接过鲜花——此时蜡烛已经被风吹灭。

朋友们给整理一下头发和衣裳，还在的鬓角别上一朵小花。

“可以，很好看。”

牧英飞一般跑上前，迎着自己喜欢的小姑娘，三个朋友悄悄跟过去，躲在一个卖馄饨的小摊上查看。

宋皎咬手指：“哇，这就早恋吗？”

温知时不时抬头，往前面看一眼：“无聊，浪费一天的课。”

谢沉：“卯卯，送花真的可以吗？这个人就卖花的，她会不会把鹦哥送她的花卖掉？”

谢沉音刚落，牧英就哭着跑来：“哇！”

小姑娘在后面追：“诶，五钱进价怎么样？再贵就卖不出去。”

三个朋友们笑又不敢笑。

牧英抹着眼泪，把鲜花全部塞进宋皎怀里：“卯卯，送给你。”

谢沉表情凝固，笑容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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