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白亦甚脸上乌云密布,抬手将费圆圆抓过去放在手肘上端着,“它大概是想跑,没想到被你们抓了个正着。”
“啊这……”弗蕊语塞。
白亦甚面不改色把费圆圆抓过去,转身就走:“交给爷来处理好了。”
被他结实的手臂禁锢着,费圆圆圆滚滚的身躯动弹不得,小手扒拉了半天,对白亦甚来说像挠痒痒似的,好几次他的嘴角都快憋不住抖了抖。
回到房间,他把门锁好,这次连窗户也全都关上了。
费圆圆感觉自己像跌入泥潭的可怜动物,岸上的猛兽越来越近,只需要一探头就可以咬掉她可怜的小脑瓜。
这辈子倒的霉可能都集中在今天了……
“你跑什么?”白亦甚将她放在床上,半蹲着手肘搭上床沿,“心虚?害怕?”
费圆圆抱住圆圆的自己,眼巴巴地瞅着他不说话。
眼下的情况,对面可是白亦甚啊!她说什么都没用吧!
气氛有点微妙,白亦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到眼眶发酸,才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深吸口气,眼神也在顷刻间变得柔和:“本大爷不会杀掉你的,只要你听话配合,说出自己知道的事。”
好……好一个猛虎安慰。
“你骗人吧!”费圆圆含含糊糊反驳,“我可是知道的。”
你在人家照片上打血淋淋的红圈,还说有个人恩怨!!!
白亦甚舒展的手指忽然握成拳头,费圆圆吓得打了个嗝,捂着嘴拼命往后躲。
没逃出多少距离,她的后背撞上和她一模一样的娃娃,吓得费圆圆又“嗷”一声滚到旁边的枕头上。
“别说本大爷不给你机会,”白亦甚的手扣住她的脑袋,把费圆圆推到自己面前,“你是我们目前见过的,唯一可以沟通、说话的娃娃,你应该知道古堡不少事情吧?”
费圆圆猫着没动,让白亦甚意识到她还有价值,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处境吧?!
“有个女孩好像不见了,你有见过她吗?”白亦甚难得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和人说话,“个子大概到这里,大眼睛,黑色长发,穿着……和你一样的衣服。”
咯噔吞了口口水,费圆圆咧开艰难的笑:“没有耶!”
“真的没看到?”
“真的没有,我发四。”费圆圆举起三根手指,肚子饿得直响。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已经变成了娃娃,却保留了她“吃”和饥饿的功能,简直丧心病狂!
白亦甚早就听习惯了费圆圆肚子的叫声,一听就知道她是饿了,表情复杂:“你饿了?”
“嗯,想吃点东西。”这么半天都没有被白亦甚弄死,费圆圆大着胆子开始要食物,“就你们……吃的食物!”
“你在房里等着,”白亦甚居然没有拒绝,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用眼神警告,“要是你这次敢再跑……”
“不跑不跑。”费圆圆拼命摇晃小手。
白亦甚的底线经不起反复横跳,她已经干过一次了,再这么做,被抓回来就是死路一条。
砰地一声房门摔上,费圆圆的肩膀无力垂下去,伸手拍拍身边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娃娃:“姐妹儿,你会动吗?”
娃娃眼睛看着前面,毫无反应。
“差点吓死我了,呜呜呜,幸好还能有吃的。”费圆圆还没机会多放松会,白亦甚就端着东西回来了,他手里的食物一看就是艾米莉亚准备好的,这香味和她刚才闻到的一模一样。
“拿去。”将吃的往床头柜一放,白亦甚犀利的目光又开始在她身上扫描。
费圆圆虽然有点怕,但碍于肚子实在是饿,只能慢悠悠爬起来,小眼睛瞅着他小心试探地伸手去拿刀叉……太长了,没法用。
圆溜溜的身体站在床上,双手推着刀柄,一脸求助地看向白亦甚,小眼睛里全是焦急。
“干嘛?”白亦甚暴躁皱眉,“你还要本大爷喂你吃??”
“人家……没法用刀叉,用手吃不卫生。”费圆圆走到床沿坐下,脚晃晃悠悠,悄悄瞅他。
白亦甚深吸口气,扶额半晌,粗暴地抓起刀叉将食物分切,再一把送到她嘴边。
眸子里明明全是不耐烦,他的动作倒是小心翼翼。
“有关这个地方,你还知道什么?”白亦甚始终在怀疑,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在试探,“直觉告诉本大爷,你知道费圆圆在哪里。”
突然被点名,费圆圆差点被呛死,还好她忍住了,没有露出任何过于震惊的反应。
“她可能等会就回来了吧,或者是在古堡里迷路了?你有去找过她吗?”
“找遍了,而且,现在是吃饭时间,她没出现就不正常。”
这也……太……太了解她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娃娃,”费圆圆自己都不信,又弱弱加了点解释,“只是我和其他娃娃不一样而已,但大部分时候我都是自己去偷食物再回柜子里睡觉,别的我真不知道。”
“还挺像啊。”白亦甚突然道。
费圆圆:“?”
那双漆黑又泛着慑人光泽的眼睛突然靠近,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和费圆圆挺像。”
干饭人干饭魂,费圆圆没想到自己的干饭气质已经深入骨髓,这么容易就被白亦甚看出端倪。
她愣了愣,决定用装傻应付过去:“我只是个娃娃,我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干啊。”
“不需要诅咒、偷袭我们?”
费圆圆干笑:“这种事我不会做的,不会不会。”
“你是npc吧,住哪里?”白亦甚的表情怪怪的,眼神盯得费圆圆毛骨悚然。
他的视线好像有穿透一切的能力,恍惚间,她甚至觉得他已经知道真相了。
可是……她要是不打自招,好像认输了似的,她一定要演到最后一刻!
这是戏精的基本修养!
“甚哥,甚哥??”妄念的声音又来了,费圆圆感觉自己内心苍老了几十岁,心力交瘁。
一个白亦甚已经很难应付了,又来个妄念。
白亦甚把假装朝一旁滚的费圆圆提起来,放到自己肩膀上走过去开门:“鬼吼鬼叫什么?”
“吃饭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圆圆居然还没回来,她一定是出事了!!!”妄念叫得嗓子都嘶哑了,一惊一乍地像个尖叫鸡,“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会死掉了??”
费圆圆:“……”
“应该不会,”白亦甚冷静地否定了他自己吓自己的猜测,“等艾米莉亚回房就去找她。”
在楼下吃了饭上来的弗蕊和四灵端着给屠炼的吃的,两人听了个七七八八,还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圆圆怎么了?”
“她从早上开始就不见了。”
弗蕊青着脸:“该不会出事了吧?”
“啊,好像真是,我一早上都没碰到过她呢,”四灵说完,眼神看了看站在白亦甚肩上的娃娃,笑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关你的事。”白亦甚一句话让四灵没了求知欲。
弗蕊看着他肩膀上的娃娃,欲言又止,只是那眼神里透出的讯息太过明显。
“暂时没有证据和它有关,也没有问出有用的线索。”
弗蕊善于观察人,知道白亦甚不简单,他应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便没有再多嘴。
“艾米莉亚好像回房了,”看了眼楼下,弗蕊把手里的吃的给了四灵,“你去给屠哥送吃的,我和他们一起去找找圆圆。”
“哦!好吧!正巧我有点累了,我休息一会再下楼帮忙。”打了个哈欠,四灵端着吃的去了屠炼的房间,弗蕊加入他们的寻人队伍。
为了节约时间,全都拆分成单人一组,无论有没有收获最后在屠炼的房间会合。
妄念去了古堡外,弗蕊搜找二楼和三楼,危险性最大的一楼交给了白亦甚。
每天午饭之后,艾米莉亚都会回房休息差不多1个小时,现在正是检查工作室和其他房间的好机会。
如果说之前他们是怀疑费圆圆不见了,现在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出了事”。
白亦甚之前已经检查过工作室,不过在发现球状圆圆后,他就带着布娃娃离开,没有仔细检查其他地方。
虽然——
一眼望去,工作室也没什么可藏人的地方。
今天的风特别大,工作室的窗帘被吹得翻飞不休,像招魂幡在窗口舞动。
屋子很明亮,可是那群诡异的娃娃依旧增添了工作室的阴森感。
“砰——”
大风一下将门吹上,吓得费圆圆在白亦甚的肩膀上一抖,下意识揪住他的头发。
白亦甚:“……”
感应到他动作停顿,费圆圆弱弱解释:“吓……吓了我一跳。”
胆子这么小的娃娃,也不像个反派啊。
白亦甚来到娃娃墙前站定,表面观察,实则又是新一轮的试探:“你对费圆圆有印象吗?”
“我不知道谁是费圆圆。”费圆圆理直气壮撒谎。
“随时随地都在吃,吃饭绝对第一个坐到餐桌前,唯一的爱好就是睡,和有些动物差不多。”白亦甚一口气说下来不带喘的,将她讽刺得一肚子火。
费圆圆暗暗咬牙,抓着他头发的手一使劲。
“嘶……”
“抱歉,我刚才没站稳。”
“……”
哗啦——
窗帘被风一卷,突然合拢,屋子里瞬间失去光线。
之前翻飞不止的窗帘变得像一片幕布般,将窗口的日光遮挡地严严实实,房间黑得里像夜晚来临。
陡然而来的黑暗让费圆圆一下紧张起来,她缩了缩,趴在他耳边:“怎么啦怎么啦?”
“你不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么?怕什么?”白亦甚挑眉朝她斜睨过来。
费圆圆坚强站直,没底气地回怼:“我刚才忘了嘛,切。”
在肩膀上换了个位置,她踩着小碎步转向后面,突然小手一用劲。
“你再揪一下,信不信本大爷……”
“后面,后面,后面!”费圆圆着急地喊。
工作室的三面娃娃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似无数的萤火虫在暗夜发光。
这看起来绝美绚丽的情景,却没有一点让人欣赏的欲-望,费圆圆只觉得毛骨悚然。
那些绿色光点并不是静止的,一片片缓慢飘动,离他们越来越近。
白亦甚扭头看了眼费圆圆,将她从肩膀上提下来:“想搞事?真是天真,本大爷……”
话说到一半,白亦甚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眼眸里的光勉强分辨出他正看着自己。
穿过他的肩膀,费圆圆在一片绿光中,看见了一抹异样的白色冷光,离白亦甚不过一掌的距离。
“小心啊!”费圆圆蹦出他的手,顺着肩膀滑到后背,冷光簌拉一下和她肚子紧贴。
不会痛,也没有流血,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费圆圆从来不知道自己变成球后,刺破表面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
但现在,她看到了。
一团棉花爆了出来,扎在她身上的刀刚要收回,被一小片红线包裹,生生勒断。
呼啦——
窗口又卷起冷风,将窗帘吹开一个角,费圆圆看见那熟悉的红线折断了一把小刀,握着武器的娃娃也被红线包裹,瞬间烧成了一片灰烬。
她激动到想让白亦甚再搞点大事,可那红线却像突然失去了行动力般,快速回撤钻进了白亦甚的手指。
他的皮肤下凸起一条条暗红色的东西,像陡然膨胀的血管,偶尔会亮起一丝橘色的光。
白亦甚咬紧牙关,齿缝里溢出一丝吃痛的闷哼,另外一只手死死掐着手腕,半跪在地上,整个人埋向地面一动不动。
掉在地上的费圆圆把自己的棉花拢巴拢巴,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你……你没事吧?”
原本飘在半空的娃娃又在眨眼间回到原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犹如幻觉般来去迅速。
红线化解了危险,却不像以往那样让费圆圆感觉到安全感,白亦甚现在难受的样子,应该就和那红线有关。
“一点小事,本大爷习惯了。”手臂上躁动的红线慢慢平静下来,不知道他到底承受了什么,但直觉告诉费圆圆,他刚才应该很难受。
“没事就好。”费圆圆吐出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低下头,就看见肚皮上一小块洞,还有那冒出来的棉花球。
“爷刚才已经发现那小东西的阴谋了,你突然滚过去干什么?”白亦甚空出手来将她提起,微皱着眉头开始横竖扫描,“第一天见面,你对爷这么好?挡刀?”
“不是!”费圆圆紧张到惊声,“我是想把那个刀推开的,可是……”
她举起手,无声胜有声。
又细又算不上长的手,要合拢确实有些难度,推刀更是天方夜谭。
费圆圆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再这么搞事下去,马甲迟早得掉啊啊啊!
到现在白亦甚还没摊牌,她简直要谢谢神的保佑。
“你之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白亦甚的状态很快就恢复了,宛如一个庞然大物般蹲在她面前,“你是npc吗?”
“哈?”费圆圆本能想要装傻,可她感觉白亦甚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再装下去……怕是在明面上侮辱他的智商。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住哪里?”
“混……混沌之城。”
“果然。”白亦甚好像已经心里有数,空气倏然凝滞,费圆圆无声地等着暴风雨降临。
坐在地上的费圆圆圆溜溜的一坨,小手拽着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棉花,可怜巴巴地垂着脑袋没动。
忽然间,一只手掌将她托起,把地上的棉花仔细捡起来帮她……塞回去。
“会痛吗?”白亦甚看起来像察觉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低着头检查她的“伤口”。
“没感觉。”摇摇头,费圆圆换了个姿势,站在他的手上不敢动。
这次变成球的时间好像格外长,以前最多二十、三十分钟就能变回去,难道那些工具对她的伤害会造成这样明显的影响?
会不会到游戏结束,她都是娃娃形态?!
费圆圆已经开始在心里编借口了,要是离开游戏白亦甚找她解释游戏里突然消失的事,怎么说才是最合理的。
“本大爷想了想,总觉得你有点熟悉……”白亦甚的手掌开始上升,将她抬到视线平时的位置,“难道,你是费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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