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不语,他抓住少女一条手臂,开始检测少女体内毒素。
大颗大颗的泪珠,自少女娇艳如花的脸上淌落。
“求你……不要……”只是声音才发出,她人便失控地发出羞人的哼叫。
“我是要给你解毒,你别不识好人心!”
周扬被她这娇娇怯怯楚楚可怜的模样弄得十分烦躁,语气有些凶狠,被老人陷害也就罢了,还被这个无知少女冤枉。
他叹口气,罢了,她也是不知情的可怜人,伸出手指点了她穴道。
少女陷入昏睡。周扬略一思索,拦腰抱起她,走到石洞中央一处宽敞地带。
隔壁老人明显是个邪恶之徒,他可不想自己为少女疗毒之时,被这老人在隔壁偷窥或是以暗器偷袭。
……
少女被冻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石道上。
周围一片黑暗。
她想起昏睡前的一幕幕,一张俏脸顿时苍白,连忙检查全身衣物。
“嘘……”
她悄悄松了口气,自己衣物完好,俱已干燥,身体也没有任何异状,看来那名灰袍少年并未侵犯自己。
那自己的毒是怎么解得?
她想起昏睡前,少年那句凶巴巴的话,暗道:“是他给我解毒的吗?”
“那怪人说他是女儿身,难道是真的?”
这时,她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身体生出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她扶着石壁,慢慢站起来,又整理衣裙和秀发,拍掉灰尘,这才凭着记忆摸索前行,来到了前洞。
灰袍少年正在石床上打坐。少女便远远站着,悄悄打量他。
少年薄唇挺鼻,清雅俊逸,长得十分俊俏,她又仔细打量了少年的喉咙和胸部。总算看出少年没有喉结,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灰袍少年,真的是女儿身。”她心中警惕悄悄放下一分。
周扬早就感知到这少女在偷偷打量自己。
昨夜他为她祛毒,幸好老者所用毒药乃是寻常,他以太极之势足以灭之。不过也消耗了过半气机,一直打坐至今,这才堪堪恢复。
周扬慢慢散去气机,缓缓睁眼。
他盘坐未动,只略略扫了少女一眼,瞧见少女神情中的怯怕淡去不少,、开口道:“姑娘,等到辰时便有沙弥前来送餐,我同他说明情况,叫人放你出去,你别担心。”
少女点点头,朝他盈盈一拜:“多谢你为我解毒。”声音娇软悦耳,与她昨日失措之下的惊惶嗓音完全不同。
周扬这才仔细打量了少女一眼。
这少女柳眉杏眼,容颜秀美,脸色微微泛白,内着靑荷色裹胸,外罩葱白色齐腰对襟襦裙,上有清新花枝刺绣,两条银灰色丝绦自腰畔垂下,犹如一朵初开小荷,清新素雅,娇怯可人。
昨夜为少女疗毒之时,周扬便发现她中气虚薄,似乎先天不足,如今看来,真有一种弱柳扶风的娇弱之感。
“连累你被囚禁此地,是我之罪,姑娘不必言谢。”周扬冲她点点头。
他始终未曾下来石床,更不曾走动,为的便是安少女的心,以防她担惊受怕,徒生波折。
两人一时无语。
忽听刺啦啦响声,堵塞洞孔的石块被人取下,那老人声音传出来。
“小子,你竟然能解得了这情毒,下次你可没有这等好运!”
周扬听他言下之意,似乎还要继续作恶,心中恼怒万分,当即还口道:
“老家伙,你好歹是武林前辈,怎能行此卑劣之举?”
老人眼珠滴溜溜一转,看向少女,扯开嗓子道:
“小姑娘,须知你那毒本无解药,这小子硬是以自身功力将毒逼出,必定受了重伤,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侵犯于你,此举可谓情深义重,反正你们也出不去,不若以身相对,做他的娘子……”
周扬闻言大怒,当即起身寻来若干石块,以内力贯进洞孔之中。将洞孔封的严严实实,老人声音便再难清晰传出。
少女心中却暗暗想道:“这老人言语好生奇怪,此人乃是女子,如何能侵犯于我?”
想到老人的话,她再次悄悄打量周扬。发觉他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且一直盘膝打坐,像是武林中人在疗伤。
难道他为我解毒,真的受了伤吗?她这样想着,对周扬生出些微感激。
“姑娘一直站着,想必累了,你且来坐下歇息,我去洞内洗漱一番。”周扬说着拎起自己的包袱,大步走向洞内的水潭。
少女见他离去,空荡荡的石洞内只剩下自己,隔壁还有怪人作妖,顿生怯怕,不由出声唤住周扬:“你,等我,我随你一起去……”
“好。”周扬停下等她。
两人便一前一后,摸黑来到石潭。
此时乃是卯时,天色已亮,石室内透下微微光亮,映照出清幽潭水。
周扬伸出包袱:“这里青苔湿滑,你扯着包袱,以防跌落。”
少女犹豫一瞬,伸手捉住包袱一头,心中暗道:“此人扮作男子,倒是如同君子般守礼。”
周扬将她带到水潭边的石室内,自己则找来两块大石,丢进水潭边,作为踏脚。
他又踩在其上,测试牢固性,确定可用之后,这才掬水洗脸。
少女候他洗罢,娇声相问:“敢问足下如何称呼?”
“在下姓杨,名子抑。姑娘如何称呼?”
杨子抑,少女默默记住,闻听周扬相问,犹豫一瞬,答道:
“小女子姓赵,父母唤我珠珠。”
猪猪?周扬有些想笑,不过旋即他意识到应当是珍珠的珠,便道:
“珠珠姑娘,你父母定然很疼你,当你如珠似宝。”
赵珠珠轻声道:“天下父母自然都疼儿女。杨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周扬眉头一皱,自己虽是女儿身,可是为了娶师姐,却不能暴露。
他斟酌一番,道:“珠珠姑娘,烦请你称我杨大哥吧,我实则有难言之隐,不得不扮作男子。”
赵珠珠似乎颇解人意,从善如流:“杨大哥,请问此地可有漱口洁面之物?”
“没有,这里实则为囚牢,除了石床,别无他物。”
赵珠珠十分失望,有些不满地问道:“那怪人为何捉我来此?”
“他为了报复少林寺,故意掳来女眷,想要毁少林寺的声誉。”
赵珠珠诧异道:“杨姐姐,你也是因此被掳来吗?”心道,原来这里是少林寺,不知我属下随从能否寻来?
周扬不知该不该说实话,犹豫一下,敷衍道:“我实不知何故,我来此不久,到今日是第五天。”
赵珠珠便不再答话,心中却暗暗庆幸,幸而自己被掳来后是与这女子关押在一处,倘若是别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周扬见她不来洗漱,以为她害羞,便道:“这潭水是流动的,每日均有新鲜泉水涌入,倒是干净。珠珠姑娘你来洗漱吧,我先去前洞。”
赵珠珠对此地十分害怕,忙道:“杨大哥,你别走。”
只是欲要洗漱,却寻不到可用之物,她被仇笑天突然抓来,便连个手帕也未曾携带。
周扬怀中有一块手帕,乃是分别之时找楚馨宁要来,视若珍宝,自是不可能拿出来给这少女使用。
他叹口气,挥剑割下半块衣襟:“别无他物,珠珠姑娘你将就一下吧。”
赵珠珠见此,未再强求,点头还礼:“多谢杨大哥,烦请你相待片刻。”
她接过衣襟,小心翼翼走到水潭边。
周扬见她轻挽罗袖,露出纤纤十指,撩水濯洗,姿态十分优雅。且言行举止间知书达礼,显出良好教养。
心道,瞧她这身穿着气质,定然生于富贵之家。
两人洗漱完毕,便回前洞。少倾,小和尚悟虚送餐到来。
他先将餐盘推进来,四个馒头,一碗清粥,这早餐连青菜豆腐也无。
周扬忙趴伏在地,凑近洞口,道:“悟虚小师傅,我有要事禀报长老和方丈,要烦请你速去传达。”
悟虚歪着头,好奇地望着他,不明何意。
周扬忙向赵珠珠招手:“珠珠姑娘你快靠近些,让小师傅看到你。”
事关自己的自由,赵珠珠虽则羞赧,还是蹲下身,靠近洞口。
悟虚凑近一看,见洞内竟又出现一位姑娘,吓了一跳。
只听周扬道:“悟虚师傅,这姑娘是被隔壁关押的恶人抓来的,请你速去禀报长老和方丈,将她放出去。”
悟虚皱着浓眉,想道:“师傅严厉警告过我,无论魔星说什么,都不要听,不要做,这可怎生是好?”
他蹲在地上写字:“师傅不让。”
周扬急道:“这位姑娘是被你们少林关押的恶人掳来的,并非是大师们抓来,你若不及时禀告上去,届时这姑娘父母亲人寻来,说你少林私藏女眷,岂不是毁你寺千年声誉?”
“事关重大,烦请小师傅务必禀报。”
悟虚见他说的十分严重,心中忐忑不安,便写道:“我试试。”说着又看向周扬,写道:“故事。”
原来想听故事了,这个好办,周扬当即续讲第二回。
他讲到一半,说道:“悟虚师傅,如今我们是两人用餐,烦请你下顿将饭食多加一倍,若有菜蔬,可多带一些,我自幼饭量大,这几日时常挨饿,佛祖常言,众生平等,贵寺想必不会克扣虐待我们,教我们饿死在此。”
师傅只说不要听魔星言论,却并未管束饮食,这却好办,悟虚忙道:“好,午时多送一些。”说完又捂嘴,发现自己竟然同魔星说话了。
小和尚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双手合十,默念数遍南无阿弥陀佛。
周扬不以为意,继续讲述西游记。
悟虚到底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闻声便悄悄停止念经,专心致志听周扬讲故事。
赵珠珠在一旁,也听得聚精会神。皆因她从小到大,还未听过这般想象丰富的故事,也唯有人如同周扬一般,眉飞色舞,口齿伶俐,言语生动,将故事讲得十分精彩,如同亲临。
第二回讲完,周扬便道:“悟虚师傅,烦劳你一定要告知长老和方丈,将这位姑娘放出去。”
悟虚点头,待要抽托盘出来,周扬又央求道:“悟虚师傅,我们在洞中,无杯盘碗盏,便连饮水也无物可用,这托盘和碗碟,便放在此,留我二人饮水用罢。”
悟虚犹豫一瞬,又见周扬眼神澄澈,满是诚恳,想到少林寺慈悲为怀的训语,当即同意,转身离去。
周扬一喜,将托盘和碗碟收入洞中。
“珠珠姑娘,等到悟虚师傅告知寺内长老和方丈,便会有人放你出去。”
赵珠珠闻言心喜:“真的吗?多谢杨大哥。”
又道:“杨大哥,你也一起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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