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辽点了点头，答道：

“除了让化神期修士直接渡你修为之外，不会有比通过通天境试炼更快方法了。”

穆晴果断道：

“那就走通天境。”

摘星：“……”

这人就是个疯子。

穆晴对元辽说道，

“龙主，我从此地到通天台要五年，登上通天台，进境化神，再稳定修为，不知究竟要多少年。”

“可否让我写信联系一外面？他们此时一定以为我了，说不定已经在设牌位悼念我了。”

万一设了牌位。

以她回去了，大家就不会喊“穆仙子回了，太好了”，是“快跑啊，穆仙子起尸了”这样一个恐怖故事。

元辽拒绝道：

“抱歉，云灵秘境有规矩，不可与外界联络，不可对外界透『露』任何消息。”

这就是为何万年以，修界闻云灵秘境名字，却从不见其具体记载原因。

元辽说道：

“穆仙子若是忧心外面，便早些进境化神，回归修界。”

穆晴也能答应：

“好吧，便按照云灵秘境规矩。”

希望千师叔算出她没，千万不要叫人给她设了牌位，做了衣冠冢。

穆晴不愿再耽误时间，转过头去，一步一步，攀上了白玉石阶。

※

东海，一处小秘境。

黑发白衣清冷剑修盘膝于洞天石台上，闭目入定，引周遭灵气入体，循经脉凝练。他面前立着一把翡『色』长剑，剑上灵气与他共鸣，协助他之修。

此人是殊识舟，秦淮大徒弟，山海仙阁问剑峰一任峰主。他面前那剑名为碧落，在他眼中是比命要珍贵之。

殊识舟早已是元婴期，前不久有所感悟，便入这秘境闭关，开始冲击化神期境界。

是化神境界难入，天赋、机缘、灵气缺一不可，哪怕一切早已齐备，进境也要花上近百年时间。

殊识舟忽然睁开了眼睛，望向洞天入口。

一名身着蓝衣弟子拨开水帘走了进。

殊识舟认得那身蓝衣，那是山海仙阁主峰弟子服，穆晴以前老喊他们小浪花。

蓝衣弟子手上提着个篮子。

殊识舟道：“小师叔让你？”

山海仙阁内是有这样习惯——

自家弟子进境闭关时间很长话，会定期派人去探望况，送一些丹『药』灵草之类辅助修炼之。

那蓝衣弟子答道：

“是，阁主叫我给殊师兄送些东西。”

殊识舟说道：

“放在那里便可。”

那蓝衣弟子朝他走近些许，依言将篮子放。，他一手抓住了篮子上盖着布。

殊识舟瞧见了那蓝衣弟子手。

修长白皙手指上，有着淡金『色』异文。

殊识舟辨认出了：

“巫族？”

殊识舟起身，拔出了『插』在石台上碧落剑，指向那蓝衣弟子。

他声音冷厉：

“你做什么？”

殊识舟一心求剑，很少关心外界之事。

但这不代表他是个聋子，从没听过巫族和正道之间有着什么样矛盾。

那蓝衣弟子被戳破了身份也不急，他对冷着脸殊识舟『露』出一个笑容，缓缓道：

“依我们长老之命，为仙长送一份礼。”

※

云灵秘境天气和煦。

穆晴走在通天境上，不过一时间，她已经到达了云雾之中。前路是白蒙蒙一片，路也不见了踪迹。

摘星飞到了处，回到穆晴身边，对她说：

“再这么走去，明天早上就能到顶了。”

“那什么龙主说试炼，怎么没出现呢？”

摘星疑『惑』道，

“会不会不了？”

他飘在穆晴前方，盘腿坐着，两手枕在脑，一副悠闲惬姿态。

飘着飘着，剑灵就觉得安静地有些过分了：

“穆晴，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回过头去，发现穆晴正站在一块玉石阶上，低头望着脚。

“你怎么停了？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摘星问道，

“穆晴？穆晴？”

摘星落了地，小跑两步走白玉石梯，到了穆晴面前。他才发现，穆晴不是在看脚，是闭上眼睛，脑袋垂去了。

……

“那什么龙主说试炼，怎么没出现呢？会不会不了？”

穆晴正想要回答摘星话。

没得及开口，她就一脚踏空。

眼前风景瞬变，不再是云灵秘境上方雾气缥缈云海，是一处阴暗石头密室。

朝上方望去，密室顶端带着一个八边形缺口，有明亮光线从那里漏，照亮方一块形状古怪奇石。

那石头材质很奇异。

通体漆黑，但黑中透着晶莹剔透感，犹存天地，被光线照亮地方，似乎有着恒星银河。

穆晴看了半晌，道：

“和摘星好像。”

……好像就是同一种材质？

穆晴走向那石头。

忽然间，散发着金『色』光芒奇异符文从地上升起，一串一串，细细密密织成了帘子，将石头包裹在其中。

过半晌，朝向着穆晴方向，异文朝两边拉开，显现出一个容一人通过圆拱形入口。那入口上，异文交叠成三个字——

天机石。

这应该就是那块大石头名字了。

穆晴瞧了瞧周围，确定没有路之，迈步走进了那圆拱形入口之中。

眼前风景变。

穆晴似乎是进了石头内部。

她脚、头顶、周身，皆是一片浩瀚星宇。

穆晴面前悬浮着三张牌子。

牌子上写着字，分是——

昨，今，明。

穆晴嘀咕道：“这就是所谓试炼吗？”

她抬起手，触碰上了最中间，写着“今”木牌。

一瞬，那木牌大放光芒，将她吞入其中。

……

不一会儿，穆晴眼前光芒退却，有了画面。

这次不是石室，也不是云雾星河。

是一个她熟记于记忆之中，却已经很久没去过地方——

山海仙阁主峰大殿。

秦淮、丰天澜都在，有带着斗笠秦无相，北海妖皇厉无月，以及杵在一边闷头不说话江连。

“竟是如此。”

厉无月说道，

“原我儿失散之，竟是被秦宗师救，带回仙阁收养。”

厉无月道：

“先前是我误会了，望秦宗师海涵。”

“此事怪不得妖皇。”

秦淮疏朗眉目间带着极淡笑，他望向瑟缩在一边江连。

秦淮目光并不可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柔和。

但江连触到那眼神，就出了一身冷。

秦淮笑道：“不过是小辈淘气。”

厉无月说道：

“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他！”

“不碍事。”

秦淮看向秦无相，道，

“无相，你今随你父皇离开，回北海去吧。”

秦无相带着斗笠，神态看不清晰，话语间却是有些急：“师父，我……”

“你是妖族，正道修之法不适合你，我总在忙着自己事，也不是个称职师父。”

秦淮说道，

“回到北海去，你以路才能走得长远。且，这世间有人如此珍视你，为师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秦无相沉默了半晌，才说道：

“是，师父。”

他膝盖一弯，摘斗笠放在一旁，朝秦淮磕了三个头。随，他起身将斗笠重新戴好，一步三回头地随着厉无月和江连离开。

秦淮目送着那三人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大殿里就剩了秦淮和丰天澜。

丰天澜召天霜剑。

长剑出鞘，一瞬之间，寒气四溢。

剑锋指在了秦淮喉咙上。

丰天澜道：“这个徒弟问题解决了，谈一谈你另外几个徒弟吧，尤其是最小那个。”

秦淮面临天霜剑剑锋，面不改『色』。

也不知是他有把握丰天澜这一剑不会刺，是对自己实力有信心，认为丰天澜这一剑根刺不穿他防御。

“怎么谈？”

秦淮问道，

“谈你在山海秘境之外守了三，等我出面保她？谈你明知我会放走她，却是亲自应对妖皇，由我去追她？”

丰天澜脸『色』微变。

“一个满腹心事不说，另一个明知有诡却不问。”

秦淮以指尖拨开天霜剑剑锋，道，

“都是什么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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