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骆城云吻上他的睫毛,“我已经认了你无数次,不会认错的。”
怎么可能认不到呢?
那是他的珩珩啊。
经此一事,薛珩对薛家彻底死心,骆城云打发薛夫人去找真正的薛珩,难得过了段安生的日子,薛家的状况却不怎么好。
薛家对骆城云做的事被仇家爆了出来,引起轩然大波,原先外界只知道乌神医妙手回春,却不知道骆城云竟是薛家的赘婿,还忍受了薛家三年的折辱,在薛家,连一个下人都瞧不起他。
这谁能忍?
骆城云现在的身份多金贵啊,易德昌的拜把子兄弟,再加上他过硬的医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骆城云,谁知道他背地里究竟有多少股势力为他撑腰。
薛家曾经那么对待骆城云,如今也到了孽力回馈的时候了。
先是商业上处处碰壁,原本定好的合作案对方宁愿支付违约金也不肯再同薛家合作,更不用说还在洽谈的业务了,一时间薛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避之不及,生怕和薛家沾上半点联系得罪了骆城云。
薛家生意急转直下,资金链断却,交不出工程款,项目停工,连员工的工资都拖欠了好几个月,薛氏的状况岌岌可危。
偏偏薛家主自从病好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商业上的事全权委托薛夫人,自己倒是过得潇洒出门旅游度假,徒留薛夫人一人面对种种棘手状况。
唯一能救他们的骆城云又被得罪狠了,他明确指出要薛珩回来才有回旋的余地,可找了这么久,关于薛珩一点消息都无,急火攻心之下,薛夫人病倒了,她再也忍不住,又一次跑来找骆城云。
这次她学聪明了没去中医馆自讨没趣,而是派人找到了骆城云的住处,直接来家里堵人。
给她开门的是薛珩,薛夫人看见薛珩的第一眼兴奋不已,神情唤道:“珩儿!”
薛珩冷淡地抽回手,退后一步说道:“您认错了,我是乌珩。”
“是你。”薛夫人兴致顿时退散,再看向薛珩时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开始拿话酸他,“哎呦,不得了了,现在当个替身都能住家里来,这我可得好好和乌垄说道说道,等珩儿回来看见你该怎么想?”
薛珩默不作声听着她的奚落。
薛夫人见他没反应,以为薛珩心虚,说得越发起劲:“像你这样的人,给我们珩儿提鞋都不配,赝品终究是赝品,廉价得很,没了你,他照样能找其他人取代,然而只有我们珩儿,在他心里才是独一无二的。”
薛珩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隐隐中还觉得有几分可悲,他从前究竟是有多傻?竟被这么个女人蒙骗了这么多年。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如此讽刺骆城云的?
薛夫人的冷嘲热讽并未彻底扎薛珩的心,毕竟他“替身”的身份也是骆城云为了他不受薛家骚扰而牵扯出的,拙劣至极的借口,薛夫人却对此深信不疑。
她对他,到底是有多陌生?
他们明明距离如此近了,薛夫人却认不出来他到底是谁,一心只想让他这个“替身”知难而退。
骆城云回来时,薛珩已经被薛夫人数落了半小时,见骆城云一来,薛夫人故意同他告状:“乌垄,你这个替身也太不懂规矩了,我不过说他两句,他倒好,开始摆谱顶撞我,还说什么要取代珩儿,要是珩儿回来了知道这些,你说他该怎么想?”
这状告得,骆城云险些没崩住笑出声,他暗地掐了自己一把,严肃道:“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反了你了,现在是要为了个替身这么和我说话吗?”薛夫人被他落了面子,又打算搬出薛珩来威胁他,“你这么对我,要是珩儿知道了,该怎么想!”
“既然知道薛珩这么重要,那你们为什么把他弄丢了呢?”骆城云对她的耐心消失殆尽,冷冷回问了句。
薛夫人微愣,为自己找着借口:“是他自己要走的……”
骆城云没工夫听她说些有的没的,直白问道:“看样子你们还没把人找回来,说吧,今天又有什么事?”
“珩儿我们会找的,不过念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可一定得出手相救啊。”薛夫人哭丧着脸,让骆城云救她。
骆城云心下露出了然神情。
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薛夫人能抛下面子主动找他,总归是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在了解完事情经过后,骆城云看了眼薛夫人的病症,还好,并不严重,他收回手,冷淡说道:“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救的。”
“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你岳母!”薛夫人被他噎了一下,险些没喘上气。
骆城云不接受她的拿乔,脸上带笑:“想要我救你,也可以。”
以为有了希望的薛夫人连忙顺着竿子往上爬:“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绝情。”
谁知骆城云下一秒翻脸不认人,和她撇清关系:“不过得先排队。”
排队?
现在想请骆城云出手的人都排到了十年后,别说十年,她连十个月都等不了,这是明摆着让她去死,薛夫人气急:“你真这么狠心?不顾薛家对你的恩惠?好歹,薛家养了你三年。”
“三年的情谊,我不早还清了吗?薛家主的病,我治的。面对你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我也不追究,现在,你薛家还剩什么恩惠值得我出手?”骆城云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说。
薛夫人的思维似乎一直没能转变过来,薛家对他而言不再是高攀不起的存在,现在,是薛家需要他,是她在求骆城云出手。
“若是看在珩儿的份上呢?”薛夫人知道骆城云对薛珩的情谊不一般,再次搬出了薛珩的名字。
骆城云看了眼一旁的薛珩,冷淡说道:“要是他在这儿,能亲口替你说上一句话,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你故意的!”明知她找不到薛珩,现在又用这虚无缥缈的条件来吊着她,薛夫人的视线对上了神色复杂的薛珩,又开始出口刁难,“你很得意是吧?我死了,即便珩儿回来了也不可能再接纳他,到时候还不是轮到你这个替身上位?”
薛珩不再看她:“随便你怎么想。”
骆城云将人送走:“既然找不回薛珩,那么请回吧。”
薛夫人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不敢纠缠太过,蠕动着双唇咽下不甘离开了。
屋内总算恢复宁静。
骆城云在薛珩开口前便问道:“你是不是还想救她?”
被戳中心事的薛珩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他也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明知薛夫人对他不好,可当对方真正出事时,他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骆城云早料到薛珩的想法,并不在意,反倒出声宽慰他:“我说了,只要你肯开口为她说一句话,我便会救。”
薛珩眨了下眼,眼中有几分无助,开口说道:“谢谢。”
“你是在同我客气吗?”骆城云笑了,随后压低声音告诉他,“嘴上说的感谢没什么用,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薛珩红了脸,手足无措。
念着薛珩的关系,骆城云不会眼睁睁看着薛夫人走向死亡,可若是薛夫人自己想送死,他拦也拦不住。
隔日,薛夫人再度来到他家,此时她身边还多了个陌生的少年,面容清俊,身形纤瘦,从远处看背影和薛珩有几分相似。
见她即将按上门铃,骆城云心下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连忙开口唤住了她,快步走上前,看也不看她身旁的少年一眼,径直问道:“昨天说得还不明白吗?”
薛夫人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消息?”骆城云内心并无波澜。
薛夫人将自己身旁之人往骆城云面前一推:“他才是真正的薛珩。”
“你说什么?”
薛夫人解释道:“事已至此,我就不瞒你了,我身边这个才是薛家的血脉,也是真正和你有婚约的人,从前的那个薛珩不知好歹,现在我赔一个全新的给你,这总足够了吧?”
她看向骆城云的神色十分明显,摆明着告诉他这么做有多赚。
骆城云听了脸色越发难看,草草扫视了一眼薛夫人口中所说的真正的薛珩,丝毫提不起兴致:“你认真的?”
“现在薛珩回来了,你总该出手了吧?”薛夫人却只关心自己的命。
从薛夫人口中,骆城云听了一段陈年秘史,当年薛珩在医院出生时和人抱错了,这个消息薛家也是最近才得知,为了找回真正的薛珩,他们花费了大量的工夫,终于在一户渔民的家中,带回了真正的薛珩。
“薛珩,回来了?”屋门被缓缓打开,站在门后的薛珩听完了这场闹剧,整个人显得迷茫而无助,他的视线透过薛夫人和那冒牌货的中央,直直落在骆城云身上,似乎向他求证。
“薛珩”回来了,那他是什么?
偏偏薛夫人还火上浇油,继续说道:“你除了仗着和珩儿有一样的脸,还有什么?现在真正和乌垄有婚约的人出现了,你这张脸已毫无用处,恐怕你的替身之路也就此到头了。”
骆城云察觉到薛珩状态不对,走到他身边牵着他的手,薛珩似乎一时间不能消化对方话中的含义:“你的意思是,在薛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薛珩,并不是薛家的骨肉?”
“自然。”薛夫人承认。
“谁告诉你,换了一个人就可以的?”为了不让薛珩多想,骆城云出声制止这场闹剧,“带上你的人,离开这里。”
“你说过只要是薛珩站在你面前,就肯出手,现在真正的薛珩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走投无路的薛夫人死死抓着他言语的漏洞,不肯轻言罢休,“这个替身有什么,他有的不过就是张和珩儿一模一样的脸!”
骆城云轻笑:“我在意的就是他这张脸。”
“真没想到,你这个替身还挺有手段的。”见此计不成,薛夫人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薛珩身上。
骆城云主动揽下一切:“谁告诉你他只是替身的?”
“你什么意思?”
当着薛夫人的面,骆城云吻了心神不宁的薛珩,宣誓主权道:“替身上位了。”
原先薛珩思绪很乱,可当那个吻来临之时,他又觉得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薛珩下意识闭上眼,感受唇上的柔软和身边人的嗓音,不由得勾起抹笑容,再不顾薛夫人的目光,主动抓上了骆城云的衣服。
薛夫人被他两次三番驳了面子,便也忍不住,指着他们破口大骂道:“好你们一对狗男男!”
薛珩刚要出声,被骆城云制止了,咬上他的唇,专注道:“不管她。”
薛夫人什么时候走的他们已不再关心,只知道再度睁眼时,周边景色已变得昏暗。
进屋后,薛珩问起他:“如果我不是薛珩,那我是谁?”
他终究是被薛夫人影响,二十多年来,他一直被灌输的就是薛家小少爷的身份,他的逃脱、他的不甘,都是为了挣脱名为薛家的牢笼,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其实他不是薛珩,那么他所做的一切,瞬间失去了意义。
“你就是你。”骆城云注视着他,未有一丝动摇,“无论你是谁,都是我的珩珩。”
薛珩也罢,乌珩也罢,始终,都是他要找寻的那个人。
“好。”薛珩突然笑了起来,一句简短的回答让他近日来忐忑不已的心就此安定,仿佛他的担忧在此刻都成了笑话。
是不是薛珩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他始终是他。
薛夫人被骆城云拒绝后,深知骆城云这条路走不通,为此她不得不花费大价钱从别人那儿请来了另一位名医,据说对方能和骆城云齐名。薛夫人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见了人一面,对方虽是名医,可对待她的态度恭恭敬敬,当即把薛夫人捧得不知东南西北,立马就认定了对方的名医身份。
“名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薛夫人急切道。
名医反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摸了几下,捋了捋胡子说道:“夫人放心,在下定当尽力。”
名医姓赖,人送外号赖神医,可本质上就是个江湖骗子,学了点鸡毛蒜皮的本领,就出来坑蒙拐骗,结果骗局被揭穿,因为欠了一大笔钱还不上,才被对方介绍给薛夫人,为的就是从薛夫人这儿骗到足够的财产去还清他的欠款。
薛夫人对他而言,不仅是肥羊,还是现今唯一能挽救他性命的人,两人互相将对方当做救赎,导致医患关系一度融洽,还险些生出点除医患关系以外的事儿。
这么一来,薛夫人对赖神医更是言听计从,几乎到了深信不疑的地步。
在赖神医的胡乱诊治下,薛夫人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日渐严重起来。
躺在病床上的薛夫人捂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她询问赖神医:“神医,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赖神医不得不找着借口:“夫人如今是处在康复期的最后一阶段,只有病症越发严重,熬过临界点,接下来便会药到病除、彻底根治了。”
“那就好、那就好。”薛夫人松了口气,“待神医治好我的病后,一定要让该死的乌垄看看,让他知道知道我们薛家的厉害。”
“那是自然。”赖神医赔笑道。
转眼间,赖神医和当初介绍他的人搭上线:“现在怎么办?再这么下去,那女人就要死在我手里了。”
他只想骗钱,可从未想过害命啊。
介绍人嫌弃道:“我花那么大力气给你牵上的肥羊,你要临阵脱逃不成?”
赖神医哭丧着脸:“我也不想啊,可万一人真出了什么事,我担不起啊。”
“既然如此,你就趁她还活着,先下手为强。”介绍人威胁着,“别忘了,你儿子可还在我手里。”
“知道了,我会照做的,你别动我儿子。”赖神医有个三岁的儿子,老来得子令他对自己唯一的子嗣极为看重,要不是对方挟持了他的儿子做威胁,赖神医说不定真和薛夫人勾搭到一块儿乐不思蜀去了。
哪还会想着要骗钱还债?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赖神医只能硬着头皮从薛夫人手里哄骗出一笔财富,说是要替她做法,驱逐周边邪祟。
薛夫人现在对赖神医已经到了盲从的地步,他一说,为了活命,薛夫人当即拿出了自己手上能动用的所有资产,安心等待着赖神医带回来的好消息。
等她恢复了,一定要找骆城云算账!
可谁知三日后,始终不见赖神医归来,薛夫人这才慌了神,连忙派人去寻找,打探到的消息是赖神医早在拿到钱的那日,便乘飞机离开了。
留给她的只有一封信。
信中坦白了自己并非神医身份,这么些天,耽误了她的治疗,可他也是为人所逼,也有自己的难处,相信薛夫人会理解自己的。
现在他走了,希望薛夫人不要再轻信什么神医之类的名称,外面的神医大多和他一样,都是江湖骗子,反倒是她的女婿乌垄是个有真本事的神医,劝薛夫人放下过往成见,去求乌垄出手。
薛夫人看见那封信,急火攻心,她的身体本就拖了这么些天,身体素质大不如前,结果又遭遇了赖神医的骗局,卷走了她手中所有的钱,偏偏在信末还提到了她此生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以为她不想吗?
为了请骆城云出手,薛夫人主动送上前去被人反复羞辱,这份仇,她已下定决心要报,她将所有的宝都押在了赖神医身上,结果最后赖神医亲口戳破了她这份希望。
薛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活生生被气死了。
薛夫人一死,薛家大乱,在外逍遥的薛家主不得不被召回来处理薛家的事。
他和薛夫人曾有过如胶似漆的一段时光,可随着薛夫人人老色衰,薛家主逐渐将目光放在了更为年轻的漂亮女孩身上,这段日子,嘴上说着是去外地旅游,实则是和他年轻漂亮的小女友约会去了。
薛夫人的过世带给薛家主的感伤不过半日,半日后,他便欣喜于薛夫人的主动让位,如此这般,他就能将一直闹腾不停的小女友扶正。
趁着他身体还行的时候,再让小女友给自己生个儿子,这样薛家也就有后了。
薛家主想得十分美好,和小女友的感情也如同坐火箭般急速上升,在处理薛夫人的后事上全程交由手下去办。
二十多年的夫妻,最后抵不过新欢两年的情谊。
不知薛夫人泉下有知,是否会后悔曾经付出的青春。
薛夫人的葬礼那日来参加的人不多,业界的人都知道薛夫人是为何而死,被一个江湖骗子给骗了活生生给气死,这种死法蠢到不能再蠢。
“明明自己女婿就是世间最厉害的神医,怎么还会上当受骗呢?”
“你还不知道啊?薛夫人生前看不起这个女婿,公然折辱过人家呢,这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下遭报应了吧。”
“要我说,她也是活该,尸骨未凉,丈夫就在准备婚事,这明摆着不将她放在眼里啊。”
“若是她能在活着的时候对乌神医好点,哪能沦落至此啊?”
……
葬礼的人说些什么,薛夫人已不再听得见。
等人彻底散去,薛珩来到在她墓前,放了束白花。
那天下着蒙蒙细雨,骆城云撑着伞站在他身边,薛珩送了花之后一字未言,牵着骆城云的手转身离去。
他与薛夫人二十多年的母子之情,终究是断了个干净。
说来讽刺,薛家主的婚礼定在了薛夫人葬礼后的第三日,连头七都还没过,薛家主就急着迎娶新人,据说是小女友怀孕了,闹得厉害,借此逼婚,薛家主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从。
婚礼前,薛家主曾给骆城云送过请帖,那个曾经躺在床上被薛夫人亲手照料的人,如今转眼就要迎娶新人,薛家主在骆城云面前气势莫名矮了一截,他望向远方:“要是有空的话,就和珩儿一块来吧。”
薛夫人认不出,可他作为薛珩的亲生父亲,怎么会认不出薛珩到底是谁?
小时候他亲手抱着薛珩长大,现在薛珩有了更好的归宿,不愿意回薛家,他也强迫不了什么,更重要的是,他比薛夫人识时务。
知道无法从骆城云手里将人抢回来。
骆城云高看了他一眼,还以为是个被小女友迷得昏头转向的老头,没想到还有几分能耐,他收下了请柬:“我回去问问他。”
“好。”亲手送完了请柬,薛家主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般,松了口气。
当晚,请柬被放在他们桌上,大红色的封皮显得极为瞩目,薛珩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信封,他问骆城云:“给谁的?”
骆城云答:“给你的。”
“给我的?”薛珩皱了皱眉,有些困惑,心中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伸手将请柬打开,上面新人的名字狠狠刺痛了他的眼。
还没等骆城云开口问他去不去,只见薛珩冷着脸,撕碎了那份请柬。
一下一下,似是将多年来的不满都发泄到这张纸上。
薛珩即便是撕请柬,也将废纸完好地收集起来丢进了垃圾堆里。
骆城云看了他一眼:“撕得开心吗?”
“还行。”
“那就好。”
薛珩眼眶微微泛红,情绪有些绷不住,终是在骆城云再度看向他的时候爆发了:“我想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无情?无论是谁,我母亲也好,薛夫人也罢,上一秒还深爱着的人,下一秒就能毫无顾忌地将人丢弃。”
“就因为她们死了吗?人一死,就不配在他心中占据任何分量吗?”
骆城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默默拍了拍他的背,薛珩问他:“你也会这样吗?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马上忘了我?”
“怎么可能。”骆城云当即否认,“这世上,就没有比我更专情的人。”
沉寂已久的系统001终于忍不住了:[你可要点脸吧。]
薛家主的婚礼对薛珩造成了不小的触动,骆城云当即又请了两天假在家陪他,薛珩并未出席婚礼现场,只是从各处的新闻报道见证到了婚礼的轰动场面。
网上吹捧这是一场世纪婚礼,薛珩嗤之以鼻。
半年后,薛家遭遇变故,原因就出来薛家主的小女友身上,哦不,小女友被扶正了,如今已成薛家的第三代女主人。
谁能想到,和薛家主如胶似漆的小女友其实是对家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窃取薛家的商业机密。做戏做全套,恋爱、怀孕、结婚一条龙,薛家主知道自己这个年纪,小女友有一半目的是为了他的钱,可他不在乎,在小女友年轻貌美的糖衣炮弹之下,再加上如今对方肚子里还坏了他的孩子,薛家主逐渐放松了警惕,让小女友有机会接触的商业机密。
结果,导致了薛家的灭亡。
薛家迅速垮台,小女友也离他而去,临走前还告诉了薛家主一个噩耗,那就是她肚子里的还是不是他的,是他的对家。
小女友面露鄙夷:“你都这么老了,不会真以为还能让我怀上孕吧?”
薛家主被气得不轻,当晚进了医院,原先好不容易治好的病再度复发,引发了中风,整个人瘫痪在床,已无力处理公司的事。
薛家很快被其他人迅速瓜分,原先庞大的家族就此陨落,薛家最后的产业,落在了骆城云手中。
说来好笑,就是这个曾经薛家所有人都瞧不起的赘婿,最后拿到了薛家仅剩的全部财产。
薛家如今价值大不如前,是别人求着骆城云接手,骆城云才顾忌着当年的情分低价收了薛家的股份,不为别的,只为了他家那位。
他最后将薛家仅剩的东西交到了薛珩手中:“怎么处置随你高兴。”
薛珩看了眼他,拿到手里的东西并不开心,只觉讽刺,喃喃道:“他们都不在了。”
“你还有我。”骆城云说。
薛珩笑道:“是啊,我还有你。”
经过这些年,薛珩成长不少,从曾经被关在玻璃房的小少爷变为了如今能抵抗风霜的薛珩,薛家的产业到了他手中,也算完成了一次轮回。
小少爷长大后离开了幻想世界,将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需要帮忙吗?”骆城云问。
“不用。”
薛珩此刻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他知道他可以做到。
多年之后,关于乌神医的事迹流传大江南北,而薛家已然晋升全国首富,背后的掌权人薛珩成为了乌神医最大的拥护者。
无论他到哪儿,都有薛家投资的产业。
骆城云倒是享受了一把被商界大佬眷顾的感觉。
现在的薛珩比他忙多了,但两人私下的相处,又似乎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对于薛珩而言,他到底是不是薛家的骨肉,已经不再重要。
如今他已掌控了整个薛家。
[任务完成,积分清算中,此次任务共获得30000积分,当前总积分:75000。]
[新世界投放中。]
[当前世界:弃养小猫咪。]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当初,你从未救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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