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种无言的恐惧劝退了。
和乔芜逛书?斋的日子还有几天,卿如是打算白日里?再?读那本书?,用以打发时辰。
平躺在床上,卿如是合上眼,半晌后又睁开眼,瞪着床帐。
月一鸣倒是没?想,心里?想的却是给她送来崇文原作的月陇西。
卿如是:“……”你们月家的人是不是想搞死?我?
月府这位世子,不知嘴里?有几分真话。他说这本书?是在国学府里?找到的,国学府不是都要?建成了吗?过几日他都能?住进?去了,四周必已是雕栏玉砌,且守卫森严,他又怎可能?随意挖得到东西?
能?从中午那番言论看?出她与崇文的观念一致,又为?何会不知道这本书?是崇文的原作?
思绪飘荡着,卿如是逐渐熟睡过去。
次日睁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抽屉看?一眼崇文的原作还在不在。
还在。卿如是松了口气。
待到梳洗完毕,她急不可耐地翻开《史册》。叶渠有看?书?折页做旁批的习惯,正好方便卿如是按照叶渠的理解来看?。
虽说叶渠的理解里?皆有偏颇月一鸣的意思,然则,总比月氏那群老不死?的满口皇恩浩荡福寿永昌要?强得多。
目光流连于泛着淡淡墨香的纸面,蓦地顿住,停在最简单的一句话上:享年三?十七。
简答五个字,便将这位年少成名的风光宰相?的死?亡风轻云淡地带过。
秦卿死?的时候月一鸣方满三?十,而立之年。也就是说,在秦卿去后,月一鸣也只不过多活了七年而已。
卿如是以为?自?己会高兴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那个人在她死?的时候还挑衅地说,“秦卿,你不起来骂我了吗?”最后却只比她多活了七年。
这七年里?,他经历了女帝登基,相?府遭难,家族存亡,也经历了与正夫人携手余生、教养子嗣的片刻温情。
想到教养子嗣,卿如是又有些迷茫了。
倘若她记得不错,从前,月一鸣应是跟她说过。
彼时她蹲在院子里?摆弄些花草,月一鸣噙着笑走过来,蹲她旁边,伸手就给折了几朵。
秦卿拿眼睛剜他。
他笑得慵懒,“怎么,跟折了你孩子的胳膊腿似的。”
秦卿垂眸除草,低骂了声,“月狗逼。”
月一鸣凑过来,埋低了脑袋,戏谑道,“什么好夫君?我没?听见。”
秦卿默然片刻,忽地冷笑一声,抬手一巴掌将他的脑袋给摁进?土里?。
过于猝不及防,月一鸣还真没?料到。
秦卿偷袭过后蹭地起身?,撒腿就要?跑,被月一鸣单手拎了回?来,顺势反摁倒在柔软的花草间,又被他松了腰带,拽开衣领,掀开肚兜一小角。
月一鸣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微眯着眸挑唇笑,“知道我不设防,所以偷袭我?”话落时,他俯身?朝她的脖颈和下颚亲了下去。
秦卿推他:“休想把泥蹭我身?上!!”语毕时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下了重口。
月一鸣稍退,捏住她的下巴,舔过嘴角的泥屑,咬牙切齿道,“这种时候,我是为?了把泥蹭你身?上吗???好好看?看?,我都被你撩成什么样了……”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想白日宣.淫。
而她面对着这么一具男人的躯体,想的竟然只是泥土不要?沾到她身?上。
月一鸣心都梗了。
秦卿怕痒,被他捏着下巴不舒服,抬头又看?见他的长发和脸上都还挂着泥土,没?忍住,笑喷了,想要?憋笑,愤然道,“月狗逼你赔我的花……!”
月一鸣见她笑,也跟着笑了,“护花跟护孩子似的,折了你的花,赔你个孩子好不好?”
秦卿皱眉:“少耍流.氓!这是院子里?!你言行注意点,对得起你相?爷的称呼吗?!”
他不说话,凝视着她,低低地笑。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他轻道,“秦卿,我没?跟你耍流.氓,真想和你要?个孩子。能?跑能?跳,我们瞧着便会觉得欢喜的孩子。男女都好,你和我的就好。”
秦卿很?果断,甚至看?都没?转过头看?他,直接拒绝了,“我看?你们月家已经很?不顺眼了,以后我要?生个孩子也姓月,多遭罪。”话落,她从花圃坐了起来,整理衣襟。
月一鸣也坐起来,一片懒散模样:“这多好办,孩子跟你姓便是。”
秦卿知道他说笑,嗤道:“可我不想帮你生,你和夫人生去罢。话说回?来,夫人比我先入门,她这都入门一两年了罢还没?动静,你是不是不行……”
最后几个字,她嘀咕着嘀咕着,抬眸瞧见月一鸣幽深而又正经的眼神,便想起他们洞房那晚,心虚地脸红了。
“她……”月一鸣想了下,挑起眉,随口道,“身?体不好,要?不得孩子。你若是不帮我生,我可就断子绝孙了。”
那她死?后,月一鸣和正夫人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呢?
夫人出阁之前心底也藏了个不可能?之人,同她说过的:这辈子是有缘无分,就指望着能?有来生。夫人像是认命的人,所以她身?体再?不好也得给月家留子嗣也说得过去。
卿如是这般想了会,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往事太可怕了,她不过是看?到月一鸣死?时的年纪,就生出这般多的疑问?。
她合上书?,暂且不再?碰它。
可有些东西,在心底无知无觉地生了根发了芽。
从前被忽略掉的细枝末节又被不经意地拾起。卿如是觉得心底的感觉不一样了,分明没?有任何情绪涌上来,可就像破土的嫩芽一般,挠着心里?的痒。
有一种潜意识的求知欲,会催促着人越来越在意那个东西。
这种感觉甚至一度持续到与乔芜相?见那天。
她出门时,仍是那晚的丫鬟前来,告诉她说月陇西已经去了国学府,市井谣言被压下去了一些,陛下虽发了怒,治了些人的罪,但好在,暂时没?有殃及到采沧畔那边。等查清背后煽风点火的那一方会再?遣人来告诉她。
卿如是放心了些。捆好长鞭,翻身?上马,她往约好的书?斋去。远远瞧见书?斋外阵仗颇足,卿如是心道乔芜如何端着这般架子了。
正想着,乔芜的声音却出现在另一方,“如是,我在这。”
卿如是利落下马,一边朝她走去,一边狐疑地看?向书?斋正门口,“那边是谁?怎么忽然被侍卫围堵成这模样了?”
“哦,好像是月氏族里?来的长老,听说是皇帝请来,要?去国学府住。”乔芜蹙眉,“只是路过此处买本书?而已,等会便走了。”
卿如是不屑,语调讽刺,“哦,月氏族里?的人。”没?跑了,反正统统都是她的后辈。
乔芜点头,跟她往书?斋里?走,刚想开口再?说,门口的侍卫将她们拦了下来,“月长老在此,不得入内。”
“方才我还看?见人往里?走的?”乔芜蹙眉。
侍卫回?道,“月长老吩咐,至多二十位入内,不可扰他选书?。方才那位,是第二十个。”
卿如是嗤笑,“选书?还怕被扰,来什么书?斋,国学府离这就那么几步路,到了之后要?什么书?遣人送去多大个事……怕别人不知道他月长老来了扈沽。”
“姑娘言重,注意德行。”
声音自?门内而来,苍老如油尽灯枯,语调却沉稳持重。
卿如是挑眉,等着那人走出来。等了须臾,仍未见到。
请问?……他是走得有多慢?
乔芜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我让丫鬟打听的,好像是月氏族中最有威望的那位,月世德长老,有两个甲子的高寿了。”
卿如是觉得这个人名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又听乔芜在她耳畔问?,“你知道月世德长老罢?”
卿如是摇头。
乔芜附耳过去,笃定道,“你知道的,就是我们幼时听的那个‘神树开智,相?授文曲’的故事。他三?四岁的时候不是被月相?拎起来挂树上过吗?听说在那之前他脑子都不大好使?,后来月相?把他挂树上,给他开了智,从此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聪颖通慧,得文曲星保佑。”
卿如是沉默了,“……哈???”她知道是谁了。
开毛的智啊难道不是因为?他朝自?己吐口水扔石子,才被月一鸣挂树上吊着打了一顿???
月家,服了。黑的说成白的,真能?掰扯。
作者有话要说:1.日渐沉迷于wuli月狗逼不可自拔。嘤嘤嘤。
2.谢谢微博给予我鼓励的天使们,昨晚不是丧失信心啊哈哈哈哈是忽然太多人给我祝福我觉得受宠若惊又觉得自己蛮配不起这么多表扬的,然后又觉得辛酸我居然这么多年才能获得这些表扬~就矫情了下,现在好啦!
4.下章!有人当着月世德和月陇西说起“神树开智”的故事,月陇西面不改色:哦。
月世德提到对他恶语相向的卿如是。
皇帝安排的国学府差事下来了!!!竟然是……!
二卿进国学府找月狗!
以及,撒糖撒狗粮!明天情人节!我从今天就开始铺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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