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英被问得一愣,等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脸上跟火烧似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

这不是在求婚吧？

梁笑微微侧过脸，只当没听懂这话的深层含义,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个人身上了。

“我,我有时候可能要回老家……”梁飞英结巴了半天,最后冒出这么一句。

梁笑在一旁听得扼腕：这时候装傻？

邓学军嘴角的笑意便淡了淡,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此时此刻,他心跳如擂鼓,也懊恼自己太过莽撞，怕自己在梁飞英眼里成了不知轻重的痞子。

梁飞英看他脸色忽然一冷，心头也跟着一揪，她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觉得太过突然了,这说得不明不白的，她也不好去点这个头啊……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梁笑，心里更有几分茫然，她曾经打定了注意,这辈子就守着女儿过活，现在要是答应了邓学军,不就违背了初心吗？

这时,窗外绽放出烟花，安静的小巷里传来孩子的嬉闹声。

“笑笑，想放烟花吗？”晚上吃年夜饭以前，邓学军出去买了一挂鞭炮，还有不少烟花。

梁笑早过了喜欢放烟花的年纪了,不过瞅了瞅一脸别扭的两人，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抓起梁飞英的手，“妈妈一起去放烟花吧！”

梁飞英一愣，看了一眼邓学军，四目交接空气中似有火花一窜而过，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同时移开了视线。

“走，放烟花！”

邓学军牵起梁笑的手，梁笑则拽着梁飞英的衣袖，三人一起出了门。

打开门，外面别提有多热闹了，不远处放着鞭炮，孩子们穿着各色棉袄，在雪地里嬉戏，手里的烟花迸射出七彩的星火。

梁飞英被这气氛感染，嘴角扬起笑容。

邓学军蹲在地上，点燃了一根烟花，刺耳的破空声直入云霄，夜空似成了一块巨大的琉璃宝石，被折射出无数绚丽的色彩。

梁笑手里拿着仙女棒，学那些小朋友高兴的样子手舞足蹈，还拉着梁飞英小声说：“我明年能和邓叔叔一起放烟花吗？”

梁飞英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很喜欢邓叔叔吗？”

梁笑用力点头，“邓叔叔对我好，我当然喜欢他啊！之前有同学嘲笑我怎么没有爸爸，我就说我有邓叔叔，邓叔叔还是个警察，他们就都不敢嘲笑我了！”

她扬着小脑袋，故作不解地问梁飞英：“难道你不喜欢邓叔叔吗？”

恰巧这时，邓学军看了过来，梁飞英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好在周围的太过喧闹，邓学军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柔和地冲她笑了笑。

回想女儿的话，梁飞英心头火热，忍不住走过去，说了一句，“能不能每年一起过春节不好说，不过要是回老家过年，咱们倒是可以搭个伙，反正也顺路。”

听到这话，邓学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连忙说道：“那我到时候一定要带你去川省看看！”

“东南省其实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梁飞英笑着说。

邓学军心潮澎湃，虽然梁飞英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含含糊糊带过去。

他看梁飞英冷得一直在搓手吹气，便鼓起勇气抓住她的手，冰凉柔软的触感，像是没长骨头似的，渐渐的在他的掌心里有了温度。

“英子，咱们不是少年少女的年纪了，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我真的很中意你，我喜欢你的善良，你的坚强，还有你的聪慧，我想往后余生都能和你在一起！”

邓学军不会说那些酸掉牙的情话，他这个人实实在在，只想把自己的感受说给她听，“刚才在屋子里，我那句话是一时兴起，可也是我真情实感的流露，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盘踞很久了，之所以一直没开口，也是怕吓到你，毕竟咱们认识这么久，但真正相处的时候却不长，你愿意跟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看看吗？”

梁飞英怔怔地看着他。

邓学军虽然已经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但包办的婚姻没有灵魂，他也从没向人吐露过爱意，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一时只觉得分外忐忑。

他又补充道：“只是先相处看看，你要是觉得我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可以去改，实在是改不掉的话就再商量，你要是真的不满意我，咱们就回归到普通朋友的状态，当作没这一回事，我也不会再打扰你……”

这是连最坏的打算也想过了。

梁飞英说不清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心口鼓胀鼓胀的，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了。

上辈子她听过不少情话，热烈的，悲伤的，深切的……虽然都很好听，却像是泡沫，一经推敲和回忆就破灭了。

唯独邓学军这番话，朴实无华，平平无奇，却让人无比心动。

梁飞英收回目光，看着天空中的烟火，重重点头，“好！”

两人相视而笑，邓学军把她的手揣进兜里，手上传来的温暖顺着血液流淌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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