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自己最亲的人,明澜也不愿轻易被其看到自己身上那道伤,何况是面对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陆浅歌澹然丢个白眼出去,接着晃晃手中利刃,默然直视明澜,向痰盂一甩头。
那意思就是告诉他,快坐到上去去,别再磨小爷的性儿。
明澜微微低眸,将眼中无数怨怼的情绪掩藏起来。
观这美男子运用刀刃的力道便可知他身手不错,自己那三拳两脚绝非他的对手。
为了自己的宝贝坛儿,明澜此时只有忍气吞声。
慢慢蹲身,刚沾到痰盂的铜沿,明澜就被金属特有的坚冷冰到娇嫩的皮儿。
登时,他的脸色沉得难看,不适感令他难以自持的张嘴喊了声
“啊!”
奶奶的,本督好歹也是朝廷二品大员啊,怎会沦落到如市井之徒那般粗俗,竟用痰盂来充当恭桶啦!
这刻的明澜无比怀念府中独属于他的茅厕。
那是一间装饰靡华丽的房子。
内有檀木打制的香几木案,上设招财三足蟾紫金炉,那张开的蟾嘴里,常年四季都氤氲着和罗香的青烟。
旁边斗大的螺钿漆盒里放满干枣,供他在登坑时塞堵鼻孔,隔住周遭味道不雅的空气。
接着,他便是坐在以五光十里绸包边的恭凳上。
恭凳下的橡木恭桶口大肚宽,表层刷红釉镶翡翠,桶里面浸泡沉香水。
冬天,再将恭凳上的十里绸包边改换为狐皮。人坐在上面如厕,柔软舒适,皮肤也不感寒凉。
完事后,下人还会端来盛放澡豆水的羊脂白玉盆为他洁身。
而今,受迫坐在痰盂上方
便的待遇,对生活向来靡丽好摆谱的明澜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折辱!
为明澜解开全部穴道后,陆浅歌便一眼不眨的保持着警惕。
方才听得明澜又扯脖子乱嚷,就以为他是在耍花招。
“嗖”的,眨眼间匕首已追到明澜的颈窝处。
明澜心惊胆战,吓得身下一阵动静,那种种五谷轮回之物,便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进了痰盂中。
“嗬……”
陆浅歌被刺鼻的味道呛得眉头紧拢后退几步。
明澜身形僵直,好像在痰盂上定了身,容色铁青,显然感觉既羞耻又尴尬。
少时,他板起脸道
“我、我好了……”
“哦?”
陆浅歌冷了眸色盯向明澜,陡然急走来,一手伸出将他从痰盂上提起来。
“我……”
明澜五官抽搐,扯脖刚待扬声,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明澜打了个惊嗝,将说话声放低道
“我、我还未洁身。”
“明公公,您都这幅德行了,就别那多讲究了!”
陆浅歌嬉笑说完,抬脚踹在明澜屁股上。
尾骨没命的疼令他险些背过气去,膝盖一软,整个人就跪在了地上。
此刻的明澜,那张白到失血的尖脸挂上极度错愕的表情,嘴唇颤巍巍的涂不出半个字来。
他尚未洁身就挨了陆浅歌一脚,且是隔着袍子踢过来,位置不偏不倚……
想来,这身新裁的锦袍,业已沾污了……
明澜饱受摧残的心发出一万声呐喊,精神几近崩溃。
强忍感官的各种不适,他眸色涣然的看向陆浅歌,颤声祈求
“英雄,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了。如今,你可把我的坛儿,还我了吧?”
“真想要?”
陆浅歌忽而眉色一沉,紫眸之中光影曳动,一抹笑弧荡然唇畔,缥缈着意味不明的寒意。
他在明澜眼前揭开了瓷坛的盖子,出其不意的将坛口朝下。
明澜呆怔的张大了口却无法发声,双目瞪至极限,四肢抽搐间直视着,那坛里的东西一头扎进了痰盂。
陆浅歌再次举鞭,对准明澜的抖动不止的脊背猛抽了一下。
“哦”
明澜猝不及防的喊叫出声,扭曲变形的脸上神情恍是痛苦,又似乎乐在其中。
“行啊,想要那东西,自己伸手去捞出来”
陆浅歌眸光凛冽,冷声吩咐一句,对准明澜的脚心狠挥起皮鞭。
“啊!哦!不要”
明澜身受虐待,却像是只疯狂旋转的陀螺,越被抽打越为亢奋。
一壁嚎叫一壁摇头,整张脸酡红汗湿,容色狞然而怪异。
屋外,一名缇骑忍无可忍,拔腿就向前院跑。
另一个撵上他,问道
“干嘛啊这是?今夜你我备勤,你剩我一个,准备到哪去?”
那个呼吸急促,红脸粗声道
“不行了,老子受不住了,要找地方泄泄火!”
“嘿!你……”
另一个话说到半路,眼睁睁看着同伙五脊六兽的跑远了。
闷闷回到廊下,那股抑扬顿挫的声音不断涌进他的耳中,刺激着他本就不甚安分的心。
缇骑双手堵住耳朵,没用!
来回踱了几步,他向房门口看了一眼后,跟着抬脚跑了……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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