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静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怅然若失的眼睛里有些失神,仿佛这世间所有一切都失了色彩。
从岑建深走后,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状态。
江诉景打算把事情全盘托出,但这种事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简单说清。
他不止一次为自己曾经做出的鲁莽决定后悔。
一定程度上,这已经算是欺骗性质,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得到她完全的原谅。
两个人各怀心思,谁也没看出谁的异常。
他决定先斩后奏,把昨晚那段视频亮出来,先是自己又对着手机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大bug,他嘴角笑着走到沙发边:“女朋友,我有个事和你说。”
岑嘉冷笑了声,从沙发上站起,漆黑的眸光落到了他身上,仿佛就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但眼神里流露出的不是期盼,而是审判。
江诉景瞳孔紧缩,呼吸急促了起来,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
在情绪完全展露出之前,岑嘉把视线别开,说出的话就像是在他心上扎了一刀:“你收拾东西,搬走吧。”
“姐姐。”他又开始扮可怜。
“够了!”
怒火直窜心间,岑嘉怒瞪着眼,脸色煞白,一股无法抑制的让她屈辱的欺骗感再一次在心里逐渐蔓延、发酵。
“你是蠢还是不识数,或者说你觉得这么玩我让你很有成就感?”岑嘉一步一步逼向他,带着让他心颤的质问声:“玩够了吗?”
“一个个把我当猴耍,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可以接受什么都能原谅。”
她连带着那份沉淀在心已经很久的又重新破土而出的剧烈的屈辱感,舌尖打着颤,眼泪再也抑制不出的掉了出来,低声:“我也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强大。”
“对不起。”他低着头,这句道歉显得如此苍白而又无力:“我可以解释给你听,我全部都告诉你好不好,以后都不会了。”
岑嘉抬起袖子抹了把泪,倔强地后退了几步,与他之前隔出一段距离,好似也就此划开了界限。
“我不想原谅你,收拾东西,走。”岑嘉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垂下眼,不再看他。
“你不能判我死刑,我——”
岑嘉平静的一句问话轻而易举的堵住了他接下来的所有解释。
“江诉景,你有很多可以坦白的机会。”岑嘉一次次细数着她给出的每次机会:“幼儿园、巷子口、那通电话。”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沉,说一个字心都疼得快要窒息,指尖和视线落到他身后的楼梯口:“还有那,那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
其实,她撒谎了,那不是最后一次。
她听了孟思渺的建议是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的。
他不愿意,那就她来坦白,开诚布公谈一次,如果能给出她可以接受的理由,那就可以试着真正接触,往下走。
门外听的那句,摧毁了她所有原本往后的计划,一颗心碎得稀巴烂。
原来最一开始就是蓄意接近,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酒吧,咖啡馆里是故意的,微博是特意打听来的,失忆也是装的。”江诉景解释着,一双桃花眼饱含着温情,语气低徊几乎带着恳求:“岑嘉,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我会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他垂着头,嘴角勾着,语气低沉的像在自嘲,眼里布满失落:“我没做过什么让你安心的事,但你知道,我不会随便拿感情的事开玩笑。”
“你还记不记得我那晚和你说过什么?”岑嘉问他。
她那晚没有醉,很清醒,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和他认真说过:“如果我再发现身边人骗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你说,再有人骗你,你不会原谅他。”江诉景艰难地回忆着这句话,又急切一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了,你就不要把我彻底赶出你的世界就好。”
他恳切地道着歉,姿态低到了尘埃里:“我这辈子没追过女生,我不懂,我好几次想过要和你坦白,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你不理我了。”
“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弥补,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这份感情里又有几分是真的?你也应该明白,这种建立在欺骗上的感情,我不会要。”
江诉景整个人处在一种即将要失去的慌张情绪中,他上前攥着岑嘉的胳膊,泛着水光的眸盯着她:“你给我个机会,我追你好不好,光明正大的,我会带你回家,你答应我的写真还没拍,你不是一直都想拍我,我给你拍多少张都好,行不行?”
胳膊抽开,岑嘉背过身:“我需要冷静一下,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
江诉景手都在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眼框泛着红,问着心底那个近乎已经成型又残酷到让他不愿开口的答案:“是一段时间吗?”
他太了解岑嘉了,他在垂死挣扎,在赌他在她心里的份量。
江诉景比谁都清楚她是个内心多么倔强的女生。
他踩了她的底线以一种不堪到近乎是让她重蹈覆辙的方式揭开了她心里最痛的那道伤疤。
分开的这段时间,她一定不会真的只是审视这段关系,只会用自己亲手筑起的那道心理防线把他一点点彻底推离出她的世界。
他这个人会在她心里从此销声匿迹。
岑嘉很诚实的给出答案,她也不想骗他:“我不知道。”
“我希望你现在能马上离开。”
“如果我不呢?”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岑嘉现在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给他,仿佛一切回到了酒吧初见的那个晚上,说出的话如她身上的气息一样,冰冷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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